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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女朋友?

    走廊里没有人,幽静的灯光洒下,映出他孤单又落寞的影子,那影子在台阶上被拉得歪歪斜斜,恰似他此刻破碎凌乱的心。

    打开宿舍门,屋内的寂静扑面而来,许蔚然也不知去哪,他没心思思考其他,他把书本随意扔在床上,爬向上铺,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被子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边浔和那个女孩亲昵的画面,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洇湿了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累了,付染眼角带着眼泪的结晶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回到了初三那年文丰市的某一天。

    那天天很蓝,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分散地落在街边,付染攥着兜里好不容易攒下的零花钱,像往常一样溜进那家熟悉的小超市,专注的打起游戏。

    “付染!你个小兔崽子!”尖锐的叫骂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这方小天地的宁静。

    付染手一抖,游戏里的小人瞬间“血条”清空,他惊恐地转过头,就看见姑姑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额前因夏日炎热而聚拢在一起的刘海,因动作幅度而左右摇摆,手里还拎着个买菜的布袋,菜叶子从袋子边缘耷拉出来。

    “我刚从菜市场出来,一眼就瞅见你在这儿鬼混!”姑姑大步跨过来,一把揪住付染的耳朵,指甲都快掐进他的肉里,“跟你那个妈一个德行,不知好歹,不好好学习,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弟弟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说着,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付染单薄的背上,打得他一个踉跄。

    付染疼得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无从辩解,只能默默承受着姑姑的谩骂,超市老板站在一旁,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姑姑撒泼的模样,终究没敢上前制止。

    “姑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付染语气带着颤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姑姑又一次高高扬起手,巴掌眼看就要落下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跑了过来。

    那人脚步急切,迅速站到付染身前,姑姑的手带着劲风落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背上。

    付染瞪大了眼睛,透过朦胧的泪幕,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轮廓,逆着光,仿若带着一层神圣的光晕。

    他抱着付染,仿佛化身付染的保护壳,轻声安慰:“付染,别怕,我在。”

    男人温柔又熟悉的声音钻进付染的耳朵,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些许。

    付染拼命眨巴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容貌,就在视线快要对焦的时候——

    “吱呀”一声,宿舍门被推开,许蔚然走了进来。

    付染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梦境戛然而止,他的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脑海里回荡着那句未看清面容之人的安慰,而此刻,现实的冰冷与孤寂再次将他紧紧包裹。

    宿舍里的灯光昏黄黯淡,许蔚然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付染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不想让旁人察觉自己的弱。

    许蔚然知道付染在寝室但不确定是不是睡了,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付染?我开灯啦?”

    付染没敢多说,怕透漏声音中的异样,只轻轻“嗯”了一声。宿舍灯打开,突然的光亮让付染瞳孔些许的不适应,他抬手用手臂遮挡住眼睛,思绪也随之回归现实。

    他躺在床上安静地想,从意识到自己喜欢边浔的那天起,就想过会有看着他得到幸福的那天,那时的自己还天真地以为,大概真能为他高兴、替他祝福吧。

    可终究是太年轻,太天真,原来看着心爱之人与别人亲昵,心竟会这般被撕扯、被碾碎,疼得他几乎窒息。

    但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既定的事实已无法改变。既然日子还得继续过,既然边浔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那就把自己的初恋留在它最美好的记忆里吧。

    或许时间和距离会让自己慢慢疗伤,逐渐释怀这段感情吧,付染这样安慰着自己。

    于是,从那天开始,在学校里,付染开始了一场躲避边浔的“游击战”。

    10.12日,上课铃响前的教室走廊,总是人潮涌动。付染和许蔚然有说有笑地走向教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边浔正从对面走来。他的心猛地一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匆忙对许蔚然说自己忘带笔了,转身就往回跑。

    10.15日,体育馆内,一场激烈的篮球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付染被同学拉着来凑热闹,正看得入神,不经意间一转头,发现边浔就坐在不远处的观众席上。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慌乱地低下头,对同学说自己突然肚子疼,要先回宿舍。同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挤出人群,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体育馆。

    10.21日,付染刚踏入学校超市,眼神习惯性地先扫一圈,确认安全后才松口气,推着购物车慢悠悠晃进零食区。

    他正专注对比薯片口味,突然,一声熟悉的笑声钻进耳朵,身体瞬间紧绷。

    循声望去,只见边浔和朋友在饮料货架那头有说有笑,躲在货架后,他紧紧捂住嘴,付染大气都不敢出,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

    确认边浔离开超市,付染仍心有余悸。她没心思再购物,拖着沉重步伐走向出口,平日最爱的零食此刻也没了吸引力。

    10.22日,就连去学校的开水房打水,付染都不得安宁。

    他拎着空水壶,哼着小曲儿走进开水房,刚把水壶放在水龙头下,准备接水,就听到身后传来边浔的声音。他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来不及多想,直接放弃接水,拎着水壶转身就走,奈何边浔在身后呼唤他,也丝毫没有回头。

