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裴既南见到李晴央时,她双眼朦胧,脸颊泛着红晕,脖颈上有许多水珠,有的水珠沿着肩滑落到深处,有的水珠挂在肩颈,在月光的照映下,如同珍珠般发出温润的光泽。

    “怎么了,阿舟?”她软软开口,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陛下好兴致。”裴既南讥诮一笑,注视着她浅白微红的肌肤,双眸沉了下去。

    “池浴听琴,着实不错。”李晴央点了点头,她这时意识到琴声不知为何停了。

    疑惑了瞬间,她又觉得即便无乐,温泉也能舒缓身心,便拍了拍水面,杏眼迷离道:“阿舟要泡吗?”

    裴既南微一皱眉,瞥见了池沿滴酒不剩的空金樽,眯了眯眼,直接跳下池去。

    因此溅起偌大一阵水花,打湿了李晴央的盘发。

    她以手挡水,可还是被溅得满脸都是水滴,心头升起一阵不悦,正要出声呵斥时,就有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了过去。

    嘭——

    连人带头撞上了一堵硬墙。

    “好痛。”李晴央抬手掩住额头,后知后觉自己额头撞上了裴既南的下巴。

    她恼道:“你做什么!”

    怎么有人一言不合就和衣跳进来,好好一池水都脏了,她回去还得再洗次澡,真是气人。

    裴既南手上搂的更紧了,他沉声道:“你又在做什么?”

    “我就喝小酒,听个琴,泡个汤啊!”李晴央不耐烦地回答,她觉得裴既南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呢?”裴既南的声音如千斤重的巨石,向李晴央压过去。

    “然后就回宫睡觉呗。”李晴央翻了个白眼,摊开双手很是无语,“难道还能在这泡一晚?”

    愠怒之下,裴既南本来还想继续问“去鸣桑宫吗”,话未出口,他就改了心思。

    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堂堂摄政王,丰朝真正的主人,拥有百万雄师可以碾平世间一切,此刻竟然像个深宫怨妇似的,被一句话激得失了理智。

    不管阿晴心中如何认为,不论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其实都无需理会。

    既然他已认定了她,那她就只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她自己想做什么,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做不成。

    何必做这种夜闯皇宫只要一个回答的蠢事。

    他嗤笑一声,将阿晴乌黑墨发捋直脑后,露出她温润莹白的雪肩,低头狠狠咬了一口!

    “啊!好痛!”李晴央痛得大喊,挣扎着推开他。

    裴既南纹丝不动。

    保持抱着阿晴的姿势,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肩上多了一个渗出鲜血的牙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沉默地吻走艳丽的红色,他放开了阿晴。

    李晴央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满脸不解地凝视着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今晚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九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们那日成婚。”裴既南沉声道。

    他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而去,丝毫不在乎李晴央的反应。

    她晕乎乎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什么?成婚!

    九月十五要是成婚,所有人都围着婚典转,那不就没人管她的武举了?

    不行,不能成婚。

    必须追上去,同他好好谈谈。

    可眨眼间他就走出了好几步,她又晕又慢,如何能追得上?

    心下一狠,李晴央直接甩手摔碎酒杯,头朝下佝偻在池沿,双手扑腾出巨大的水花,使劲往裴既南的方向泼。

    “啊——”她惨叫一声。

    果不其然,裴既南停住了脚步,回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头好痛。”她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语气十分地可怜。

    裴既南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出温泉。

    从温泉到殿内,两人身上有无数水珠流淌而下,形成一条闪着微弱银光的蜿蜒水路。

    内殿有和暖的熏香,散发着温煦醉人的香气,驱散了外间冷意。

    裴既南随手取了一件屏风上的白衣丢在李晴央怀里,而后将她放在软塌,借着殿内的烛火查看她的伤势。

    脑袋没有鼓包没有流血,看起来无甚大碍,倒是她肩上的牙印缓缓地渗出鲜血,没有凝固的迹象,似乎需要包扎一番。

    嘴角不自然地扯起,裴既南半眯着眼顿了顿,视线顺着红色的血液往下,瞧见阿晴抱着只能堪堪遮住身前的白衣,白衣上染了几滴血迹,如雪地中的红阳,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的更白,红的更红,冲击着他双眼,惹得他喉间一紧。

    正此时,李晴央歪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缩起身子蜷成一团。

    “什么?”裴既南问道。

    “我不成婚。”李晴央倔强道。

    裴既南眼中闪过一抹肃杀之气,冷声道:“为何?”

