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灼热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撕扯五脏肺腑。

    陈凛抹干满脸的水痕,套上睡衣。

    他紧扣着卧室门把手,指节处泛白。

    不能去。

    贸然让梁世闻看到他这副鬼样,肯定会笑话。

    第一次用药,只在门外闻了一口,直接腿软到站不起来,膝盖磕出大片淤青,两个星期都还没消。

    难受点而已,忍忍就过了,丢脸丢到梁世闻面前才抓狂。

    陈凛滑到地面,撑直腿,和墙壁形成折角。冰凉的瓷砖让他觉得好受了一点。

    头昏昏沉沉,缓了一会儿,陈凛发现自己眼睛糊了,看不太清。

    他撑起上半身站起来,扶着墙一点点挪,没走两步开始大喘气,全身发虚。

    陈凛凭着本能来到客卧,掀开被子钻进去。

    一直没合眼的梁世闻并没有受到惊吓,他抬了抬被压住的胳膊。

    陈凛紧紧环着他的腰:“别动,让我抱一下。”

    梁世闻打开灯,陈凛满脸通红趴在他胸口,眼睛半垂着,看上去精神恍惚。

    挨着的皮肤渡来滚烫,梁世闻用手背探了探陈凛的额头:“又发烧了?”

    只听到耳边嗡嗡嗡的,陈凛迷茫哼出一个音:“嗯?”

    呆愣两秒,陈凛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天遇到的那群人曾经和陈凛非常不对付,在学生时代发生过数不清的矛盾。

    现在大家都已经成年,他们拉着陈凛说过去不懂事,要给陈凛赔礼道歉。

    迟到的悔改装模作样,陈凛不需要,但势单力薄,拗不过六个喝醉的人,就喝了一杯,说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从今天起都算了。

    满屋子人哄堂大笑,陈凛掉头就走。

    他们人太多,陈凛拎着砸碎的酒瓶,离开充斥肮脏气味的包围圈。

    回来的一路上陈凛都觉得不舒服,看来春药用得太多,真把自己灌成了Omega,沾一点都不行。

    找准位置,陈凛脑袋一歪,直愣愣倒在梁世闻颈边,动作局促生硬,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山泉味覆盖全身,脑子糊成一团,陈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是个Beta还会渴望信息素,甚至比Omega都严重。

    下个月应该再去医院做一次鉴定,说不定上次也是误诊。

    陈凛整个人趴在梁世闻身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很久。

    他们胸口紧紧相贴,姿势过分亲密,早就越过安全界限,陈凛心里很矛盾,又不想起来。

    没人说话,陈凛用圈木头桩子的方式禁锢梁世闻,扼制梁世闻所有能挣扎的机会。

    土匪行为引起梁世闻的不满和厌烦,陈凛拿出筹码:“你易感期的时候,也没有对我讲礼貌。”

    之前梁世闻把陈凛啃得破破烂烂,这回轮到陈凛了,梁世闻就翻脸无情,实在是可恶。

    陈凛抬起头,面颊发着红,因为意识不清,眼睛蒙着雾,有些失焦。

    他说话的声音虚弱,气息扫过梁世闻颈边皮肤,梁世闻沉下脸色。

    陈凛皱眉:“你不是一向最讲道理吗?难道还想赖账不还?”

    凉气闯进原本紧贴着的胸膛,梁世闻揽着陈凛的腰翻了个身,压在他上面。

    陈凛挣扎了两下,双手抵住梁世闻的肩膀,支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摊开掌心说:“牵。”

    梁世闻坐在陈凛对面,扫了一遍陈凛的脸,陈凛迷迷瞪瞪望着他,认真地等待配合。

    梁世闻伸出手递过去。

    陈凛驱动上半身向梁世闻移动,他的体温很高,比对之下梁世闻的胳膊有些凉,皮肤触碰时,冰得陈凛条件反射往后缩了一下。

    梁世闻在看地砖,于是陈凛抬起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摸着梁世闻手背鼓起的青筋,继续完成大业。

    指节相扣,紧紧握住。

    陈凛抓着梁世闻的手翻来覆去,脑子里噼里啪啦蹦出一堆不可描述的想法。

    那太变态了,只有流氓才会干,不仅会吓跑梁世闻,还可能被暴揍一顿。

    内心渴求难以压抑,陈凛小声叫道:“哥哥。”

    “少装可怜。”

    “我不可怜吗?”

