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吾幽看着眼前将要破碎的结界,她好似也看出望玄月的苦撑。
只见她在怀中掏出两张符纸,她道:“仙尊,我来助你。”
随后便动用灵力加固了结界。
瞬间,有了思吾幽灵力加固,结界显的不再那么的脆弱。
而望玄月感受到自己背后被贴东西,他猜测那是一张符纸。
“你在我身上贴了什么符?”
“回仙尊,是有助于逃跑的增速符,如果我们打不过,那就靠它逃跑。”
思吾幽嬉笑的道出缘由,而听到这话的望玄月却罕见的没有责骂思吾幽,因着他已经无言。
不知为何,思吾幽身上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
当那股力量发动时,她总能做出让望玄月无言甚至于沉默的举动。
“呦~瞧瞧,这被弟子护在身后的人是谁?”
“望玄月啊,你以身镇压我千年,眼下这般出来,怎比我这魔神还要像魔呐~”
“瞧瞧你体内的这魔气,哪里还要半点仙尊的样。”
魔神的肉身早已腐败,眼下它便只能以一团魔气的姿态出现。
可听这话先做出反应的不是望玄月,而是在一旁的思吾幽。
她以手掩嘴,竟跟望玄月当着魔神的面讲起小话来。
“先祖,是我的错觉吗,为何我会觉得这魔神说话怪熟悉的?”
她思考着,突然一拍脑袋道:“哦,我想起来了。”
“小师叔先前在山下捡回过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后来那狐狸化了行,就是用这种调调日日夜夜的唤师叔。”
思吾幽眼珠一转,像是幡然醒悟般道:“我知道了,这魔神生前是只狐狸修魔。”
可听此的望玄月却神情严肃道:“没大没小。”
思吾幽被说懵了,她与魔神无亲无故怎就称的上没大没小了。
两人言语尽如魔神耳中,可她却在听了思吾幽的话后并无恼怒。
反正却笑起,“确是没大没小又没礼貌。”
“但,我可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思吾幽,我念你破法阵救我有功,现你将结界撤掉,我便赏赐你无尽赏赐如何?”
谁料思吾幽竟是秀眉一挑,“无尽赏赐?”
“对~无论是长生不老亦或是金银财宝,只要你想,我都能给你~”
“就只有这些吗?”
“可是这些我都不需要。”
“我想要的,是天下太平,再无妖魔。”
“这,你给不了吧。”
思吾幽看着它眼中依旧清明。
她言语犀利,直直戳破魔尊的谎言。
“费如此多口舌,自身该不会是个空架子吧。”
说着思吾幽眼神一凛,唤出灵剑径直向着魔神杀去。
而她也离开结界,一手捏着数张符咒,一手拿着挖土所用的铲。
挥武着将靠近自己的竹叶打碎。
魔神就好似真如思吾幽所言那般,徒有其表而并无能力。
思吾幽堪堪靠近,魔神便唤出一阵狂风将她围住。
始料不及间,思吾幽被困风阵。
无奈她唤回灵剑,生生斩出一个豁口来。
可这短短几息间魔神早已远离,思吾幽手中符咒置出,稳稳定在魔神身上。
做完这一切魔神早已逃远,林中竹叶也因失去操控而纷纷落下。
望玄月一步踏出结界,方才那般被徒孙保护着当真是让他颜面无存。
可奈何现如今的他,体内是肆虐的魔气。
还未恢复过多的灵气均被他用来压制体内魔气。
看着思吾幽呆板的眼神他道:“还算有点用。”
天边晚霞散了开来,屋檐上两道轻巧的身影不断跳跃,就像两只燕般轻巧的飞跃着。
突然指尖符纸瞬燃,最终化作一摊符灰,风一吹便散的干净。
思吾幽抬头看着身旁的望玄月,眼中流转着差异,“我的符被毁了。”
符纸燃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燃自身灵力冲破符咒,一种是魔神动用庞大魔力撕毁。
但前者绝无可能,便只剩下后者。
这也便意味着,短短时间内魔神的力量得到了提升。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先祖,方才魔神在竹林中怕是已然吸收了残留的魔力,现它魔力大增我们……”
谁知望玄月却道:“林中残留的魔力并不多。”
想了一下又听他形容道:“男子,柔软狡诈相,无财命年龄该是与你一般,身边可有这样的人?”
听这形容,思吾幽没有细想便知望玄月口中那人,“城南,张右。”
待二人来到废弃的张府前时,却并不见有何不异样。
思吾幽心中是有着些许庆幸的,庆幸利用自己的那人不是张右。
于是她试探着开口道:“先祖,这里貌似没有异样?”
谁知她话出,望玄月便调动丹田除压制魔气外的全部灵力。
一掌出,张府的大门上赫然出现一个阵法。
“你虽主修剑法与符咒,但阵法这方面未免也太榆木了些。”
思吾幽眨眨眼,她好像也知望玄月一直在气自己破坏了阵法将魔神放出。
自相处以来,每次有关乎阵法之事,他话语中定是要敲打,厌弃自己几分。
但无妨这是自己犯下的错,思吾幽甘愿被说,被骂。
阵法被破周遭魔气讯现。
魔神藏匿在张府,思吾幽心中不由的凉了半截。
她将张右当同伴,给予他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她不懂张右为何要利用自己放出魔神。
于公于私,与他都无益处,除非是魔神许了他什么。
脑中思考着,身子却已然来到了院中。
思吾幽眼尖,她看到了这张府院中的不同。
可当她看清院中有何不同时却是一惊。
只见院的四角处挂着四面旗子,而旗子之上还用根根红线牵着,这便形成了一个四方牢笼。
她惊道:“招阴旗?!”
