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来喝水的。”他抿紧的嘴角松开,饮水机的红灯亮起,没热水了。
“哦。”看来他是不相信她,她好失败,一个巧妙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她低头盯着手心里的水杯,黯然神伤。
下一秒,手心一空,她追着水杯离她而去的身影,来到钱唐霖大手握住她的水杯之上,亲眼看着她喝过水的杯子被他含在双唇之中,咕咚咕咚,大口畅饮。
水荷讶异,这次她管住了自己的嘴,什么都没说。
他把左右手两个杯子都放在茶几上,正对上她情绪不高的脸庞。
“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两个相处的模式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合租的室友。”他一改冷漠,说出心中感想。
水荷也赞同的点头,自我对号入座,“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做好一个妻子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钱唐霖既同意又不同意,他也找了自己的毛病,“我也一样,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担当,没有给你足够多的依赖。”
能听到出自他口的自我剖析,水荷心头有些暖暖的,原来他不是不理她,而是在自我反省。
这样善于检讨的钱唐霖看在水荷眼里,让她请不自禁的生出些冲动来。
她不再紧箍着自己,也不想再让他多生疑虑,更想消除两人之间的那隐隐攒动的随时可能跳出来的各种误会。
她心一横,当着他的面,一件件脱去身上的棉衣,直到只剩下一件贴身的浅粉色秋衣。
她烧红的脸低垂着,没有了棉衣的包裹,她轻薄的秋衣阻挡不了寒气的侵袭,冲动被寒冷浇灭,理智重回体内。
他只是放手中的水杯,静默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阻拦的意思,眼神里还漾着某种期盼。
水荷垂在腰间秋衣下摆的手有点微颤,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紧张所至,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面前的人是她的丈夫,她曾多次拒绝过他,这一刻,她纠正过往的心态,下定决心投怀送抱。
该经历的,逃也逃不过去,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在电视和小说里也是看到过的,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两只手交叉在腰间,抓住秋衣衣摆一点点往上掀起直到露出浅蓝内衣的轮廓,她的手上多了一个阻止的力道。
她耳边传来一道衣服拉链被速速拉开的声音。
下一瞬,她冰凉的身子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
她抬起不安、害羞又疑惑的眼睛,入眼的是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撑开身上的棉袄裹上她单薄的身体,用他胸膛的温热驱散她身前的寒凉之气。
隐去贪欲,此刻,他眼里涌动着的是让他感到陌生的心疼。
他感受着她砰砰跳动的心跳声,心里升起一种满足。
他亲亲她耳边的发丝,柔声安抚,“你这样会感冒的。”
可是不这样,她还能怎样,她不希望他生气,也不想跟他离婚,她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水荷脑袋抵在他的下巴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耳朵里钻进她想要得到答案的问话,“你……有没有……对我……有那么一点儿好感?”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有没有对他有一丝丝的心动。
“嗯。”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她不加思考,轻轻点头。
他释然笑了,“我对你也有好感,我提议,咱俩就把今天的夫妻义务留到彼此动心的那天,你看怎么样?”
当然好了,水荷巴不得这样。
只是担心他会多心,不敢太真实的表现出来,她委婉点头,“我听你的。”
“好。”他拿上她脱在茶几上的衣服,拥着她退回到他的房间,把人按在衣橱上,一件件为她穿好,又把人抱在怀里,嘴巴蹭开她的衣领,贴上她颈窝的嫩肤用力吸吮。
水荷忍着颈窝的的剧痛,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在她脖颈上留下他的痕迹,他这才满意的松开她,欣赏着她白皙脖颈上的吻痕,“我已经给你做了标记,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只能喜欢我一个人,记住了吗?”
“喔。”她羞羞地应一声。
“你刚才怎么不喊疼啊?”他凑近那个刚刚种下的吻痕细看,才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她如果喊疼的话,岂不是又在表示拒绝他的意思,其实这一点转瞬即逝的疼,她还是忍得住的。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疼一下也是疼的,她有个主意,“公平起见,我也要给你留个记号。”
他一听,乐了,低头,伸直脖颈凑到她嘴前,一副很愿意被虐的模样,“来吧。”
她红唇贴上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吸吮。
她的力道轻,尽管很用力,也只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清浅的痕迹。
“水荷,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于千万人中只会喜欢你一个,你要对我负责!”他俏皮地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说着娇俏的话。
“你要跟我角色互换吗?”水荷噗呲笑了。
“也不是不可以,我更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钱唐霖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等以后我买了大房子,我们两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间屋子里了。”他展望着美好未来。
水荷鼓励式的笑着,“嗯!”
