天色昏沉,只有黑鸦几声哀叫。
牢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祁文澈身靠墙角,看着牢房外,似是在等何人。
果然,牢房的门被打开,灯笼的光亮照射进来。他眼睛微眯,伸手隔挡着,下一秒就被拽起身出了牢房,向远处冠冕堂皇的宫殿走去。
祁文澈被反绑着双手,身上洁白的袍子早已沾染上了污垢。进了宫殿大门,就被押到了引景帝面前,帝王微微抬手,手上的绳子松了绑。他转了转手腕,掀了后摆跪了下来,“卑臣参见皇上。”引景帝抬眼,看着下方跪着的人,又看向一旁的太后。见其点头才开囗,“祁文澈,你乃,林丞…叛国贼之子。你应当知道,你那叛国父,为何通敌叛国?”
祁文澈垂眸,看不清表情:“皇上是想听为是私心,还是…?”
一旁候着赵建诚道:“你小小年纪,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不知礼数,我看你就是想包庇林桻,欺瞒朝廷!”
他这才抬眼,眼底寒光闪过又很快遮掩,“卑臣怎敢?” “你怎不敢?你父亲敢通敌叛国,你身上流着他的血,是他的子,怎不敢欺瞒朝廷,欺瞒皇上!”赵建诚拂袖冷哼一声,便不再看向这边。
引景帝见局面越来越僵,便令人先把人带回牢内,今日之事算先过去。
门开,他又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祁文澈闭目养神,想静一会儿,可牢内其人偏不如他的愿。祁文澈眼前的光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的身影遮盖住,在他面前投下一大片阴影,他睁眼,看向面前这人。突然,他被男人拽着衣领,双脚离地,呼吸困难。
祁文澈好不容易挣脱,背靠墙,大口喘息着,不料又挨了一拳,头偏向一边,嘴角溢出鲜血。他抬手随意将血迹抹掉,微垂着眼眸,对那人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干什么?皇上不敢信,膝下正妃无子,侧妃尽一子也是个没用的庸人,所以干什么都要看太后脸色。他不动你,老子可看不惯你,到头与皇上告知是替皇上出手,说来,不定会免了老子的罪。”
祁文澈听了,轻声冷笑,抬眸看着那人,眼神冰冷:“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闻言,那男人暴起,正欲动手,哪料被他一只手钳住,一条腿横扫就将男人撂倒在地。那人正要爬起,就被他一脚踩在胸膛上,脖子处抵着个冰凉的东西。察觉是何物,那男人瞳孔瞬缩,“你想干什么,你个叛国余孽,杀了我,你就不怕被赐死刑吗?!”虽语气极力压制,但还能听出一丝恐慌。
祁文澈勾唇,微微俯身靠近,低声道:“我要是真怕,你以为,我还会对你动手吗?”话音刚落,那男人立马反驳:“不可能!你若不怕死,你怎会将林桻供出!”他眼神又暗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试图…不,你打听我?”匕首又贴紧了几分。
那人目光如炬,紧紧地直视着他的双眼,那眼神直白而又明确,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眸直抵内心深处。此人满心期待能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丝细微的恐惧,但令人失望的是,他所见到的只有一片仿若千年寒冰般的冷漠。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波动,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祁文澈似是厌烦这种直视,又或是根本不想听他无用的废话,就只好直接解决了。
他太烦了,废话太多了。
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流下,滴在地上,他将沾染有血迹的匕首扔到那男人的胸膛上,匕首依旧冰凉至极,亍他只能叹息,这人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不喜欢在无用的人身上,浪费我自己的时间,你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