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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洪熙元年五月,宫中气氛莫名压抑,朱高炽皇帝驾崩的消息被众人与皇后秘而不宣。然而,汉王与赵王听闻些许风声,心中起疑,自然是不相信皇帝安然无恙,遂遣汉王妃韦氏和赵王妃沐氏入宫,美其名曰“打秋风”,实则想探听虚实。

    这日午后,韦氏与沐氏身着华服,款步踏入永宁宫。善媛听闻二位叔母前来,赶忙出迎,行礼道:“侄女儿见过汉王妃叔母、赵王妃叔母,不知二位叔母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韦氏笑着扶起善媛,说道:“善媛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自家人,何须如此多礼。听闻你近日在宫中可好?”

    善媛微笑着回应:“多谢叔母挂念,侄女儿一切安好。只是近日宫中事务繁杂,甚少能得闲。”

    沐氏目光流转,看似随意地说道:“哦?宫中事务繁杂?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与你韦氏叔母在府中,听闻了些传言,心中担忧,特来看看。”

    善媛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说道:“叔母,宫中诸事向来琐碎,并无大事。不知叔母听闻了何种传言?可别轻信了那些无稽之谈。”

    韦氏与沐氏对视一眼,韦氏说道:“善媛呐,你也知道,咱们虽在王府,可对宫中之事也颇为关心。近日听闻陛下龙体欠安,不知是真是假?”

    善媛心中明白二位叔母来意,从容说道:“叔母,陛下龙体偶感不适,太医们悉心照料,已无大碍。想必是宫外之人听闻些许风声,以讹传讹,让叔母们担心了。”

    沐氏微微皱眉,说道:“善媛,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可莫要瞒着我们。陛下究竟如何,你且如实说来。若陛下真有不测,这朝中局势……”

    善媛赶忙说道:“叔母,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早日康复。侄女儿岂敢隐瞒叔母,只是陛下龙体之事,太医们正在全力诊治,还望叔母莫要轻信谣言,以免扰乱人心。”

    韦氏轻叹一声,说道:“善媛呐,你这孩子,倒是谨慎。只是我们在王府,实在放心不下。若陛下真的……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善媛笑着说道:“叔母宽心,如今朝中安稳,一切皆有皇后娘娘与诸位大臣主持。陛下也定会很快痊愈,叔母莫要忧心。”

    沐氏见善媛言辞谨慎,滴水不漏,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善媛如此说,我们便暂且相信。只是善媛,若有什么变故,可一定要告知我们。”

    善媛点头道:“侄女儿明白,叔母放心便是。今日叔母难得前来,侄女儿本应多陪叔母说说话,只是宫中事务缠身,还望叔母海涵。”

    韦氏与沐氏见从善媛口中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告辞。善媛将二位叔母送至宫门外,行礼道:“叔母慢走,侄女儿就不远送了。”

    待二人离去,善媛长舒一口气。她深知,今日这一关虽暂时过了,但宫中局势波谲云诡,往后还需更加小心谨慎,切不可让皇帝驾崩的消息泄露出去,以免引发大乱。

    洪熙元年五月,宫中暗潮涌动。赵王妃沐氏在永宁宫与善媛一番交谈后,选择相信善媛的说辞,回府后便将宫中见闻告知赵王,并劝说道:“王爷,善媛既如此说,想来陛下应无大碍。宫中诸事向来敏感,咱们不可轻信传言,贸然行事。且莫要因无端猜测,惹来祸端。”

    赵王沉思片刻,点头道:“王妃所言有理。既如此,咱们便启程回封地,静观其变。”

    然而,汉王妃韦氏却满心疑虑,并未轻信善媛的话。她不顾赵王妃的劝阻,径直前往太子次妃孙氏的宫中。

    踏入孙次妃宫中,韦氏满脸堆笑,寒暄道:“孙次妃,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孙次妃起身相迎,回礼道:“多谢汉王妃挂念,妾身一切安好。不知今日汉王妃前来,所为何事?”

