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康盛泰的助理把小混混掉包了，小混混好像变了个人，给薛丽道歉的时候异常诚恳，完全看不出在医院里的嚣张。薛丽为人真是没话说，大度。】
顾楠指尖扫过屏幕，眼神黯淡。
【她非但没有为难小混混，还亲手做晚饭招待他们兄弟二人。我倒觉得小混混没什么坏心思，之前应该就是被万思宗利用了。】
怕顾楠不相信似得，万易紧跟着发了不少图片，有大家看镜头的角度，更多的是偷拍。不管哪种，无一例外都很和谐，薛丽腰间系着碎花围裙，桌上摆满家常菜，小混混在她身边跟着端菜、盛饭。
顾楠盯着照片怔怔出神，许久才点退出。
顾楠：【他有说为什么要去招惹薛丽吗？】
【没有，薛丽没问，我不好插嘴。】
顾楠想了想，吩咐：【找机会问问他哥。】
万易：【楠宝，你太看得起我了，单说我姓万这一点，他哥就不可能给我好脸色。】
【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和你说实话。】
倒不是顾楠自大，在平安医院时，贺骁不知前因后果，亲眼见到自己的弟弟被欺负，一通电话，硬生生忍住不追究。
陆御时的女朋友，这个身份比想象中还要管用。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张脸，顾楠低骂一声，蒙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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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仇人还差不多。”邱景循坐在沙发上，平板上摆着万思宗和小混混在夜店喝酒的照片，右下角播放着平安医院的监控视频。
他抬手戳戳平板，说：“万思宗明摆着下套，御时力挺顾楠，不许贺骁给亲弟弟撑腰，时间长了，御时和康总之间必定生嫌隙。快发给御时看看，这就是他的女朋友，一手促成他和沈铭老死不相往来，让他和万家对立，现在又把手伸到他发小身上了。”
孙千抿唇：“老板看过了。”
“说什么？”邱景循无意识倾身，紧紧盯着孙千的回答。
“让我把乌尔姆分公司的整体情况总结出来发送给他，方便他在飞机上查阅。”孙千一脸注定要让你失望了的表情。
邱景循确实如遭雷击，被孙千的话硬控两分钟，恨铁不成钢，“顾楠给他下蛊了吧。”
脑海灵光闪过，他眸光骤然收紧，下一秒猛地拉住孙千，说：“顾楠会不会在催眠的时候给他输入了某种潜意识？”
“我时常这么怀疑。”
邱景循眼睛一亮。
孙千：“老板让我没事多看书学习。”
邱景循无语地吞了口唾沫，嘴巴咕哝了半晌，忽眉眼凝固，面色疑虑：“不对啊，万思宗是怎么知道顾楠就是J的？”
孙千也愣住，如果万思宗不知道顾楠是J，就没有理由示意小混混招惹薛丽。
两人对视，没理出个所以然，滞涩的氛围被敲门声搅乱。
“孙总助。”
门口职业装打扮的女生抿着下唇，表情为难。
“我家里老人突然生病，可能没办法跟陆总去乌尔姆出差，您看...能不能换个人。”
飞机安排在下午两点，此时距离午饭时间只剩半小时。
女生临时换人的请求说得毫无底气，小声跟一句：“我可以把这次的项目奖金全部给那个人。”
邱景循翘着二郎腿打量女生，碰了碰孙千，提议：“我记得你的签证还在有效期？干脆你跟御时去得了，正好我俩劝劝他。”
“可是，”孙千脸上犹豫，冷战两个星期的女朋友好不容易主动给他发消息，约他去马尔代夫度假，他不想错过和女朋友和好的机会，“我问问别人。”
“半个小时，签证都办不下来。”邱景循瞧着他的脸色，没好气道，“你女朋友就是拿你当备胎，上次演唱会带闺蜜去的？你俩全程有独处的机会吗，上上次专场，我记得你付完套房的钱就让你走，人带着好朋友逍遥快活去了。”
“……”
“我要是御时，都不会给你假。”
“……还好你不是。”
邱景循怒其不争，愤愤起身。
两小时后，公司楼下，邱景循拉开车门，看到坐在副驾的人，心情大好，挖苦说：“呦，不陪女朋友度假了。”
孙千：……
他就不该和邱景循说太多，还不是因为女朋友对J很感兴趣，好几次让他帮忙打听，他总不能随意曝光顾楠的身份，瞒着瞒着就觉得对不起女朋友，这才弥补般任由女朋友提要求。
陆御时翻阅文件，抽空抬头，扫了眼孙千，问：“你有事？”
孙千立马否定：“没有。”
收回视线时，瞪一眼邱景循。
邱景循挑了下眉，拿出手机发消息：【御时不知道？】
【废话。】
【也是，他如果知道他的助理蠢到上赶着给人当备胎，绝对接受不了。】
