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气息在空气中纠缠,顺带着两个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眼神和呼吸分不出究竟是谁的,氛围实在是太暧昧了,方景淮慌乱的垂下眼眸,不敢看虞初的眼睛。
虞初却不觉得有什么,她直勾勾的看着方景淮,怎么还脸红了,她轻轻的抬起了手。
方景淮以为虞初的眼神也移开了,才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心中暗自唾弃自己。
不是下定决心要勾引虞初吗?怎么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方景淮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方景淮却没想到,虞初并没有挪开视线,她的眼神反而更加热切。
更像是一只眼神清澈的懵懂小兽,很可爱却又让人心疼。
方景淮干巴巴地说道:“你,姑娘家不能离我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的。”
他的话刚说出口,就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男女授受不亲的话,那他要怎么样才能跟虞初在一起?
虞初心里想到,真是个小古板,真不知道是谁在古代穿越过来的,这个方景淮怎么会比自己还封建。
现在不都讲究自由恋爱吗,婚前不接触,怎么恋爱呢?
而且方景淮害羞的样子,比平时更好玩。
“那你以后的爱人也不能离你这么近吗?”虞初把脸凑过去,说话之间吐息喷洒在方景淮脸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根指节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之下,虞初又说道:“她可以离你这么近吗?”
方景淮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磨磨蹭蹭的往后撤着身子,却被虞初按住后背:“你还没回答我呢,她可以跟你保持这个距离吗?”
方景淮感觉背后的触感实在是太热了,这种不属于他自己身体的触碰,让他无所适从,他眸色渐深,喃喃道:“可,可以的吧。”
虞初不说话,也没有放下手,只是单纯的笑着看方景淮。
被迫之下,方景淮想动都动不了,他今天离虞初实在是太近了,心脏总是不自觉的跳,频率还不一样。
他想他一定是生病了,勾引人的计划暂停,等虞初离开之后,他必须要找医生做个心电图。
虞初收回自己的手,然而两个人的距离却没有因此变远,她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她几乎是趴在方景淮的肩上,凑在她耳边说话:“那我用这个姿势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方景淮从来没有萌动过的春心,在这一刻泛起了涟漪,他却依旧迟钝,只觉得自己只是暂时乱了心神。
他离虞初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到稍微歪头,两个人脸就会贴着脸了,近到只要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甚至能听到两个人同频的心跳。
方景淮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话在心里还没说出来,就被外面来人打断了。
“护士,方景淮是在这个病房吧。”
来人得到了护士肯定的回复之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弟弟,我最亲爱的弟弟,你姐夫我来看你了!”
易彬几乎要把医院的天花板喊穿了,结果进门看见虞初和方景淮亲密的动作。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反复眨眼都不相信眼前看见的场景,。
他那么个如花似玉的纯情弟弟,终于开窍了!
看对面的小姑娘长得也很漂亮,还很有气质,在方景淮生病的时候还能贴身照顾他,那肯定也很善良。
看见这幕易彬就放心了,他媳妇天天对着这个弟弟发愁。
但凡方景淮能沉稳下来,踏踏实实工作,成家立业,也不至于被放到农村来下乡。
虞初连忙起身,听来人说的话,应该是方景淮的姐夫了。
方景淮昨天受伤,这么快就能把消息传回去,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探望他了。
看来方景淮的家境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好一点。
方景淮的脸还红着呢,非常尴尬的说道:“姐夫,你怎么来了?”
