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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图腾玄鸟

    嬴政将神女引至宗庙东厢昊天殿。进得殿内,神女朝嬴政眨眼粲笑,全然没了方才的庄严宝相:“怎么样,我这个神女装得可还肖似?”

    此神女,正是姜漪假扮。

    嬴政嘴角微抽:“差强人意。”

    蒙恬看着眼前女子,知晓这就是之前一直隐而不见、被他误认成了精怪之人。端得是一副好姿容。彼时未见,他就猜到此女定然容貌姣好,只有好看的精怪才配迷住王上,如今看来,自己所料果然不差。

    姜漪撇了撇嘴,若非那日陪他淋雨,当夜就发起了烧,风寒初愈,肯定能发挥地更好!回想方才冠礼重重,她转头看向玄阳君,那些异象,全然出自他的手笔。这位秦国嬴姓宗亲的族长,果然并非等闲之辈。自她穿越来到秦国,除嬴政之外,玄阳君,是第二个能够看到她的人。

    昨日傍晚嬴政一行到得雍城。入夜,照宗族礼制,他需在人定之时独自前往宗庙祭祀先祖,请告加冠。嬴政想到此前就姜漪之事致信问过玄阳君,于是将她一起带上,请玄阳君当面瞧瞧究竟。

    姜漪随嬴政行至宗庙,见候于此处的一位老者鹤发白髯,道骨仙风,朝嬴政揖手施礼,然后面含笑意看向她:“想必这位就是远道而来的小友?”

    嬴政诧异问道:“叔祖能看到她?”

    这位老者便是玄阳君。他朗声大笑道:“老夫不但能看到这位小友,还能助其显化肉身,令所有人都看得到她。”

    姜漪闻言大喜,忙上前行礼:“请仙长赐教。”

    玄阳君伸手略略一抬:“小友无需多礼,人定之时已到,我随王上先行祭祀,小友之事稍后详议。”

    嬴政点了点头,转身对姜漪说:“先到东殿等我。”而后进了供奉秦国历代先王排位的正殿。

    姜漪毕竟是外姓人,不好在嬴姓宗庙独自走动,很是守礼地等在外面。

    一天星辰错列排布在深邃夜空,朗月皓皓,倒是一番好景致。姜漪在这好景致中欣赏了一会儿,二人从殿内走出,玄阳君领着他们去了立于宗庙正后方的玄枢塔。

    此塔高有九层,内设阶级陡峭难爬,姜漪爬到第五层时已然力竭。抬眼见前方玄阳君一人当先,嬴政紧随其后,自己马上就要被远远落下。她望了望昏暗的四周,仅有的几盏灯火随夜风明灭,挣扎出丝毫微光,心内涌起难以抑制的恐惧,手不由拽住了嬴政的冕服下摆。

    嬴政被阻了脚步,扭身垂眼,见姜漪的一只手正拽着他的衣角。冷硬的赤色衣料被紧紧攥在莹白柔软的手中,指节因用力而蜷曲着。

    嬴政顺着这只手看向落后几阶的姜漪,她的额上覆着细密的汗珠,翕张着嘴一口接一口地换气,仰头望向他的一双眼睛即便在昏黑中也明亮着,像是将所有的光都攫取进了眸中。但此时,这双明眸闪动间,溢出的是恐惧。

    嬴政皱眉。眼下又不是剑在喉下命悬一线的境况,不过爬个塔,有什么可怕的?

    “我走不动了。”

    赶路时嬴政已见识过姜漪身体的废柴,对于她爬几层塔就爬不动了这种事倒也没太意外,二话不说地将攥在衣角的那只手勾了下来。

    姜漪见嬴政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掰开,以为这是嫌她麻烦要甩手不管。登时脾气就窜了上来。自己从小到大不仅被家人宠爱倍加,同学师长也是对她呵护备至,从来没被如此冷漠对待过。偏她还是个脾性倔强的,一口怒气熏得眼圈都红了,刚要发作,却见嬴政一手拉过她的手腕,将人提了上来。待她站定,说了句:“跟上。”然后转身继续向上爬,但手却没有松。

    姜漪方才那一口怒气又生生憋了回去,就这么被嬴政拉着爬上了第九层——整座塔的最高层,供奉着秦国的图腾玄鸟。

    传说秦之先祖大业乃颛顼苗裔孙女修吞食玄鸟陨卵所生,故秦王朝以玄鸟为图腾。

    九层塔顶呈穹状,色泽幽蓝,以整块岫岩玉凿成,表面阴刻的星阵用朱砂填涂,中央天极位悬着七枚鹅卵大小的夜明珠,象征着北斗七星的方位。

    陨铁铸造的玄鸟图腾立在穹顶之下的紫晶坛,于明珠映照下泛着幽幽光泽。

    姜漪认出来了,当日自己在丽山园中见到的玄鸟,与这一只别无二致。就是那玄鸟将自己引进了秦始皇陵,带入了这个时空。

    玄阳君倒是没有术士故弄玄虚的那一套作风,开门见山道:“小友到来当日,此图腾有所感应。后来老夫收到王上来信,信中称只有他一人能看到你。老夫当时并不知晓缘由。但今日一面,老夫也见到了你,这才略有些眉目。”

    不待追问,玄阳君继续解释道:“政儿作为秦王,身蕴王气,王气与玄鸟图腾之灵气出自一脉,相互滋养。老夫守护宗庙,奉祀图腾,自然也沾得些灵气。而小友的到来,又与玄鸟密切相关。是以……”

    “是以,只有身带秦国王气和图腾灵气之人,才能看到我?”