    韦氏微微皱眉,凑近说道:“实不相瞒,我听闻陛下龙体欠安,心中忧虑,特来向孙次妃打听打听钦安殿的近况。”

    孙次妃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汉王妃从何处听来的消息?陛下龙体虽偶有不适,但太医们日夜照料,已无大碍。汉王妃无需过于担忧。”

    韦氏盯着孙次妃的眼睛,似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端倪,说道:“孙次妃,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你莫要瞒我。如今外头传言纷纷,说陛下……”

    孙次妃赶忙打断韦氏的话,严肃说道:“汉王妃,此等传言可不能乱说。陛下乃九五之尊,自有上天庇佑。若这等谣言传出去,恐生事端。”

    韦氏见孙次妃言辞坚定,心中愈发疑惑,仍不死心地问道:“孙次妃,我只是担心陛下,也担心王爷。若陛下真有不测,这朝中局势……王爷又该如何自处?”

    孙次妃轻叹一声,说道:“汉王妃,如今朝中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为首,诸位大臣同心协力,定能维持大局稳定。王爷只需安心在封地,莫要轻信谣言,卷入是非之中。”

    韦氏见从孙次妃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起身告辞道:“好吧,孙次妃既如此说,我便暂且信了。只是若有什么变故,还望孙次妃能告知一二。”

    孙次妃微笑着点头道:“汉王妃放心,若真有变故,妾身自会告知。汉王妃一路慢走。”

    待韦氏离去,孙次妃深知此事棘手,赶忙差人将此事写信告知太子朱瞻基,让他早做应对之策,以防止汉王因猜疑而做出不轨之举,破坏宫中的平静与安稳。

    洪熙元年五月,自朱高炽驾崩后,宫中在张皇后的主持下,悄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汉王妃韦氏的猜疑与试探,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15 日后,南京至北京的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疾。太子朱瞻基率领一众随从,日夜兼程赶回北京。他面色凝重,深知京城局势复杂,父皇的驾崩消息一旦公开,必将引发各方震动,尤其是对皇位觊觎已久的汉王和赵王,更是心腹大患。

    终于,朱瞻基的队伍踏入北京城,径直入宫。他与张皇后在宫中密谈许久,商议应对之策。此时,宫中众人皆知大事将定,气氛愈发紧张。

    待诸事安排妥当,张皇后身着素服,神色哀戚却不失庄重,于朝堂之上对外宣布:“皇帝朱高炽已于五月驾崩,太子朱瞻基即日登基,以安天下。”此消息一出,朝堂内外一片哗然,众人先是惊愕,随即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然而,汉王朱高煦听闻此讯,心中却燃起别样的火焰。他一直对皇位心怀觊觎,认为自己比朱瞻基更有资格继承大统。如今朱高炽驾崩,朱瞻基即将登基,他怎能甘心。

    赵王虽也有不甘,但经赵王妃的劝导,加之见朝中局势已逐渐稳定在朱瞻基与张皇后掌控之中,并未轻举妄动。

    朱瞻基在一片哀恸与暗流涌动中,举行登基大典。大典当日,紫禁城张灯结彩,却又透着几分肃穆。朱瞻基身着龙袍,头戴皇冠,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皇位,接受群臣朝拜。他目光坚定地扫视着群臣,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护好大明江山,不负父皇与天下百姓的期望。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朱瞻基深知,摆在他面前的,不仅是治理国家的重任,还有如何应对汉王等心怀不轨之人的挑战。但他毫不畏惧,在张皇后的支持与辅佐下,迅速展开新政,稳定朝局,开启了属于他的大明新篇章。

    宣德元年七月,骄阳似火,烤得宫墙都仿佛要融化。德宁公主正与嘉兴公主、庆都公主在宫中花园闲坐,一旁侍奉的宋淑清匆匆跑来,神色慌张,高呼:“公主出事了!”

    德宁公主神色镇定,轻声安抚道:“莫慌,且慢慢说来。”

    嘉兴公主亦转头看向宋淑清,说道:“宋丫头,瞧你这般惊慌,莫不是有人造反了?”

    庆都公主微微皱眉,赶忙说道:“大姐姐,此等言语可不敢胡乱出口,恐生事端。”

    德宁公主神色淡然,轻抿茶盏,缓缓说道:“汉王欲反,又非一日之念,与我等何干?何须如此着急。”

    宋淑清赶忙道:“不止于此呢,公主。”

    德宁公主目光一闪,似有所料,问道:“淑清,莫非与袁容有关?”

