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洱院出来,萧璟宣有意放慢脚步,离她有半身距离,走在前面,双手抄在背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锦茵微低着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走到廊亭时,前面一条分叉路,一条是通往竹园书房,一条是通往墨韵堂,萧璟宣在分叉口停了一会,转身看着锦茵,停下来等她。
锦茵趋步上前,靠近些停了下来。
“听说,你喜好游记杂篇,我那里有几本疆域札记类,”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她耳边,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深邃炯炯。
此话题成功将好引到的竹园书房的石径上,并肩同行。
萧璟宣暗中观察,她对南疆风土人情很感兴趣,便专挑一些有趣,札记上没记载的内容讲,引得锦茵兴趣满满,时而引来徐徐笑声,偶尔说一些自己的疑问……
两人经过石径,来到荷塘亭,远远瞧见子同在书房那方等侯,表情有些焦急。
萧璟宣蹙眉,附身靠近她身边柔声说:“晚上等我。”
身边似乎都是他的气息,锦茵脸红着热浪滚滚,“小侯爷,”一开口,觉得自己声音都酥麻的,连忙清了一嗓子,“小侯爷,您先去忙。”
头顶传来轻轻地笑声,低声附耳道,“等我。”
见小侯爷快步走向书房,紧接着几位幕僚一同去竹园书房,锦茵明白定是紧要事情,她便自行前往亭子。
看着荷叶翻浪,微风吹拂,头脑也渐渐清明起来,待心静下来后,开始分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秋菊,你觉得祖母是真的不知情这虫子的事吗?”
“奴婢觉得方老太太最是疼爱大小姐,觉得不会这么狠心,”秋菊想了想,道:“小姐,奴婢在方府后院,打听到艳丽一些事,她之前在魏姨娘院里小厨房做事。”
“奴婢听秋霜说,今儿夫人去了曹国公府。”当初从曹国公府出来,锦茵就交代秋霜多留意曹国公府的动静。
方夫人赵氏听了令仪的病情,火急火燎,恨不得早点过去探望,母亲最能理解此时的女儿处境;而她,只能靠自己。
本以为可以远离一些是非,可发现早已无意中踏了进来,抬头看向天空,宛如坐井观天,长叹一声,“秋菊!我们钓鱼去吧!”
锦茵在院里用棍子夹了几条红蚯蚓,之前去青州之前,她养了些在梧桐树下,正好做鱼饵;
来到荷塘边,好几个月没来这,有些莲蓬都结实了,肉鼓鼓的,等过些时日,就可以摘下来新鲜莲子肉了。
今儿不知怎的,鱼不怎么咬钩,她又换了一个地方,甩杆出去,坐定不动,呆呆地看着水塘里的波纹……
水面上平静如镜,而水面下却波澜四起……
祖母这么看重方家前程,是不可能这么对姐姐,最得利者表面上是那位姨娘,姨娘在庄子上,背景也无大,明面上瞧着是她最得利者,可堂堂国公府怎可允妾室生的孩子为嫡长孙?
好多事情一头雾水,她只是一位内宅妇人,以朝堂中的各种牵连摸不清楚,以现在曹家的势力,上次听姐姐说起一些,在朝堂中曹国公府,已没有位列头排居者,应该稳固方家势力才是,为何要这般对大姐?
方府在朝堂势力一直是中庸派,有太后的这层关系加持,难道这时要抛开方家?或是另一股势力?逼着方府站队?如果姐姐身子一直不好,那侯府当家夫人的主位……
怪不得祖母那么着急送一位美貌丫鬟到姐姐身边,左右都逃不过算计……
在书房的窗阁处,萧璟宣正在和几位幕僚,商议朝中要事,近日朝中几派势力分庭抗礼,皇上以龙体抱恙为由,不参与几部尚书的面议,其中就提到军需改制,直指刚稳定下来的营州军。
户部方游同,兵部侍郎曹筇正,倘若有人刻意拉笼……萧璟宣思考其中关系,上次同方游同一并回府,后来在书房,暗中探究,发现其才学资质平庸,梧鼠五技……
透过窗棂,远处看到正在钓鱼的锦茵,曾听宝庆说,方姨娘曾同他打听过想看地域札记或者史册类的文集,他亲自上到阁楼来,找一下自己之前写的南疆札记。
从阁楼处看着远处的她,在荷塘边看着水中的鱼,时而走来走去,时而看着水面发呆,过了许久,一条鱼也没上钩,他低头笑笑,无奈摇摇头,心如此躁动,哪里钓得上鱼?!
“小侯爷?卑职这计划可行?”
萧璟宣回神过来,拳头放嘴边,轻咳一下,转身,又是威严缜密示人,“先不急,先派人去调查曹家,曹达安这人是个中立派,主要是其父曹筇正,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
掌灯时分,几位幕僚从竹园出来,而萧璟宣一直在书房内,分析收集到的各类情报。宝庆问是否在书房用餐?