转念一想，打字的手犹豫：【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心点吧，别让老板半路从飞机上给你扔下去。】
陆御时手拿文件看了一路，临下飞机也没分出眼神给两人，交代完明天早上开会转身要走。
邱景循“欸”了一声，给孙千使眼色。
没等孙千做出反应，陆御时打量邱景循，恍然想起什么似得，说：“你哥在公司等你。”
说完上楼。
孙千幸灾乐祸：“自身难保了吧。”
邱景循面无表情：“你女朋友不喜欢你。”
楼上，陆御时翻阅完分公司近期经营财报，指尖轻掐鼻梁醒神，忽听楼下“噼里哐啷”好不热闹。
他抬手在百叶窗上扒拉出缝隙，楼下，孙千双手掐腰，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紧闭的房门。
不知道两人又因为什么事“大打出手”。
新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陆总，查到了。】
陆御时目光一顿，收回思绪，点开邮件。
五日前，万爷怒气冲冲赶去沈家，据说和沈老爷子吵得很凶，中间还多次提到楚家和林建业，因当时在场的只有沈家的佣人，又是隔着一道墙站在院外，听得不真切，只知道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万爷从沈家出来的时候还满脸愤懑。
万爷和沈家的关系向来坚不可破，如今两家交恶，北城局势或有变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四处打听他们吵架的原因，分析要跟着哪一位站队。
【似乎是为了沈曼曼的朋友圈，沈曼曼前不久去云汀的私宅参观藏品，拍到几个特殊的东西，万爷知道后大发雷霆，一边让人着手去查云汀的底细，一边逼问沈老爷子的意思。另外，陪同沈曼曼进入私宅的人是顾小姐。】
“顾楠。”陆御时摩挲指尖，低低念了声，鼠标滚轮滑动，打开附件，沈曼曼所发的几张照片，上面的设计品不像珠宝，反而像林建业所学的秸秆扎刻。
心里的猜测再次被证实。
他打开搜索引擎，注视页面加载出来的图片和视频，视线平移，落在附件图片上。
许久，敲门声传来。
他合上电脑，表情未变。
孙千：“陆总，瓦尔布斯想和您约时间见面。”
陆御时声音清冷：“不见。”
“呃……”孙千斟酌用词，“他的意思是，他愿意为他的错误买单，权当不打不相识，今后陆氏所有的生产零件，他全部以低于市场价20%的比例为陆氏供货。”
自前几年瓦尔布斯的死对头被暗杀后，瓦尔布斯的势力越发壮大，在整个乌尔姆说一不二。
前不久，陆氏旗下二号生产线的产品零件厂商骤然涨价，产品经理为保生产线正常运营，果断更换厂商。
却不知，该厂商正是背靠瓦尔布斯，他趾高气昂地通知所有同行业不准给二号生产线供货，在办公室得意忘形地叫嚣。
产品经理盛怒之下给厂商一耳光，自此结下梁子。
瓦尔布斯的人在瓦尔布斯的势力范围被人了打耳光，当天下午，立马派人捣毁陆氏的整个二号生产线，查封三个大型机房。
陆御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以牙还牙让瓦尔布斯损失惨重，又联合汉堡的势力，直接给瓦尔布斯重创。
瓦尔布斯只知道陆氏集团在北城，没想到陆御时在汉堡反而势力更甚，一时疲于招架，干脆握手言和，今后再寻办法报复。
结果他硬气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低头服软的心思，陆御时根本不给他机会。
每天不是这边出事，就是哪头出问题，细细算下来，他的损失比陆御时只多不少。
一口恶气无处撒，见小弟慌不着调跑进去，面上更加烦躁，厉声训斥：“跑什么。”
小弟：“那个人在大教堂附近出现了，要不要……”
话没说完，乌尔姆“蹭”一下站起来。
正愁没处发火。
他顺手拿过架子上的手枪，招呼众人一同前往，百十号人浩浩荡荡往教堂方向赶去。
女人从教堂窗户一跃而下，转身飞奔，高马尾在半空飞舞，子弹堪堪压着头发尾部穿过。
瓦尔布斯大喝一声：“就是她！”
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将人生吞活剥。
周围小弟“呼啦啦”一拥而上，跟随女人的步伐冲万教堂后的富人区。
玫瑰公馆前，汽车稳稳停靠，孙千先一步下车，感受到地面震动，满目诧异。
地震了？
抬眸四下张望，只见一个女人马尾飘扬，逃命般往这处奔来，他定睛看去，瞬间表情复杂，无意识轻“吸”一口气。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