    宋淑清赶忙点头:“正是,公主。”

    德宁公主微微蹙眉,看向嘉兴公主与庆都公主,说道:“大姐、二姐,小妹觉着,汉王此举,恐是遭人挑唆。他虽觊觎皇位已久,然究其根本,并非智勇双全之人。行军打仗,为将尚可,若言造反称帝,实乃相差甚远。一介莽夫,又何能治国安邦?”

    嘉兴公主点头称是:“小妹所言极是,汉王行事鲁莽,若无人在旁煽风点火,想必不敢贸然举事。只是不知此次,又是何人在背后作祟?”

    庆都公主面露忧虑:“不管何人挑唆,如今汉王欲反,朝廷必然大乱,不知陛下将作何决断?”

    而此时,朝廷之上,气氛凝重如铅。朱瞻基面色坚毅,环视群臣,朗声道:“汉王悖逆,妄图谋反,朕意已决,御驾亲征,定要将其叛乱一举荡平,以正国法,以安天下!”言罢,他命郑王朱瞻埈、襄王朱瞻墡监国,辅佐处理朝中诸事。

    群臣听闻,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愿陛下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这边宫闱之中,德宁公主等听闻朱瞻基御驾亲征之讯,德宁公主不禁叹道:“陛下此举,虽勇气可嘉,然亲赴险境,实让人心忧。只盼陛下能平安归来,保我大明江山安稳。”

    嘉兴公主与庆都公主亦面露担忧之色,默默祈祷战事顺遂,皇帝平安。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宫闱内外皆被一层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众人皆在等待着这场叛乱的最终结局。

    西宁侯从女儿宋淑清手中接过德宁公主所托的证据,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即刻跨上快马,一路扬尘疾驰,朝着乐安方向奔去。马蹄声急,如鼓点般敲打着大地,也敲打着西宁侯那颗急切的心。终于,在历经日夜兼程后,西宁侯顺利抵达乐安,将证据呈到今上朱瞻基手中。

    朱瞻基接过证据,面色凝重,他深知这证据若属实,将在这场平叛与朝堂纷争中起到关键作用。打开密封的锦盒,仔细查看其中的书信与记录,朱瞻基的神色愈发冷峻,眼中闪过愤怒与决绝。“袁容这老匹夫,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诬陷忠良,妄图扰乱朕的江山!”朱瞻基怒声说道。

    西宁侯跪地奏道:“陛下,德宁公主心系朝廷,深知此事若不澄清,恐让奸佞得逞,忠良蒙冤,故遣臣将此证据呈上,望陛下明察。”

    朱瞻基微微点头,说道:“德宁深明大义,西宁侯你亦忠心可嘉。待朕平定汉王之乱,定当论功行赏。”

    西宁侯谢恩起身。朱瞻基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还需更多助力,以正视听。西宁侯,你即刻修书与黔国公沐晟,让他上表,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都知晓袁容的险恶用心。”

    西宁侯领命道:“陛下放心,臣这便去办。”

    回到住处,西宁侯立刻提笔给黔国公沐晟写信。信中详细阐述了袁容诬陷之事,以及德宁公主所提供的证据,言辞恳切地请求沐晟上表,共同揭露袁容的阴谋。写罢,西宁侯仔细封好信件,差人快马送往黔国公府。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黔国公沐晟收到信件后,亦是义愤填膺。“袁容这等行径,实在可恶!”沐晟怒拍桌案,当即决定按照西宁侯所请,上表朝廷。

    很快,沐晟的表章送到京城朝堂之上。满朝文武传阅之后,皆对袁容的行为感到愤慨。这场由袁容引发的诬陷风波,因德宁公主的果敢、西宁侯的奔走以及黔国公的助力,逐渐在朝堂上掀起了一股声讨奸佞的浪潮。而远在乐安的朱瞻基,也因这关键的证据,更加坚定了他平叛除奸、整顿朝纲的决心,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在这风云变幻的七月,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着……

    宣德元年八月初,骄阳高悬,洒下炽热光芒,映照着京城的大街小巷。朱瞻基御驾亲征凯旋而归,朝堂上下一片欢腾。此次平叛,不仅彰显了皇帝的威严与果敢,更让大明江山的根基愈发稳固。