萧璟宣才注意到暮色已深,才匆匆赶去西院。
一屋子的桃红色,锦茵看着秋菊张罗了一桌酒菜,心跳得越来越快,外面有一点动静,她就往外张望……
秋菊见主子,还未换新裙裳,连忙把她拉到内室的妆台边,按她坐下,长姐般交代,“小姐,小侯爷身边的小厮宝庆来传话,小侯爷过来晚膳,我刚才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小侯爷往日爱吃的菜,”看着自家主子一身淡红裙妆,又低头继续整理主子的裙摆。
“秋菊,我既然进了侯府,当了妾室,就不会再奢望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僭越的做法,不然,让旁人笑我太矫情。”锦茵至始至终明白自己在侯府的身份,所以什么正红,淡红,当被祖母算计进来,一切就只往前走。
何况太夫人,小侯爷待人为善,她在侯府有时觉得比在方府还要舒坦自由,她应该感到庆幸,而不该乱想别的……
秋菊被主子这么一说,点点头,“嗯,奴婢也一定按侯府规矩做事。”说完,把鸳鸯簪藏起来,给主子插上喜鹊含枝的步摇。
待妆化完后,锦茵偷偷朝铜镜打量了一下,轻轻拂了拂裙摆,又理了理发髻,虽不能穿戴主母妆发,有些惋惜,但真的足矣……
这时,丫鬟在帘外传话,小侯爷来了,锦茵连忙走出内室。
萧璟宣正站在次间,蹙眉打量着屋内的装点,转身瞧见锦茵站在近旁,红色小坎印得面若桃红。
“委屈你了。”慢慢走过去,与她一同坐在临窗榻床上。
锦茵含笑摇摇头,“何来委屈?侯府也是被算计其中,按缘由,妾身要向小侯爷道歉。”
萧璟宣欣慰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锦茵,“萧府是武将门第,有些事情——,总之,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身子慢慢靠近了些,手轻轻握住锦茵的芊芊玉手。
锦茵吓了一跳,低头刚想抽出,却被他紧紧抓住,头顶传来浓厚呼吸声,“上次我奉旨回京,拐道去了青州,原以为你会在青州等我……似乎一直你在躲着我。”
“——哪有?”,锦茵急忙抬头解释,顿时两人靠得很近,呼吸搅扰一起,眼神交缠。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从窗棂的缝隙间悄然渗透,将整个房间氤氲得暧昧朦胧。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
锦茵微微仰起头,眼眸中波光潋滟,像是藏着两汪被月光揉碎的湖水,他的目光被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滚烫。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随后慢慢滑至她的下颌,微微抬起,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完全对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紧接着,他俯身,双唇温柔地贴上她的,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试探着她的回应。她微微一颤,随即闭上眼睛,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唇舌开始交织、纠缠,似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随着吻的深入,他的手沿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丝毫退缩。他慢慢伸向她的背后,轻轻拉开细绳,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在打开一件绝世珍宝。当她的肚兜悄然滑落,露出如雪般的肩头。他的目光被深深吸引,俯身轻吻她的肩头,从肩头一路向下,留下一连串炽热的吻痕。
她的双手也不再安分,手指微微颤抖,带着紧张与期待。很快,两人的衣衫尽数褪去,肌肤相亲,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拥着她,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他的唇再次吻上她的,这次的吻带着更多的欲望与急切,两人初遇情事,靠着本能,热烈地回应着,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后背,指甲不自觉地陷入他的肌肤。
当他终于进入她的那一刻,她忍不住轻呼出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他停了下来,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与爱意,轻轻吻去她眼角因疼痛而泛起的泪花,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怕,我在。” 她咬了咬下唇,微微点头,慢慢伸手去摸他的眉毛,眼睛,自从街上那一眼,注定了终身,还好是他,幸好是他。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们静静地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满足。窗外,夜色正浓,月光如水,洒在这对相拥而眠的有情人身上,仿佛为他们编织了一个终身厮守头的梦……
渐渐入夏,细葛丝帐内,两人全身汗水湿透,小侯爷叫来热水,看着红璞的娇娘,他会心一笑,立马抱起她,一同到偏阁。
“小侯爷,不可——”锦茵吓了一跳。
萧璟宣不让她开口,直接低头封上她的红唇,到了偏阁,两人清洗干静,换了清爽的裘衣,又抱着她入内室。
两人再次躺在床上,小侯爷将锦茵接入他怀中……锦茵全身无力,靠在小侯爷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外面打更三声响起,
“小侯爷,”屋外守夜的丫鬟秋菊传话。
萧璟宣顿时清醒起来,看了身边的锦茵,睡得很沉,他轻轻支起身子朝外问道,“何事?”
“吕总管在院外等候,说是有急事禀报。”
锦茵皱眉,睡眼惺忪,睁开眼睛,准备起身帮他更衣,手却被萧璟宣依旧握住不放。
萧璟宣轻轻捏着手中那只细嫩的手,将锦茵的身子轻轻抱过来,附耳过来,低声道:“你累了,睡吧。”
锦茵脸旁被他的热气传染,脸上热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似乎她不点头,不松手。吕总管传话到内院来,想必是有要事禀报。
“小侯爷,吕总——”某人用清冷的双唇封住了她接下要说的话,锦茵心都要快了出来,整个屋内瞬间安静。
似乎不够,想要采择更多,双手不觉中抱得更紧,撬开丹唇,迫不及待用舌头感知她的甜蜜。
只到怀中的身子越来越柔软,呼吸不顺畅挣扎,他才从刚才的失态中回神。
看着泛着红晕的怀中人,萧景宣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她的万丈红尘。
锦茵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太炙热,使得她全身发热,心也怦怦直跳,埋头在他怀中,来掩盖脸上的红潮。
萧璟宣抱着更紧些,见她未回应,俯身更近些,亲吻了她的脸颊。
锦茵涨红了脸,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刚举起头来,又被湿热的双唇封住,比刚才更炽热……
锦茵快不能呼吸。
萧璟宣长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她,轻轻抚摸锦茵的红颊,温柔不舍,还是跨步走了出去,他怕再犹豫一下,就走不出去这间房了。
锦茵却无法静下来,脸上挂着红晕,心快要跳出胸膛,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情景……
无暇思考,埋头趴在迎枕上,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跳慢下来……
萧璟宣走出内院,只见吕晁手中拿着密函,“何事?”
吕总管快步上前,马上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