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注意到林小满突然僵住的表情，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你说......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大明星啊？”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紧。
“对啊！”王芳兴奋地点头，“你看这粉丝数，五千多万呢！”她语气里满是憧憬，“他这一条广告的代言费就够买下咱们这栋楼了吧……”
林小满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你......呃，喜欢他？”她试探着问道。
王芳立刻红了脸：“哎呀，这怎么能叫喜欢呢！”她害羞地摆摆手，“我是欣赏帅哥！这叫对美好事物的纯粹欣赏！”
林小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无论在哪个时代，那个讨厌鬼都能招蜂引蝶。记得在武林大会上，多少名门闺秀为了看他一眼争得头破血流。
王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你......该不会讨厌季彦川吧？”
“这么明显吗？”林小满挠挠头，有些尴尬。
她叹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说：“这人......是我死对头。”
她像倒豆子似的把积攒多年的怨气一股脑儿倒了出来：那年武林大会，她连胜二十八场，却在最后关头被对方一招制服；闭关苦练五年，出关第一战虽说不是被打得有多惨，但结果就是仍然没赢；最可气的是那人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连“让你三招”这种话都能说得理所当然......
王芳听得直拍大腿，笑得在沙发上打滚：“这不就是典型的相爱相杀嘛！”
“谁跟他相爱了！”林小满气鼓鼓地反驳，“明明是他单方面碾压我！每次比武都......”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睛一亮：“你说，他会不会也穿过来了？”
王芳止住笑，认真想了想：“不太可能。季彦川这么大的名人，他要是被人穿了，肯定会露出马脚。我刚刷到小地瓜上有人说他下午还去了商场站台，一切都挺正常的。”
“好吧。”林小满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王芳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继续窝在沙发一角翻看手机上的招聘信息。
林小满则拿起原主的手机，盯着微博上那张熟悉的脸看了许久。她想起王芳说过的话，“很多资深粉丝都知道明星行程。”
“既然我有机会见到大明星......”林小满在心里盘算着，“不如亲自确认一下。”
她找到季彦川的超话，点了关注，超话里有不少同好加群的帖子，林小满挑了一个人多的加进去。
两人在沙发上瘫舒服了，见时间已经不早，洗洗刷刷一下，进了各自的房间里准备睡觉。
推开原主的卧室门，林小满愣了愣。
淡淡的小碎花墙纸，蓬松柔软的被褥，床头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整个空间。她轻轻抚过床单上细小的褶皱，仿佛能感受到另一个林小满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
“希望你在那边......”林小满关上台灯，轻声呢喃，“也是一切顺利。”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她渐渐沉入梦乡，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云雾缭绕的练剑台。
*
王芳被房间外面叮铃咣当的声音吵醒。
她刚准备大骂隔壁的小情侣大半夜的又在吵什么，就听到自己的房间门“轰的”一声被打开。
“王芳！快起来！”林小满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已经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扎得一丝不苟。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太阳都很高了！”
王芳眼睛眯着，整个人在还是发懵的状态下手忙脚乱地抢回被子：“疯了吧你！”
她摸出手机一看，顿时哀嚎起来：“才六点！”说着就要往被窝里钻。
“姐姐，饶了我吧！我今天没有活，我要好好睡一觉！”
林小满不死心地拽她胳膊：“在我们门派，这个时辰早该晨练了！”谁知看似瘦弱的王芳此刻却像生了根似的，任凭她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是林小满这具身体力气太小，还是王芳想睡觉的心更强烈。
“这样，”林小满眼珠一转，“你陪我去面试，报酬分你一半！”
被子里的王芳明显僵了一下。片刻后，一颗乱蓬蓬的脑袋慢吞吞地探出来：“......真的？”
“君子一言！”
王芳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爬出被窝。旁边这人可是个刚穿过来的古代人，自己要是不跟着，难保她不会闯出什么祸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了房间，嘴里还在嘟囔着：“你看看我多够意思，这个点就——”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金黄的煎蛋、翠绿的炒青菜，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粥。
“这......你做的？”她难以置信地戳了戳林小满。
林小满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
“你居然会做饭？！”王芳的睡意瞬间消散。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我是古代人，又不是傻子！我看你昨天做了一遍就会了。”她得意地补充道，“在师门时，我可是专门负责给师弟师妹们做饭的！”
王芳讪笑着去洗漱，回来时满怀期待地夹起一筷子青菜——
“呸！”她瞬间变了脸色，“咸死我了！”连忙端起旁边的粥碗，想喝口粥压一压，结果“噗”地喷了出来，“这粥怎么是辣的？！”
“不可能啊！”林小满大为不解，“我以前也经常做炒青菜和白粥给师弟师妹们吃，他们都说很好吃啊！”
王芳擦了擦嘴，幽幽地说：“他们是不是怕被你揍才这么说的......”