易彬给方景淮买了一些营养品,岳父明令禁止不能接济方景淮,一分钱都不能给他。
他把东西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跟虞初问好:“妹妹你好,我叫易彬,是景淮的姐夫,你是不是昨天就照顾景淮了,我替家里人谢谢你,长得真漂亮。”
虞初很大方地打了招呼:“易哥好,不用客气,我和景淮是好朋友,照顾他也是顺手的事,你们两个聊,我去打饭。”
虞初看出来易彬有话要单独跟方景淮说,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她也是真的饿了,何信远教过她怎么打饭,刚好给他俩留说话的时间,她在外面吃完了再进去。
方景淮受伤之后,王大爷就给方旭升打了电话,刚好易彬在附近出差。
方旭升嘴上说的再狠,心里也是放心不下这个儿子的,再怎么苦再怎么累都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就行。
王大爷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说是人受伤了昏迷不醒,也没说伤的多重。
易彬勾着嘴角,露出谜之微笑,上下打量着方景淮,就差把看热闹三个字挂在脸上了。
方景淮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看的他头皮发麻:“姐夫,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他心里还在想,易彬过来是不是方旭升的意思,爸爸是不是心软让姐夫接他回去了。
他就知道,从小到大方旭升惩罚他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终于按耐不住了。
方景淮毫不犹豫,一会回来之后要跟虞初说这件事,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去,虽然两个人还没确定关系。
他们两个刚刚的行为已经够暧昧了,在方景淮这里,他肯定是要对虞初负责任的了。
虞初不是还说想去北城吗,很快他就可以带着虞初去北城了,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姐夫,爸是不是让你接我回去啊,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知青点的衣服还没收拾呢,等伤口恢复一点,咱们再出发吧。”
方景淮在脑子里畅想未来,紧接着被易彬当头一棒,一盆冷水泼下来,让方景淮认清楚了现实。
易彬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自己拿了一个桃,边吃边说:“谁说要接你回去了,省省吧我的好弟弟,等你恢复好了之后,你还得去地里劳作的,我看你是不是壮了点,也黑了一点,结实了不少,像个男人了!”
方景淮觉得昨天肩膀的痛,都没有今天亲耳听见易彬说的话心痛,怎么会受伤了还不让自己回北城呢。
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亲儿子了,心里好难受,想哭哭不出。
听见姐夫的夸奖,方景淮努力扯了扯嘴角,结果还是徒劳。
唯一的侥幸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时候虞初不在,多少还有点面子。
易彬看方景淮的表情,主动安慰道:“爸也不是不心疼你,他说了,让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要是伤的重,立马转院带你回北城,不重的话就让你继续当知青。”
很显然,方景淮的伤并不重,多养几天就能好,他本来装好的钱都收回去了。
易彬跟方婷结婚的时候,方景淮才十几岁,就是个小孩。
易彬早就觉得这个弟弟养的有点太精细了,就应该好好磨磨方景淮的性子。
今日一见,下乡之后,方景淮不说脱胎换骨,感觉上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就连精神面貌都比以前强多了,他要是再待上一两年,带领乡村脱贫致富指日可待啊。
乡下土地,那可是大有作为的地方,方景淮还是懂外语的人才,说不准就能带领农民创造新式农业,跟外国人交易呢。
等他回去一定要在岳父面前好好夸夸方景淮,顺便恭维一下岳父,能想出来让方景淮下乡的方法,也真的是人才。
方景淮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多说,刚刚见到易彬这个姐夫的时候,他就像沙漠里的人看见水源一样亲。
他带来这个坏消息之后,方景淮脑子里只有吃早饭这一个念头了。
虞初怎么还没把早饭买回来,再晚一会他就要饿死了。
好想虞初,她在可比易彬在好多了。
易彬还在旁边畅想未来,给方景淮规划未来的人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好吵,方景淮只想让易彬闭嘴。
易彬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虞初,他八卦的问着:“弟弟,刚那个漂亮姑娘是不是你在乡下谈的朋友?眼光不错啊,小姑娘说话办事进退有节,你对人家得认真点啊。等过年的时候,带人家小姑娘回家给爸妈看看。”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就过年的时候带回家了。
方景淮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被易彬造上黄谣,人虞初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姐夫,你别说话了,你念叨的我头疼死了。”
易彬啧了一声:“你伤的是肩膀,你应该肩膀疼!你跟虞初那小姑娘,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方景淮看着门,耳朵支起来听走廊的声音:“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