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爬行,起初还好,倒也算是平坦,但越往后走,就越不对劲了,这个洞穴开始变得陡峭起来,更夸张的是,现在它已经非常接近九十度了。
“我操,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让人走的路,谁家好人修路修成直角啊?”胖子在后面气道:“今个真是让胖爷我大开了眼界,哎呦我去,累死胖爷我了。”
虽然它是直角,但是毕竟是岩石墙壁,而且长虽然是长,却并不宽,我们可以勉强四肢撑着它的宽慢慢往上爬。想要理解这个就需要空间想象能力丰富了,也并不难,不算它奇葩的长度的话,顶多也就是个二维模型。
“胖子你能不能快点!”瞎子是在最后一个的,此时胖子爬累了停下休息,堵的他也走不了:“下次让我走你前边。”
“您老人家就少贫嘴了,先让我歇歇再说。”
其实我们也都挺累的,不过倒还没有到胖子那个地步,既然他要休息,那我们就也停下来休息一下。
休息片刻,我们继续往上爬。在管道里的这段路非常漫长,长时间待在这种昏暗又逼仄的空间里,精神是会出问题的,好在我们很快就摸到了顶。
整个管道呈长方形,所以这个顶肯定也就是长方形了。
“哎?怎么不走了?”胖子的声音从下边传上来。
“到头了。”刘丧道:“但是我顶不开上边的顶,真该让你胖爷开路的。”
“现在知道念叨胖爷我的好了?”
刘丧“嗤”了一声,道:“正反话听不出来吗?”
“丧背儿你是不是欠揍。”胖子话锋一转:“这种夸我的话,反话我也能当成正话听。”
小花抬头:“我上去吧。”
刘丧没再理胖子,冲小花点了点头。好在这个管道长度足够。刘丧往前挪了挪,小花就往上爬,爬到了刘丧原来的位置,两个人现在几乎要贴在一起,刘丧赶紧往下滑了一个身位,然后往后挪了挪,到了小花原来的位置。
小花的劲比刘丧大不少,稍稍一顶就听到了上边的顶有松动。
“嗑——嗑——”上边的顶开始往前边倾斜。
“哗!”一滩绿水从我们眼前一泄而下。
“真恶心。”小花有严重洁癖,估计是他顶起的那一端也有一点绿水漏下来,滴在他身上了。
我看了看这个架势:“原来我们头顶是个棺椁。”
“我操!”下方又传来胖子的声音。
“怎么了?”我问他。
“没有,我看到有个黑色的东西顺着水落下来就下意识的抓住了。”下边传来“咚”的一声,估计是胖子又把手里的东西扔了:“结果手电筒一照,是个大宝贝。”
“宝贝?”
“是一具尸体。”小白一阵恶寒,声音里还有些嫌弃。
我们都没忍住笑出声。
“胖子你还是改不掉你那手欠的毛病。”我笑道。
胖子也无语:“摸金校尉的职业病,要不是这些年来摊上个天真的主,胖爷我现在估计早发家致富了在家当阔少爷了。”
“就你?”刘丧始终不忘呛他一句:“多大年纪了还阔少爷。”
“哎哎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年纪大怎么不能当阔少爷了?”这话说的瞎子可就不乐意了:“我们这些老年人也是有一颗童心的。”
我们没有插嘴,只是偷笑。
“花儿爷,好了没?”瞎子问道。
“快了,这个顶马上就能卡住了。”小花回道。
瞎子脸不红心不跳:“您最好快点,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想抓我。”
本来我们还只当他说了个笑话,直到我们听到下边传来“喀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意思。
“我操天真,果然还是你体质强大,满共就这么一具尸体被我扔下去,还就这么水灵灵的起尸了。”胖子道。
“你最好说话的时候把前四个字的中间做个停顿。”我现在真想给胖子一锤:“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吗,吴邪开棺必起尸这件事,已经是行内的定则了。”
“什么停不停顿的,别在意那些细节。”胖子装作无事发生,道:“关键是我们也没开棺啊。”
“撬人家家里的地板不算吗?”我问道。
“不管算不算,人家认为算,人家已经起尸表示抗议了,我们讨论算不算没用。”霍道夫道。
“好吧。”我终究还是妥协了。
“马上了,瞎子你还好吗?”小花问道。
“还好,一只而已,还奈何不了黑爷我。”我朝下看去,瞎子只用两只脚撑在两边墙上,两只手正握着胖子的□□在跟下边那只粽子对峙。
“快上来!”我抬头一看,小花已经上去了,正在拉刘丧。我也赶紧往上爬,对下边道:“快跟上!”