林小满不信邪地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脸：“真的好难吃！”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山上时大家都说好吃的......”
“那是因为你们山上伙食太差了吧！”王芳一边吐槽一边把炒青菜和白粥倒掉。
“可能是的。”林小满不好意思的扣扣手，认同了王芳的说法。
所幸还有馒头可以吃，两人一人吃了一个，解决了早饭，赶往影视城。
*
林小满和王芳到了指定地点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几个人。这个武替岗位要求似乎不低，招聘信息挂了好几天，居然还没招到合适的人选。
王芳凑到林小满身边小声打气：“别紧张，就把昨天对付那几个混混的招式使出来，绝对能拿下！”
“呵。”前面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冷笑一声。
王芳立刻不乐意了：“你笑什么？”
林小满仔细打量着这人。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精瘦结实，站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虽然比不上林小满所见过的那些武林高手的气场，但明显是练家子出身。
“看你们面生，不是武替圈的吧？”女人上下打量着林小满纤细的手臂，语带讥讽，“这么瘦弱的身子骨，不如去拍拍短视频开开直播，何必来武替这行找罪受？万一伤着这张漂亮脸蛋......”
王芳气得直跺脚，却被林小满轻轻拦住。
“讨口饭吃罢了，哪行不是干。”林小满语气平和，丝毫不为所动。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定力，被人所激而不怒，还颇有点高人的风范。
正争论时，选角导演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这几天为了这个武替角色，他已经被总导演催得焦头烂额。
其实要他说，这武替演员有什么难定的，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在会出马脚的地方找后期看看能不能p掉。但是总导演死活不愿意，非说女主角的这段动作戏是整个片子的精华和亮点所在，一定要找一个和女主角身高、身材都最相像的人，最好能长得也像。
其实选角导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女主角找得可是影后陆澜荑，这位美人哪是这些女武替能比的，还要找个长得像的，真要长得像，人家早就出道了。
果然，一上午的面试进行得并不顺利。前面几位应聘者虽然都有些武术底子，但要么身材不符，要么动作不够利落。选角导演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起身活动活动。
正巧，昨天林小满和王芳当群演那部剧的李导来这边逛逛。
“老李，你怎么来了？”选角导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李导摆摆手：“新剧刚杀青，过来向大导们取取经。”
他的目光在排队的人群中逡巡了一圈。
“这是选什么角？”
“一个女武替，赵导要求高，选了几个他都不满意。”
李导点点头表示理解。赵导爱扣细节，他的戏历来都是大制作，基本上部部都是奔着拿奖去的，他这种专门拍三流仙侠剧的小导演只有仰望的份。
突然，他看到了队伍中的林小满，这姑娘面熟。想了一会儿，他脸色一变，
“那姑娘别选了，不行。”
选角导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个精气神儿足足的女孩子，有些好奇：“为什么？”
“嗐，那姑娘昨天在我那剧里当个群演，也不知道是谁找的，连最基础的走位都不会。你看看，你这选的可是武替，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能行吗？”
选角导演刚才只注意到了她那精气神，倒是没注意到其他的。
一旁跟着过来一起挑人的武术指导插了句话。
“来都来了，让她试试也无妨。说不定人家真有两下子呢？”
选角导演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下一个就是她了。”
轮到了林小满，她快走几步上前。选角导演暗自摇头。这姑娘长得好看，光看样子倒是能符合总导演的要求，但就是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实在不像能胜任武替的样子。
“先打套拳看看吧。”他意兴阑珊地说道。
打拳？这是林小满她们每天早上的必备早课，她熟练的很。
当即二话不说，上手打了一套。她身形一动，整个人如行云流水般舒展开来。动作看似柔软，运势却如丝棉般顺滑。
林小满打得理所当然，但把武术指导给惊住了。
这小姑娘打得可是一套标标准准的玄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