    玄阳君点了点头。

    可姜漪仍有疑惑:“秦国王气和灵气只有国王和宗庙守护之人能得,可方才先生又说能让所有人都看得到我……”

    难道他能让所有人都分得王气和灵气?这显然不切实际。她虽不懂玄门中事,但想也料道了这王气和灵气关乎国本,怎可轻易分给旁人。

    玄阳君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说:“倒也无需费太多力,老夫可将玄鸟灵气注入小友体内,即能显化肉身。”

    将灵气分给她?别说她不姓嬴了,她甚至都不算秦国人,怎好擅动人家的国本?

    姜漪尴尬开口:“仙长,这怕是……不太合适……”说完瞟了一眼身旁的嬴政。

    “小友无需介怀,老夫虽不知晓玄鸟为何将你召引至此,但你定与它有些因果。你既是它选中之人,分些灵气自是当得的。”

    姜漪还欲推辞一番,嬴政却直截了当地说:“行了,就依叔祖所言办吧。”

    此事议定,玄阳君话头一转,开口问嬴政:“雍城最近异动频频,人心不稳,咸阳朝中可是有事发生?”

    嬴政点了点头:“正要同叔祖说这事。”

    玄阳君听说嫪毐叛变以及嬴政他们在平阳商定的计划,道:“计划可行,只有一事王上未必料到,需说与你听。眼下雍城守卫倒戈过半,甚至宗卫中也有变节之人,雍城的叛党,实是占了多数。”

    嬴政表情一滞。雍城是秦王室宗庙所在,所驻军民既有宗室远支,又有军功遗族,他们大都世代奉祀宗庙,也都享受秦国荫封。他想到了嫪毐长住的这几年会安插势力,也会策反一些属官。但却没想到倒戈之人数量竟有如此之多。

    玄阳君见他疑惑,干脆将话挑明:“嫪毐在雍城散布谣言,称王上实乃王太后与相国之子,并非先王所出。”

    嬴政面色未见波澜,姜漪却骤然感觉周身被戾气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得不说,嫪毐这招,还真是杀人诛心。颠覆一国之王的政权,还有什么比质疑他的血统更狠辣更便利的呢?谣言之所以可怖,很大原因就在于不管多么离谱,只要传了出去,就会有人相信。三人成虎,积毁销骨。而嫪毐这轻飘飘的一句,能令大秦少主、大秦太后和大秦相国这三方势力如鲠在喉,将原本福祸相依的团体硬生生扯出一道可供他人钻营的裂隙。

    “叔祖信寡人吗?”半晌,嬴政开口,竟是问了这么一句。

    玄阳君直直看入嬴政的眼:“信。”他还未亲政,就已显龙骧虎视、天威棣棣的气度,又岂是区区赵国一介商贩之子的血脉能有的?那是大秦王室用一代代至高权力积淀而出的与生俱来的无上气蕴,做不得假。但气度这种虚无的东西,对于臣僚和黎庶而言,显然不能作为血统的实证。

    是以,玄阳君心生一计:雍城叛党中,有一部分是嫪毐亲自培植的势力,还有一部分是怀疑嬴政血统不正而选择背叛。眼下若要扳回局面,需得从中道变节的这部分人下手。只要昭示了嬴政继位乃名正言顺,这些人未必会追随嫪毐。

    可话又说回来,古代没有亲子鉴定技术,先王又已薨。这种事情,怎么证明?

    玄阳君想到的办法,不是什么新鲜花样,而是封建时代证明政治合法性的常用手段——君权神授。这一观念被用来论证统治者权力的神圣性和合法性,可通过神话、传说和宗教仪式来体现。比如大禹从上天获得治理天下的“九畴”,比如商王自称“帝立子”,能够通过占卜与上帝沟通,再比如周朝始祖后稷是其母踏了天帝的脚印而怀孕所生……这些都是昭示天命所归、统治权源于神授的例子。

    那么玄阳君要弄的这个玄虚,是什么呢?他将目光投至姜漪:“小友正好可以帮忙。”

    于是,就有了姜漪假扮神女下凡恭贺秦王加冠这一出戏。姜漪事先登上祭祀台,等时机一到,玄阳君再将灵气注入她体内,就有了众人眼中神女突然降临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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