    “钦天监明明说过今年没有婚嫁吉日了,九月十五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李晴央语气委委屈屈的不甚开心。

    原以为她要说些别的话,不曾想是这个缘由。

    裴既南一怔,戾气随之消散,他坐到榻上与阿晴对视:“九月十五是阿晴的生辰,国主生辰,自然是好日子。”

    愤愤不平地抬起头,她紧皱眉头嗔怪道:“明明我可以既有生辰典礼,又有大婚典礼,如今它两凑在一起,只庆祝一日时光,往后年年都没有个完整生日,也没有完整成婚纪念日了。”

    活像要不到美味糖果的三岁小孩,李晴央难受地眼泪汪汪,仿佛下一秒就要满地打滚发脾气了。

    一时无法反驳,裴既南皱起眉来,思索着如何说道,半晌后,他劝道:“虽只有一日时光,但我会办得盛大双倍,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且说,是不是同一日办?”李晴央满眼不甘心。

    “这是自然。”

    “一日只有十二个时辰,再盛大再欢腾也只有十二个时辰。我原本应该享受二十四个时辰,莫名少了一半,怎么不委屈?”李晴央一双盈亮的眼睛直视裴既南,气呼呼地质问他。

    殿内陷入沉寂,只有裴既南衣裳上水珠往下滴的声音,滴答滴答。

    趁裴既南为难之际,李晴央扯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撒娇道:“我不要下个月成婚~”

    声音又娇又软,听得人耳畔酥麻。

    裴既南沉默不语。

    知他开始动摇,李晴央就当他默认了。

    她开心地扑进他怀中,搂着他的脖子道:“阿舟最好了~”

    两人之间没有距离,裴既南眼珠一转就能瞧见她的光滑背部,殿内烛火明亮,衬得她肤色白里泛红,如一块上等美玉,让人忍不住把玩。

    “你的衣服好冷——”李晴央才抱了他几个呼吸,就退了出来。他衣服泡了水,湿哒哒抱得难受。

    她按着自己胸前的白衣,下榻想给他找件衣服,不料只走出两步,就被他一下拽回怀里。

    “脱了就热了。”裴既南不知何时脱了衣裳,大手还拽掉了她的白衣,直接将她搂在肩头,大步走向床榻。

    抓着他的背,李晴央以为他是想把自己放被窝里,然后他去找衣服。因此一被放在床上,她就自觉缩进被褥里,谁知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腕将她扯了出来,而后宽大的身体压下,霸道吻了上来。

    他的吻一路向下,直到茂密暗色之地。

    李晴央哪里经历这种事,直觉又羞又麻,双手使劲想推开他,发现无用之后又抓着他脑袋想挪开,奈何都无济于事。

    只好紧紧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出声。

    裴既南觉得太安静了,不够尽兴,便将她两只手绑在头顶,而后自己更加用力。

    不过须臾,殿内就充满了奢靡之音。

    殿中的熏香燃着一缕烟,如同这个月夜,好似无穷无尽。

    李晴央是被渴醒的,她叫得喉间干涩,已没有力气,幸好乔银候在床边,见她睁眼忙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咕噜咕噜一口饮尽,李晴央缓过神来,用透着干哑的声音问道:“他呢?”

    乔银知陛下问的是相王,回道:“相王去上朝了。他吩咐说您身子不适,不要打扰您休息。我正想要不要叫醒您,您自己就醒了。”

    “也罢,我这副模样确实不适合上朝见人。”李晴央锤了锤自己的腰,觉得腰快断了,她有气无力调侃着,“他折腾到黎明,还能赶去上朝,厉害厉害。”

    乔银看着陛下红润的脸颊,感到又熟悉又陌生,痴痴的看定了眼。

    环视四周,李晴央瞧见殿中的熏炉无烟,问道:“熏香呢?”

    “撤了,香灰已处理好了。”

    “好。”李晴央放下心来。

    那熏香里有迷情香,若是被裴既南察觉,就不好解释了。

    她前些时日一直苦于寻不到机会与他独处,昨日说完鸣桑宫之后,上官嬷嬷说似乎见到相王了,李晴央就猜到他肯定会勃然大怒。

    但她不知他会什么方式来宣泄怒气,便顺势而为,给他创造了一个场景。

    果不其然,听到她和洛荆都在风清殿,他就气势汹汹过来了。

    风清殿虽不及明棠宫富丽堂皇,好歹不是什么小船野林,能满足她舒适大床的基本要求。

    这是一个不错的第一次。

    李晴央扶上平坦小腹,思索着是否能一击而中,是否要用勤奋来增加成功率……

    说完熏香之事,乔银想起其他事宜,便禀报道:“陛下,昨夜相王夜闯宫门,骑马直入。”

    “什么?在皇宫骑马!”李晴央张目结舌,颇感惊讶,“他也太嚣张了。”

    目无君上,不顾法纪,他真是肆无忌惮啊。

    “昨夜是谁给他开的宫门?查出来。”她紧皱眉头,忧心忡忡道,“看来武举之事要提上日程了。”

    保卫皇帝的禁军都是裴既南的人,若不能通过武举提拔她的人上位,她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弱女子,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晴央望着身上皱巴巴的被褥,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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