    10.22日晚,手机屏幕频繁亮起,边浔的微信头像一次次跳动,未读消息的数字不断攀升。

    他知道,只要点开,那一头或许是关切的问候,或许是焦急的探寻,可他不敢,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在瞬间崩塌,怕再次陷入那让他痛苦的泥沼。

    10.25日,傍晚,日落照在学校工整的砖路上,付染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碰到边浔,他想这或许是件好事情,他今天没去图书馆,下了课就直接走向通往宿舍的方向,脚步不紧不慢,忘记一切,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眼见就快见到宿舍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付染——”那声音扯着大嗓门,带着浓浓的东北腔,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王楠。

    付染不明所以,停下脚步,迟疑地转过身望去。见只有王楠一人时暗自松了口气,王楠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跑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眨眼间,王楠就跑到了跟前,还没等付染开口问,他就把一个袋子径直塞到付染怀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说道:“哎呀妈呀,还好遇见你了,真是太巧了!十万火急啊,边浔发烧了,这退烧药是他让我带的。他在宿舍呢,麻烦你给他捎回去。”说着,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付染,满是期待。

    付染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袋子,内心一紧,还没想好拒绝的托词,王楠接着说:“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随即又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略显油腻。

    付染未说出口的拒绝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付染暗忖:哎,终究是没躲过。不过就是把药给他就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这么想着,他对王楠说:“好,那你快去忙吧,交给我。”

    王楠一听,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重重地拍了拍付染的肩膀,那力道差点把付染拍得一个踉跄:“谢了啊,好学弟!你可帮了大忙了,我和张明那作业明天就得交,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呢,我俩得赶紧回去赶工。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啊!”

    说罢,他像一阵风似的,一溜烟奔着来时的方向跑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付染站在原地,望着王楠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儿呆。手里的袋子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心想:就当是做件好事吧,把药送到就立马走人,绝不多停留一秒。

    付染硬着头皮抬手敲了敲边浔寝室的门,无人应答,犹豫片刻,他还是缓缓推开了门。

    宿舍在夕阳的映衬下发红,像是被涂抹上一层暖融却又孤寂的釉色。

    寝室里一片寂静,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但仔细听,还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

    付染试探地叫了声:“学长?”声音在屋内悠悠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过了片刻,上铺躺着的人咳了一声,算是回应,那咳嗽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刺得付染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付染抿了抿唇,走到桌边,轻轻放下药,说:“王楠学长给你带的药,我给你放桌上了,记得自己起来吃。”他语速飞快,只想赶紧把事儿办完。说完,就像来时想的那样,转身要往出走。

    刚要推门走出,室内又响起几声咳嗽声,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拽住了付染的脚步。

    付染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住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微微仰头,望着那扇陈旧的门板,无声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走出宿舍。

    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他哪怕再不愿意面对边浔,此刻也没有办法放着生病的他不管。

    犹豫片刻,付染还是打开了药盒,按照说明书小心翼翼地挤出药粒。

    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缓慢,尽量不让声响影响到躺在床上的人。

    端着水杯和药,付染走到边浔身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边浔,起来吃药了。”

    边浔没有反应,像是陷入了沉睡。付染伸出食指,轻轻怼了怼边浔的肩膀,动作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几分心疼。

    边浔搭在眼睛上的手臂缓缓挪开,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迷离。付染见他有了动作,连忙把药递过去,眼神却躲闪着,不与边浔对视,故作镇定地说:“我看你可能也没力气起来吃药,我好人做到底,你把药吃了我就走。”

    边浔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付染,嘴角忽然噙着一抹笑,缓缓张开嘴,那模样,竟像是在撒娇。

    付染的心猛地一颤,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慌乱地将掌心的两粒胶囊小心地放入边浔嘴里,就在那一刻,边浔炽热的嘴唇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掌心。

    付染只觉一时间什么东西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时间竟忘记了给边浔递水。

    直到胶囊壳几近融化,漏出里面的药粒,边浔微微皱眉,手肘撑着床铺费力的微微撑起上身,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付染才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手中还拿着水杯。

    “对……对不起!”付染结结巴巴地说着,连忙将水杯递到边浔嘴边。边浔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将药咽了下去。付染看着边浔,心中的情绪翻涌,有紧张,有羞涩,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

    “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付染慌乱地转身,想要逃离这个让他心慌意乱的地方。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边浔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付染,为什么躲着我?”边浔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付染的脚步顿住,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挣扎着挣开边浔的手。

    “我……我……”付染艰难地开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又瞬时间突然眼睛睁大,望着倚靠在床上的边浔坚定道:“哪有躲着你,我就是最近作业比较多不常在宿舍而已,是你想多了!”

    话说完付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又因自己说了谎实现从边浔脸上转移到地面,眼皮微垂,随即而又补充着:“况且你也忙着谈恋爱,自然我们见面机会就少了许多。”

    说话的语气颇像失宠了的小怨妇般。

    边浔疑惑“女朋友?哪来的女朋友?你听谁说的我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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