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蛛网如帷幕降下，再度笼罩结界。

    朱大夫的经历亦至此落幕。

    江陵自行囊中取出一册书，正是福生消失后掉落的阵法图。

    燕芙登时明白其意：“其中写有冲破锦囊的剑诀！”

    江陵颔首，递给燕芙。

    阵法图却似封尘已久的铁闸，无论燕芙如何使力，都无法将其翻开。

    江陵手语：或有口诀。

    燕芙叹声：“福生啊福生，怎就此时聪明起来了？这让我如何猜得到！”

    忽听“嘭”地一声，阵法图如卸枷锁，书页缓缓掀过。

    燕芙：“？”

    燕芙道：“我猜对了？”

    21.2

    江陵翻找到书中唯一一道剑诀。

    此为福生所创——万剑擎天。

    单听这神威盖世的名字，燕芙便信心大增，底气如虹，只觉胜券在握。

    燕芙握拳道：“有救了！”

    21.3

    江陵以双指为剑，剑意为墨，凌空描绘几笔，环绕指尖的剑气，遂呈弯月向前削去。

    但听得一声脆响，又见一道火光划过……

    蛛网依旧完好无损，将结界缠裹地密不透风。

    江陵：……

    21.4

    朱大夫在外讽笑：“同一个坑，我不会跳两回。这道蛛网已被我加固。”

    燕芙：“……”

    燕芙将桃木钗递给江陵：“用它试试。”

    21.5

    江陵执钗重绘，剑意再生。

    忽有柔风飞卷，结界似钗头芙蓉骤然绽放，浩荡的剑气荡然传开，顷刻间将蛛网与锦囊震碎。

    21.6

    桃木与剑诀融合为一，在江陵手中化为长剑。剑气呈芙蓉花状，托着一缕流光环绕于剑身四周。

    朱大夫见此，旋即取下发间银钗，化其为剑，振臂辟出无穷光刃，人亦消失无形。

    江陵护燕芙于身后，长剑直抵大地。

    波光汹涌散开，与那移山倒海般滚滚袭来的光刃相撞，激起万花纷扬。

    忽有一柄银剑冲破花雨，竟是朱大夫握着剑柄，直逼江陵眉心，飞掠过来。

    江陵挥剑格挡，剑刃相碰之时，流光芙蓉快速绕向银剑。

    朱大夫再欲撤身，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银剑，被流光无声绞碎为花屑。

    朱大夫握拳，怒视江陵，纵有恨意滔天，心有不甘，亦只能暂先离去。

    21.7

    朱大夫走了，江陵却因妖力用尽，体力不支，而难以维持人形，变成狐狸。

    融合剑诀的桃木堪称奇兵，其威力之强，岂是江陵这百年狐妖便可轻易驾御。

    而那长剑亦在离开江陵之手后，再度变为木钗。

    21.8

    燕芙背起行囊，簪好木钗，抱着小狐狸继续南行。

    很快，她在路边发现一个废旧茶摊。

    燕芙走进去寻到一张长凳，拂去尘土，坐下身道：“燕澜，就算你一直是这模样，我也不会同你和离。我现在是妖，我等得起。等你修炼大成，等你……”

    小狐狸嘤鸣几声，直起身子扑向燕芙。

    燕芙将它轻轻托抱起来：“看我这般不离不弃，你是不是感动得痛哭流涕？”

    小狐狸攀着燕芙的肩，在她的下颌轻蹭一下，抱住她的手腕向下压去。

    燕芙登时脸红，捉着狐爪把它安置在腿上：“光天化日，不可！”

    小狐狸嘤鸣一声，似为自己辩解，这是情到浓时的回应。

    燕芙在它头顶一弹，自包裹里取出肉包喂它吃下。

    燕芙道：“待你恢复，随你怎样都好。”

    21.9

    离开茶摊后，燕芙加快脚步，终于赶在日头西沉之时，到达图上所标的歇脚客栈。

    此间客栈不供饭食，只供歇住，一张卧床、一盏孤灯，便是客房的全部陈设。

    燕芙闩紧门窗，在孤灯下展开地图。

    此去陈塘县路途遥远，按照目前的速度来计算，需得步行两至三日才到。

    且这一路无投宿之地，露宿山野必不可免。

    燕芙心底有了数，遂收起图纸，把小狐狸往怀中一抱，倒头便睡。

    22.0

    第二日，天光微亮，燕芙收拾好行李继续赶路。

    她前脚踏出客栈，见一头发花白、面蓄白须的老伯斜倚门侧，后脚便听那老伯道：“有妖气！”

    【剑诀与奇兵·完】

    〈番外〉

    江陵（手语）：不仅与朱大夫相比，与众多妖怪相比，我确实，道行低微。

    江陵（手语）：若非饥饿难当，误食山洞内的怪异菌子，我亦不会化形为孩童，甚至还未及学会，如何像人类一般行走，便被道士抓去，先被毒哑嗓子，再被送入宫中。

    江陵（手语）：彼时，我有一百零九岁。

    福生：我最厌他人说我蠢！最爱听人赞我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