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客人，宋忱和江辽就在二楼看了会儿电视。
江辽脑袋疼，靠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怎么都不得劲，只好坚强地坐着。
瞄了一眼宋忱，他居然睡着了。
快四点了，是不是该准备晚餐时间的营业了。
他不知道要不要把宋忱叫醒。
想了一会儿江辽觉得还是先自己下去看看吧。
宋忱其实没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江辽应该是以为他睡着了。
宋忱听着他小心地站起来，再蹑手蹑脚地下楼，有点儿想笑。
为了不让江辽觉得自己被他吵醒了，宋忱过了五分钟再下楼。
江辽也不知道能干点儿什么，就把桌子都擦了一遍。
把抹布放回厨房再出来，宋忱也下来了。
“先把餐具摆上，每桌按四人份摆，到时候多了收起来，少了再补上。”宋忱拿出一套餐具给他展示了一下摆法。
“你摆着，我去超市买点儿菜。”宋忱交代完就出门了。
江辽就从消毒柜里拿出餐具，一桌桌地摆着。
刚拿出来的餐盘是热的，拿在手里暖乎乎的，还挺舒服。
这两年江辽打不起精神做费脑子的事情，这种简单重复的工作就很适合他。
摆完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江辽就靠着巴台发呆，听见开门声一抬头，来客人了！
宋忱怎么买个菜去这么久啊！
“您好，几位？”江辽拿着菜单看客人想坐哪儿。
“两位。”客人说着走到了巴台对面的那张桌旁。
“先给我来一壶柠檬水吧谢谢，一会儿我朋友到了再点餐。”客人坐下说。
江辽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好的，您稍等。”
柠檬水应该是柠檬切片放水里就好了吧。
是吧，反正江辽喝柠檬水就这么做的。
江辽从冷藏柜里找了颗柠檬洗干净切成片，放了三四片看着感觉差不多了。
再从饮水机里接了大半壶水。
刚走出厨房就看到宋忱回来了，他真的有种一小时不见，如隔八分之一秋的感觉。
江辽在宋忱从他旁边过去的时候的时候拽住了他的短袖下摆。
然后稍微贴过去小声问宋忱，“柠檬水是柠檬片放水就行了吧。”
宋忱以为这特务接头的架势是要传递什么秘密情报呢，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没忍住笑。
“是。”宋忱也学着江辽用气声回答。
宋忱把买回来的海鲜类放进冷藏柜里，再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老板，你买点儿东西怎么去这么久啊！”江辽一进来就找宋忱控诉。
“去了趟海鲜市场，远了点儿，不过也没多久吧。”宋忱觉得他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来客人了，吓我一跳，还好没马上就点餐。”江辽一脸心有余悸。
“你是昨天被飞车打劫的吓到了还没缓过来吗？还是本来就这么胆小？”宋忱笑着说“没事儿的不用害怕，下次我给你报仇。”
“这种事儿还是别有下次了吧。”江辽有点儿无语。
“而且我没害怕！吓我一跳只是一个习惯性用语而已。”江辽说。
江辽突然觉得他昨天对宋忱的判断可能不太准确，这人好像还算随和。
“来，趁现在客人不多，教你怎么用收银机。”宋忱说着往收银台走。
收银机不在吧台，门边有个单独的收银台。
看着像一个精致版的讲台，江辽一站过去就有种不是太好的、要做小组展示的感觉。
宋忱拉开下面的钱箱，江辽看了一眼就又觉得好了。
宋忱演示了一遍，“不麻烦，手机支付的时候盯着点儿，别让客人付错了或者没付完就走了。”
江辽看着操作起来确实不复杂，他试了一下也基本会了。
没事儿干站着，江辽觉得有些无聊。
“您好，几位？”看见有客人进来，他立马迎上去。
“两位，我朋友已经到了。”客人说
“这边请。”江辽说着把客人带到桌边。
“两位现在点餐吗？”江辽拿着点菜单问。
“嗯现在就点。”客人翻着菜单说。
“一份烟熏三文鱼沙拉、一份法式煎鹅肝、一份西冷牛排七分熟、一份培根意面，您确认一下。”江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有种前八辈子一直都是服务生的亲切感。
他觉得应该是因为课上摸鱼，做菜小游戏玩儿多了才这样。
要么就只能说他就是干这行的命。
江辽拿着点菜单去收银台开台、打单子。
再把单子送到厨房的窗口，按一下旁边的小铃铛。
一套流程下来，不复杂，江辽感觉还不错。
宋忱喜欢做饭。
切菜、调味、掌控火候，每个步骤都正确就可以做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在这张料理台前，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会让他感到安心，做菜的时候他会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因为有江辽在，他甚至不用再管厨房外的事情。
“叮！”两份前菜做好了。
