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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榆一整夜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两三点就又醒了。

    他艰难地躺在床上,身上像长了虱子,在床上滚了百八十圈。好不容易挨到五点整闹钟响,安榆迫不及待掀开被子下了床,但是一站直就眼前一黑,安榆又被迫默默手扶着墙坐下了。

    过了几秒,视线逐渐恢复,安榆才重新站起来,打开了大灯,然后将台灯关上。

    冬天五点钟的窗外像凌晨一般,天黑得深邃无底,路灯也还没醒,月亮隐隐悬挂着,躲进了云层。

    安榆注意到房间本关了半边的透明推拉门大敞着,房间内地毯被踢开挪动了位置。他本身睡眠很浅,可能是因为吃了药,他竟没发现房间进了人。所以安榆推测是在十二点到一点左右。

    洗手间里,安榆卷起袖子,左手小臂上缠着的纱布被血染红,血被洁白的纱布一层层覆盖却依然刺眼的红。他紧急检查了一下衣服袖子内侧,还好没有染上,但凡少裹一层他现在就该在骂街了。

    安榆将纱布从手腕处开始解开,一圈一圈绕着,染得鲜红的纱布一层层褪下,直到最后一层时,纱布和手臂被||干结的血连在一起,轻轻一扯纱布伤口就像要被撕开。

    安榆皱着眉,倒不是因为有多疼,而是这玩意儿真他妈烦人啊!

    安榆自认为脾气很不好,有时可能因为笔误写错一个字,稍微有一点声音,或者被别的东西碰了一下(其实是他碰得人家),都会特别烦躁。但他很少跟别人发脾气。情绪这种控制不了的东西要么发泄出来要么自己憋着。他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跟别人没关系,要是自己莫名其妙被人吼了一顿还是怎样,跟人说句话被火气冲一脸,自己高低和他干一架。

    他妈谁惹你找谁去冲老子叫你妈呢!

    这会儿清醒好几个小时了,没什么起床气,一夜过去神经劲儿下去,情绪平和了不少,安榆正一点一点拿着纱布一头往下拽,要赶上哪天心情不好直接连血带肉往下扯没准还再补上几刀。

    重新换上药裹上后,安榆换上校服背着书包就出门了。

    新学期没发书,书包里只有寒假作业,每科两本练习本,笔袋,还有卫生纸湿巾水杯这些,背着很轻松。等下次放暑假……安榆回想起放寒假时自己拖着四个大书包的场景……惨不忍睹。

    幸好有个煞笔帮了一点小忙,虽然只帮他拿了四个书包,但他还是很感激的。嗯。

    他称过,每个书包三四十斤,放在地上猛一提能听见书包呲拉开线的声音。

    到学校五点半,因为开学第一天规范纪律找上学状态需要班主任灌毒鸡汤还要收交各科作业,就取消了五点五十的跑操。

    平时大多数同学晚上十点放学带着没做完的作业回家,为了多睡一会儿第二天卡着点五点四十点名查人头直接去操场,拿着昨晚带回去的东西开始背着跑操。

    安榆和平常一样最早到,原因很简单,装逼和该死的胜负欲。

    安榆放下椅子坐到上学期的位置上,收拾好东西就开始看书(xiao shuo),其他同学也陆续进了教室,教室角角落落响起低低的说话声,像一屋子苍蝇。

    门一次一次打开关上,安榆偶尔抬起头偶尔起身和人聊几句又继续写作(tong)业(ren)。

    人来差不多了,身边桌子上的椅子被拿下来放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安榆刚一侧头就看见萧时君凑到他面前的大脸盘子:“美女姐姐有没有想我呀!”安榆带着笑,刚拿起桌面上的书,想了想是正版亲签又放下了,从桌洞里抽出一沓卷子拍在萧时君脸上:“我去你妈的美女姐姐,再叫一次把你头卸下来!”

    卷子收回来,萧时君张着个屌嘴笑。

    笑你妈啊神经。

    安榆忍着笑刚要骂,马侯文左右手一边一个从后面揽住安榆和萧时君的脖子,安榆吓了一跳,两个人带着没散下去的笑刚回头,原本杂乱的班里瞬间安静了,半个人趴在他俩身上的大马猴浑身颤了一下,僵硬着回头站正了:“……刘老师早上好。”安榆和萧时君默契的转回头背对着老师艰难憋笑。

    回头时安榆看见谢琼羽在刘芯身后无声大笑,不小心对视之后两人笑得更欢。

    刘芯让马侯文滚回自己位上,给自己带上小喇叭走上讲台。

    刘芯教英语,作为班主任兼年级副主任不算大——跟那几个啤酒肚地中海的领导比起来更是比人家闺女都小,三十岁出头,每天化全妆,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天天扎大光明卤蛋高马尾,扎起来到后脑勺,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脾气不错,有时说哪个同学两句,都没动真格,偶尔亲民,除了上课外同学们也跟她开几句玩笑,但这样的老师要是发起火来……嗯。

    刘芯转身离开,安榆赶紧把自己看似无意交叠放的双手遮挡的书塞进桌洞里,他自己不觉,只知道自己心跳有点快,萧时君把他从耳根红到脸颊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借前面同学遮挡,趴在桌子上冲他笑。安榆刚止住笑,正准备裂开嘴笑着弯腰把脸靠近跟他说话,台上冰冷无起伏的声音传下来:“萧时君,起立!再笑滚出去!”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刘芯开始讲正事,安榆用手戳戳站着的萧时君,课本挡住脸,用口型说:“芭比小藏獒吃炸药了?”萧时君看了眼吃炸药的芭比小藏獒抬着头用口型回答:“不知道啊,闺女真跟黄毛跑了吧,大早上这么冲。”萧时君自己听了都开始笑,带着安榆也压不住嘴角,憋笑憋得全身颤抖。

    大马猴友情提供小道消息,刘芯刚上小学的闺女被班上一个营养不良头发发黄的男同学天天送花、送纸折爱心、星星瓶式追求。

    “唉那小子有种啊,要是我这样追你你跟我不?”

    安榆翻了个白眼,认真地看着萧时君的眼睛,真诚地开口:“连夜跑。”

    安榆靠墙,前面同学个子高,旁边还有个站着的,稍微趴低点就完美隐身,而旁边那个站着的只能用人头接下天外飞来的粉笔头。

    “滚出去笑!”

    萧时君抿着嘴尽力收敛,尽管没什么用。手没闲着,收拾书和笔,嘴也没闲着,头低到水平线偷偷说:“依这火气看是她自己被黄毛小子拐跑了吧操。”“啧啧啧,像跟你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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