“为了远大理想,你……老公我得保证充足的睡眠,所以老婆……你也回房间休息去吧。”他牵着她的手,不想撒开,但想起下午的繁重工作,他只好松手。
他自己都放人了,她非常配合,笑着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手边的人走开,他又一把拉住,在她额头上,嘴角上印上一吻,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水荷笑嘻嘻地转身到门口,替他关上门,回到她的房间。
幸好,刚才有惊无险。
如果,她今天真的把自己完全交给他的话,她往后可能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来家里居住的表哥和堂妹了。
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她警告自己一遍。
困意来袭,她关了电脑,歪在床上就睡,很快进入梦乡。
再次睁开眼,下午四点,今天晚上吃什么,四个人的晚饭还没着落。
她出门买菜,洗菜做饭,把饭菜都端到桌子上时没有过两分钟,就听到开门声。
她走出厨房好奇第一个回家的人是谁,眼睛还没看到,耳边就响起一道脆亮的声音。
“姐,我们回来啦。”
她手里拿着筷子走出厨房门,火火一蹦一跳的就朝她跑过来。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她想知道小姑娘适不适应。
火火扭头看正关门的唐霖哥一眼,呵呵笑了,“挺好的,那几个大哥哥都很照顾我。”
水荷往钱唐霖的方向瞅去,眼角含笑,“快洗手吃饭吧。”
“哎呀,太好啦,我正好饿了。”火火跑向洗手间。
一桌子上四个菜,还有小米粥和咸菜,她又端来热气腾腾的馒头,一一摆好筷子。
他把公文包放回房间,走进厨房,洗好手,坐在靠北墙的沙发上。
一双晕染着疼惜和感激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一顿家常晚饭,不知道她用了多久的时间来准备。
“别忙活了,你也快坐下来吃吧。”以前就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怎么回家吃饭,不觉得做饭有什么麻烦。
如今家里突然多了两张嘴,一下子要做这么多菜,他明天是不是应该从外面带两个菜回来。
水荷坐在马扎上,火火也从洗手间出来,段宇森正巧推门进来。
“下班啦表哥,快洗手吃饭。”水荷从马扎上站起来意思意思。
谁料段宇森嗯一声就走过来把腋下的包递到她手里,拐进洗手间。
钱唐霖扫一眼她手中的黑包,长臂一伸,从她手上拿过来,随意丢在沙发的角落。
举起拿过黑包的手,他想起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牵起水荷的手往厨房走。
水荷不解他的动作,他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握着她的手往水管上放,“饭前洗手。”
“噢!”冲洗一下,她就从他掌心中抽出手,轻声提醒他,“吃饭了。”
她人已经坐在马扎上,钱唐霖弯起嘴角,坐回沙发。
火火坐马扎感觉不舒服,起来挤到坐在沙发上的段宇森旁边。
四个人四个菜,吃的还剩下个盘子底。
吃饱喝足后火火抱着手机回房间,段宇森翘起二郎腿刷手机视频,水荷默默收拾杯盘狼藉,送到厨房洗刷。
备菜做饭都耗了她将近两个小时,现在还要洗碗刷锅,收拾桌子扫地,今天的打字看来又要搁浅了。
以后不会天天这样吧?
天天做饭洗碗,把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无限的繁琐上,那她的打字大业岂不要黄了。
如果表哥和堂妹在家里小住一段时间,她也就忍忍过去了,等他们走了,她还可以再争分夺秒的补过来。
可现在他们是在这里工作生活,是长住下去。
以后的每天,她该怎么办?
她又不是他们的老母亲,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
她只是他的表妹,她的堂姐,相差也不过一五六岁,她自己都还处在需要人照顾的心理年龄段呢,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耐心照顾同龄人。
她给他们做饭辛苦、耗时不说,这俩人也不知道客气客气,哪怕送送碗,收拾一下桌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