我被小花拉上去,刘丧已经从棺椁里出去了,在听周围的情况。我和小花把后边的人拉上来。
“胖子!该你出马了!”等小花把瞎子拉上来,一边的胖子早已经严阵以待,跟小花和瞎子一起把棺椁的底给合上,把那只粽子封在了下边。
“你们快来看。”霍道夫喊我们道。
我们从棺椁里出来,这才发现,四周的墙壁上刻有壁画。
“这里应该是第一幅了。”秀秀指了指她身前的壁画,我们一起过去看。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天真,你看懂了吗?”
“看懂了。”我理所当然地道。
“这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胖子皱着眉:“这是个小孩,戴着……皇冠?”
“旁边的应该是个权臣。”秀秀指了指小孩旁边的那个人:“他的服饰挺奢侈的,对吧吴邪哥哥?”
我点了点头:“这个故事的开始即结束。”
“开始即结束?”小白有些疑惑。
我问他们:“还记得七十二疑冢是什么时代的墓群吗?”
“北朝吧。”小白道。
霍道夫则回答的比较具体:“准确来说,应该是东魏和北齐的王公贵族吧。”
“对!”我指着小孩道:“然后呢?”
“幼时被丞相拥簇上位,成为了傀儡皇帝,十一岁上位,二十八岁被迫禅位饮毒酒而死。既是东魏的开国皇帝,也是东魏的亡国皇帝,所以说,开始就是结束。”小花解释道。
“花儿爷可以啊。”瞎子鼓掌道。
“你们看,这幅壁画中,带皇冠的就是这位东魏的孝静帝了,而他旁边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丞相高欢的二女儿。”
我继续往后边的壁画走,“这里大概就是丞相高欢去世了,但是送走了高欢,还有高欢的儿子高澄,比起他老子,这高澄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再看这里,有一首诗:‘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这是谢灵运的一首诗,这里讲的就是荀济等人暗修地道,想要救出孝静帝然后召集天下兵马讨伐高澄,最后被发现。虽然当时孝静帝一番话把高澄说的磕头认罪,但并没有改变高澄篡位的本心。”
“那这高澄可真不是什么东西。”胖子咂咂嘴,道。
“这都不算什么,后来高澄被厨师兰京刺杀,孝静帝还没来得及高兴,高澄的弟弟高洋立马继承了高澄的权势。”
胖子撇了撇嘴:“比之三国的司马一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点了点头:“后来高洋率领了十万兵马逼着孝静帝禅位,这就是后来的北齐了。最后孝静帝和他三个儿子全部被高洋害死。”
“所以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小宝贝就是孝静帝?”胖子问道。
“不是。”瞎子道。
“不是?”胖子有点搞不懂了。
“倘若刚刚那个就是孝静帝,那这些壁画就应该画的是他在世的时候的功德,但这里确是在斥责高氏一族的恶行。”瞎子咧嘴笑了笑:“对吧小三爷。”
“没错。”我猜测道:“所以刚刚那个……不是荀济,就是元瑾、刘思逸等一干拥护孝静帝的人之一。”
“走吧,这里也没什么线索了。”胖子摆了摆手:“棺椁里的东西也都掉下去了,下边还有个忠君爱国的粽子等着呢。”
“这的门上有三个圆形小凹槽,应该需要什么东西放上去才能把门打开。”刘丧和霍道夫已经站在了门口。
“东西?”胖子边朝门那边走边环视四周:“啥也没有,有的话估计也跟着粽子掉下去了。”
我们走到门口,端详这三个凹槽。
“这圆形不太规则啊。”胖子凑近皱眉研究,从身上掏出三枚一块钱硬币贴上去,没有任何反应,然后又把三枚硬币收了回去:“好吧,明显人家不吃这一套,那还是胖爷我自己留着吧。”
“大家先分散开找找吧。”我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