这旗一面便可招来百里内飘荡的阴魂,而这处却有着四面。
望玄月看着,他缓缓道:“招阴旗,人血线,这是招邪阵。”
“聪明,该说不愧是千年前人界最强之人吗?”
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至高处传来。
二人抬头看去,却见此刻被魔神附体的张右正站在屋檐上。
从上至下的睥睨着,就好似在看一对笼中鸟,瓮里鳖。
“望玄月,你不会真当我蠢到任你来抓吧?”
“引你等来此,不过更利于我大计。”
说着他目光看向思吾幽,口中竟道出惋惜的话语来。
“可惜了,你不愿皈依与我,不然也不会落的与他同死的结果。”
“修仙人嘛~有些时候可不能满目信任旁人。”
“毕竟,就算那人是德高望重的清泽仙尊,盲目信任也上会害死自己的。”
当它在说这话时,前半段视线看着思吾幽是可惜的。
而到后半段却看向了望玄月,那眼里分明是怨恨。
思吾幽觉望玄月与魔神间是有着什么,可这时她也不便好去问。
眼下还是破开阵法,抓住魔神来到要紧。
但也却如望玄月所说,她于阵法一窍不通,也不知该如何做。
好在,清泽仙尊本人便是阵法高手。
任何阵法于他来说,都是在熟悉不过的。
“先祖,这阵法我们该如何破?”
“此为招邪阵再过不多时,此处便会引来无数邪灵。”
“到时就只有你我被生生耗死的份,而眼下唯一破阵法,便是将人血线斩断。”
当听此思吾幽便已唤出灵剑,攻向与招阴旗捆绑在一处的人血线。
一击下去线却如同被施加了密术般坚不可摧。
“没用的,人血线用以人之心头血染,除非……”
望玄月指尖暗中蓄出灵力,一指挥出灵力如剑般径直向着西南角的阵眼打去。
“杀了张右,血主死,人血线便失了用。”
眨眼间,攻向人血线的灵剑半空转了道,径直向着被魔神附身的张右杀去。
“刺心脏处。”
思吾幽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灵剑刺入体内。
张右眼中瞬间清明,魔神随之痛呼一声,便逃也般离体。
思吾幽看着却并没有去追,因着阵法中受伤严重的望玄月,与此刻将死在她剑下的张右均让她脱不开身。
见人将要陷入昏死,思吾幽迅速握住刺入心脏的灵剑,拔出瞬间又一刺入。
“先别死,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放出魔神。”
“张右,平心而论,为带你不薄吧。”
思吾幽的这种物理醒神,对凡人张右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但好在痛楚于他来说还是有用的。
张右睁开浑浊的双眼,他看着思吾幽,那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你确实带我不薄,可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我乃思家旁□□年张家遇难,上门求于你父。于思家来说,救助张家就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可你父亲是如何做的呢?”
“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就因为他的视而不见,张府被变卖,父亲死于心急,就连我妻也弃我而去。”
“你叫我怎能不恨?”
“还有你说错了,放出魔神的是你,是你思吾幽。”
谁知听完这话的思吾幽眉头紧皱,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若是说思家旁□□我倒是还有些印象。”
“可张府的衰落难道不是你张右一手造就的吗?你不思进取,落榜后沉迷赌坊,输了田地也输了妻子。”
“你的父亲是生生被你气死的,而你的妻子也是被你当做赌资变卖了进去。”
“你怨我父亲袖手旁观,可你这人都烂到这般田地,还有何救助的可能。”
“住口,住口!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快赢了,只差一点我就可以赢回全部……这一切都是你父亲的错,是他袖手旁观,是他视而不见。”
他挣扎着想要去捂住思吾幽嘴,可越近一步,剑刃便会更深一寸。
“像你这种赌徒,根本就不可能会赢的。”
“说到这我倒是还记起一件事,那日的大火与缚仙网都是你的手笔吧,张右?”
听此张右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是我又如何,如果不是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你早就死了,就连思家的家产也该姓张。”
思吾幽轻嗤道:“痴人说梦。”
谁知这话后张右目眦尽裂,眼中似有滔天怒火,“凭什么你思吾幽能修仙,能受万人敬仰,能有无数条路供你选择?”
“我便是要让你犯下滔天大错,永受万人唾骂。”
说着,他耗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向后倒去。
“对了,思吾幽我给你留了一份大礼。”
“一份能让魔神,再度回到千年前那般的大礼。”
几句话间,他以摔落地下,口出鲜血涌出。
他道出了为人一生最后的一句话,那是一句恶毒不已的话。
“这次再也没有第二个清泽仙尊能以身镇压了,你思吾幽将是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