    朱瞻基归京后的首次上朝,便做出了一个令众人欣慰的决定——释放被袁容诬陷的袁祯与徐景昌两人。朝堂之上,袁祯与徐景昌伏地谢恩,眼中满是对皇帝明察秋毫的感激。朱瞻基看着二人,神色庄重地说道:“二位皆是我大明的忠良之臣,袁容奸佞,妄图以诬陷扰乱朝纲,朕岂会让他得逞。望二位日后继续为朝廷效力,莫负朕的信任。”二人齐声应诺,起身归列。

    就在这日,德宁公主心情愉悦,想着京城历经动荡后重归平静,便起了出宫游玩的心思。她带着侍女,乘上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穿梭于京城繁华的街市。街道两旁,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

    然而,意外却在不经意间降临。当公主的马车行至一条街道时,袁瑄骑着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神色慌张,丝毫未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公主马车。伴随着一声惊马嘶鸣,袁瑄的马径直冲撞在公主的马车上。

    变故陡生,公主的马车剧烈摇晃,公主一个不稳,从车上跌落。侍女们惊恐地呼喊起来,周围的行人也纷纷围拢过来。德宁公主虽头脑还算清醒,可当她试图起身时,却发现双腿发软,无法独自站立行走。

    恰在此时,定国公府的车马从旁路过。徐毓清,徐茂先的长女、徐景昌的侄女,听到动静后,赶忙让车夫停车。她撩起车帘,看到跌坐在地的德宁公主,心中一惊,连忙下车。

    徐毓清快步走到公主身边,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怎么样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将公主扶起。德宁公主虚弱地说道:“多谢姑娘援手,本宫……本宫怕是无法行走了。”

    徐毓清皱了皱眉,说道:“公主莫慌,此处距定国公府不远,先随我回府,再请郎中前来诊治。”说罢,她与侍女们一同将公主扶上自己的马车,朝着定国公府驶去。

    马车内,徐毓清不断轻声安慰着公主,德宁公主微微点头,心中对这位徐姑娘的仗义相助充满感激。不多时,马车便稳稳停在定国公府门前。一场看似偶然的冲撞,却在这风云初定的京城,又掀起了一丝涟漪,而德宁公主与徐毓清之间的缘分,也在这意外中悄然展开……

    定国公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得知德宁公主意外受伤的消息,皇太后、皇帝、皇后匆匆赶来,盛太医也被紧急传唤,脚步匆忙地踏入府中。与此同时,袁祯之妻徐氏听闻消息,亦是心急如焚地赶到。

    徐氏一见到太后来到,原本强忍着的悲痛瞬间决堤,愁眉苦脸地哭诉道:“太后,臣妇与长安生平从不行恶,于府中也从不与他人结怨。怎料今日这般祸事竟落到云儿头上。”说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满脸的怅然若失,声音带着哭腔继续道:“我云儿,她还那么小,平日里乖巧懂事,怎么就遇上如此厄运。老天爷为何要这般残忍。”

    一想到女儿受伤的场景,徐氏不禁撕心裂肺地喊道:“还有,那袁瑄!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徐氏满心悲戚,风木含悲地说道:“他与我云儿又有何深仇大恨,非要致我儿于死地。云儿向来善良,从未与人有过过节啊。”

    她回忆起听闻消息时的惊恐,人琴俱亡般地说道:“若不是,宫人及时发现喊了几声。我儿岂不是要命丧当场。一想到那场景,臣妇就后怕得不行。”

    此刻的徐氏已近乎崩溃,摧心剖肝地哭诉着:“我可怜的云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让臣妇可怎么活啊。袁瑄简直不是个人,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皇太后走上前,轻轻扶起徐氏,眼中满是心疼与安抚,说道:“徐氏,你且莫要太过悲痛。云儿吉人自有天相,盛太医这不是来了嘛,定会没事的。袁瑄做出这等恶行,朝廷定不会轻饶他。”

    皇帝面色冷峻,开口道:“袁瑄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冲撞公主,朕定要彻查此事,还云儿一个公道。”

    胡善祥也在一旁安慰道:“母后,徐夫人,咱们先别慌乱,当务之急是让盛太医给云儿诊治。”

    盛太医赶忙行礼后,匆匆进入内室为德宁公主诊治。众人皆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担忧的气息,每个人的心中都祈祷着德宁公主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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