    磨叽太久,身体越来越难受,陈凛说:“你能不能给我放点血?一点点就可以,我不要太多。”

    梁世闻顿了一下。

    静默代表明确拒绝。

    陈凛继续蹭梁世闻的胳膊,捏着手指把玩。

    等不到了,梁世闻就是不想帮陈凛。

    消停片刻,趁梁世闻不注意,陈凛一鼓作气抓起他的手指放到唇边。

    张口。

    “你干什么。”

    坏事做到一半被呵斥打断,陈凛捏着梁世闻发热的指节,眨了眨眼睛:“我轻轻的,不咬痛你。”

    梁世闻转过身,不理他。

    陈凛从梁世闻背后攀上他的肩膀,嗅腺体的位置,觉得好香,没忍住舔了一下。

    “陈凛。”

    名字几乎在齿间咬碎。

    陈凛悻悻别开目光,依旧趴在梁世闻肩上,睫毛颤动,有一下没一下刮着梁世闻的皮肤。

    他叹了声气,歪着头说:“我想要信息素。”

    梁世闻已经被搅和得没脾气,又不能把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丢出门,只好离陈凛远到够不着。

    但手没放开,还给陈凛牵着。

    陈凛有些失落,挠梁世闻的掌心,脑袋里盘算等会儿再趁其不备咬一口。

    倏然间,肺腑卷进清澈的山泉香。

    陈凛不由自主向这股香味靠近,鼻尖贴在最浓郁的位置,嗅了嗅。

    再慢慢移到脖子,跟梁世闻的鼻尖碰到一起,双唇间距只有几厘米。

    “陈凛,别太贪得无厌。”

    逆反心瞬间炸开,真是受够了,陈凛一把推倒梁世闻,跨坐到他腰上,捧着脸吻下去。

    梁世闻不给他亲,陈凛的理智烧没了,才不管这么多,膝盖向里并紧,用最大的力气掰正梁世闻的脸。

    舌头缠在一起,信息素冲进头颅,干涸大地终于得到浇灌,陈凛蛮横地汲取着夺来的雨水,被掐痛了就哼,胡作非为还理直气壮。

    唇齿磕磕碰碰,接吻接得乱七八糟,换气也不会。始终感受不到陈凛的呼吸,梁世闻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拉开。

    脑袋缺氧,陈凛乖乖趴在梁世闻胸口喘气,休息了一阵,又上前舔掉梁世闻下唇的血迹。

    血液里的信息素浓度最高,只要一点,比接十次吻的效果都好。如果梁世闻一早肯让陈凛咬破手指,陈凛也不会亲他了。

    所以这是梁世闻自找的,不能怪陈凛。

    裤子褶皱垫着不舒服,陈凛坐直腰,反手往后摸,碰到一块坚硬凸起,扶不平,用力按反而更硌。

    陈凛挪着身体,试图靠自己的重量压下去。

    “我劝你适可而止。”

    对上视线,梁世闻看他的眼神能把他扎成马蜂窝。

    陈凛恍恍惚惚明白了什么:“噢。”

    他哐当一声翻下床跪到地板上。

    膝盖一记重创,陈凛脸皱成苦瓜,趴在床沿缓冲疼痛,揉着腿说:“我去外面,等你好了我再来。”

    又说:“别弄脏我的被子。”

    关上门,陈凛一屁股坐地上。

    等了很久门才打开,满屋充斥Alpha的信息素,陈凛头一晕,又跌跌撞撞扑到梁世闻身上。

    梁世闻:“……”

    他掰开陈凛的手指,陈凛没让他走,抓住衣摆硬生生将人撤回来:“你先留下,等我睡着再走。”

    直接命令比询问好用得多,陈凛蛮不讲理,梁世闻道行太浅,只能被无赖肆意玩弄。

    陈凛抱住梁世闻的胳膊,脸很不小心地蹭到他的下唇。

    动作没有被制止,引诱着陈凛胆子越变越大。没过两分钟,陈凛再次爬到梁世闻身上,跨坐进怀里,张口含住眼前滚动的喉结,一路往上亲。

    接吻确实是一件搅乱人类大脑思维的事,激素和生理反应作祟,让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也误以为自己深爱。

    沉默就是允许,陈凛亲了梁世闻很多遍,身体软下来,喉咙溢出两声哼哼。

    声音.淫.靡.浪.荡,不堪入耳。

    陈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了,前几次梁世闻亲他的时候也没经过他的同意。

    摁在腰侧的手掌加大力道,主导权只掌握了几秒钟,陈凛被压着放倒,整个后背陷进被子。

    梁世闻不像他那样蜻蜓点水的触碰,吻得很重。陈凛几乎要窒息,他抓着梁世闻的胳膊,口齿含糊:“可以了……”

    字句卷入腹中,尾音发颤变成呻吟,陈凛淹没在信息素汪洋,昏昏欲睡。

    看陈凛涨红脸,梁世闻停止掠夺,留给他时间呼吸。

    陈凛喘了一口气,嘴唇又被堵得结结实实。

    舌头激烈搅在一起,像打架,陈凛的虎牙很尖,缠斗时刮伤了口.腔.内.壁,梁世闻还反复舔舐那处伤。

    痛楚蔓延,泪珠子滚出眼眶,陈凛怀疑梁世闻借机报复,心里不服,准备咬回来,一张口再次被强势逼退。

    舌根逐渐发麻,手臂也失去力气从梁世闻肩上滑落,陈凛呛了一口风,侧身弓起腰咳嗽。

    在这个空档,原本压在身上的重量抽离。等陈凛警觉,梁世闻已经跨出去一米。

    陈凛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我让你停,没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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