“烟熏三文鱼沙拉、法式煎鹅肝，请慢用”江辽把菜端过去。
不得不说，宋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上菜速度很快，同时卖相还很在线。
好饿啊，江辽想起他还没吃晚饭呢。
收拾完这一桌，江辽还在想该现在洗碗还是等到最后一起洗。
宋忱看到江辽端着要洗的餐具走进厨房像是准备放到洗菜池，“不用洗，放洗碗机里。”
如听仙乐耳暂明，这种话就是仙乐啊！
江辽以为洗碗刷盘子都是他的活儿呢，真是科技造福人类啊。
“您好，这是您的账单，请您核对一下。”江辽把账单递给客人。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送走今天的第六桌客人，也差不多到打样时间了。
宋辽关了厨房的走到门口对江辽说，“走吧，出去吃饭。”
然后站到门外等着江辽出来。
“好。”江辽说完出门的时候带上前厅的灯，看着宋忱锁门。
“挺近的，走过去吧。”宋忱说。
“嗯。”江辽落后半步跟在宋忱旁边。
五分钟就到了，是拐角的一家火锅店。
“饿了吧，今天出去买菜没来得及，”宋忱翻着菜单说，“以后在五点左右的时候，客人来之前先吃一顿。”
“还好，没有特别饿。”其实真挺饿的，宋辽在心里想。
宋忱看着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能吃辣吗？”宋忱问，“不过你那后脑勺应该不行吧。”
“能！火锅必须吃辣的。”江辽说。
“菜我看着点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宋忱说。
“都行，你点就好。”江辽经常选择困难 ，有人点菜得算是给他省事儿。
“我去调个蘸料，有忌口吗？”江辽起身问。
“麻酱，不要葱，谢谢。”宋忱说。
江辽按他的习惯调了两份加了香菜和小米辣的蘸料，他也不吃葱。
回来发现宋忱除了辣锅还点了个番茄锅。
“他们家番茄汤挺好喝的。”宋忱说着倒了两碗。
“谢谢，”江辽尝了一下说，确实很好喝，一点儿番茄酱的塑料味儿都没有！
宋忱点了挺多菜，没有江辽不喜欢吃的。
看来他跟这位老板口味还算一致，以后的员工餐应该不用担心了。
站了一晚上吃到香香的火锅，江辽感受到了一种之前没太有过的满足感。
真舒服啊！
他们俩边吃边聊，江辽中午的尴尬仿佛是八百年前的事儿。
宋忱拿起一盘牛肉倒进锅里问江辽，“之前有在别的地方做过兼职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江辽说。
“是吗，看你还挺熟练的。”宋忱感到有点儿意外，“这一晚上，我们店的礼貌用语使用程度直线上升啊。”
“那可能是做饭小游戏玩儿多了，有些理论基础。”江辽笑笑。
点了很多菜，江辽以为吃不完呢，没想到一扫而空。
不过他现在撑得有点儿想吐。
江辽再次判断失误，宋忱挺能吃的。
“你今晚住哪儿？”宋忱边开门边问。
换洗衣服都没有，江辽觉得还是回去住吧，“回宿舍吧，正好明天带点儿衣服什么的过来。”
“行，那现在可以下班了。”宋忱说着从巴台后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江辽，“关灯锁门，晚安，明天见。”
交待完就上楼了。
这就睡了啊，不怕积食吗？
宋忱上楼就能躺着了，自己还得坐半个多小时的地铁回学校。
江辽还有点儿心里不平衡，啧，还是住店里好。
江辽回到宿舍，只有林逸一个人在。
“你干嘛去了这个点儿回来？”林逸从床边探出头问。
“找了个西餐厅服务生的活儿”江辽边换衣服边回他，“以后太晚了就住店里。”
“什么？！你要抛弃我了吗辽辽？”林逸热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好狠的心啊！”
江辽见惯了他这德行，表示不想搭理他，“你去吃饭给你打折。”
“我会经常过去照顾你生意的。”林逸又秒变正经。
照顾他的哪门子生意啊，听着跟他被卖到平野了似的。
他又不是老板，人多人少的好像也不影响他的工资。
不过江辽觉得宋忱还挺大方的，工资给的不少呢。
江辽这么想着就睡着了，一晚上做梦都在端盘子洗碗。
早上醒的时候感觉跟一夜没睡一样。
不过他这两年一直这样，基本没有过一夜无梦的好睡眠。
宋忱昨晚还真没有一上楼就躺下，他打开跑步机慢走了半小时。
然后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胡乱切着台，其实只是为了听个响。
他一般都过了十二点才睡，昨天可能是吃多了食困，睡得还挺早的。
所以醒得也早，就赶去早市买了不少菜。
宋忱回来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门是开着的，江辽居然过来了。
来的还挺早的，他以为江辽是会睡到日上三竿的人。
“来这么早啊，吃早饭了吗？”宋忱问。
“醒了就溜达过来了。”江辽说，“在路上吃过了。”
“行，以后来得早就在店里一起吃吧。”宋忱打算做个三明治。
“好啊，谢谢老板。”江辽笑着说。
江辽突然有种开启一段新生活的感觉，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