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自定国公府雅集匆匆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京城依旧繁华热闹,朝廷诸事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这一日,京城中传出一则重磅消息:朝廷册封中兵马指挥张本之女张氏为郑王朱瞻埈嫡妃。此消息一出,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激起层层涟漪。
说起张本,他的正妻张氏与定国公夫人张氏乃是同族姐妹,这层关系使得张本一家在京城世家大族的网络中,占据了独特的位置。张本育有一子一女,女儿便是即将被册为王妃的张氏。这位张氏,自幼在书香门第中长大,才情出众,端庄秀丽,她即将成为郑王嫡妃的消息,令无数人为之瞩目。
而张本的儿子张允瑜,更是家族的骄傲。他文武兼修,既有文人的儒雅气质,又具备武人的矫健身手与果敢谋略。此时的他,正全身心投入到宣德三年七月武试的准备中。每日天未亮,他便起身习武,刀枪剑戟,样样练得虎虎生风;午后,又埋首于兵法谋略、经史典籍之中,力求在武试中崭露头角。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一场暗潮悄然涌动。妙姎的生母孙氏心急如焚地进宫,径直来到孙贵妃处。
孙氏见到孙贵妃,未语泪先流,拉住孙贵妃的手,急切说道:“贵妃姐姐呀,您可得帮帮我。我想求您在皇帝面前,吹吹耳边风,让皇帝为妙姎与徐和寿保赐婚。”
孙贵妃眉头微蹙,面露难色,说道:“妹妹呀,这和寿保可是太宗皇帝、先帝内定下的驸马,将来是要尚德宁公主的。若贸然给他赐婚,那岂非大不孝之举,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恰在此时,孙贵妃的母亲董氏也入宫了。她行礼问安后,缓缓说道:“你妹妹和离之后,心中唯一挂念的就是她这唯一的女儿。你可得护着你这外甥女啊。”
孙贵妃无奈地看了看母亲,说道:“母亲,妹妹这事着实难办。我记得姎儿还没到婚配的年纪吧,何必如此着急呢。”
董氏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公主年芳十二,能否活到及笄还未可知。
孙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说道:“母亲、妹妹,此事非同小可。这可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更何况,皇家规矩森严,这赐婚之事,岂是咱们能随意左右的。”
孙氏仍不死心,哭着说道:“姐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妙姎是我的心头肉,我就想看着她能有个好归宿。”
孙贵妃看着孙氏,心中既怜悯又无奈,说道:“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关乎皇家颜面与先帝遗命,我实在无能为力。你且先回去,莫要再提此事,免得惹来大祸。”
董氏见孙贵妃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孙氏虽满心不甘,但也只能听从孙贵妃的劝告,抹着眼泪与董氏一同离去。
孙氏满心不甘地从宫中回到家,心中那股想要为女儿妙姎谋得徐和寿保的执念愈发强烈。思索再三,她竟生出一个大胆又危险的念头,决定去找刘玉清商议。
孙氏匆匆赶到刘玉清住处,一见到她,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夫人,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那和寿保本与妙姎情投意合,却被先帝指给了德宁公主。若不除去公主,妙姎这辈子就没指望了。我想,咱们给那朱善媛投毒。”
刘玉清听后,先是一惊,她虽也在这深宅大院的纷争中摸爬滚打,手段不少,但孙氏这般直接谋害皇嗣的想法,还是让她着实没想到。不过,她自恃有些手段,倒也不怕。犹豫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与孙氏开始密谋起投毒的具体细节。
然而,她们万万没想到,这番大逆不道的对话,竟被路过的刘太夫人和罗太夫人听得真切。两位太夫人皆是袁容的长辈,刘太夫人是袁容的生母,罗太夫人是袁容的嫡母。她们原本只是路过,却不想听到如此惊人的阴谋。
刘太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罗太夫人亦是浑身一颤。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此事若不及时阻止,必将酿成大祸。孙氏和刘玉清的疯狂之举,不仅会害了德宁公主,整个袁氏家族也会因谋害皇嗣的大罪而万劫不复。
刘太夫人低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孙氏这孽女,简直是糊涂透顶!”
罗太夫人咬了咬牙,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告知公主,让她有所防备。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陷入这灭顶之灾。”
于是,两位太夫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悄悄转身离开。一路上,她们小心翼翼,生怕被孙氏和刘玉清发现。回到房间后,赶忙提笔写信,将孙氏与刘玉清的阴谋原原本本地写了下来。信写好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差心腹之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德宁公主手中。
此时的孙氏和刘玉清,还沉浸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阴谋之中,丝毫不知她们的计划已被两位太夫人察觉,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收到信的德宁公主又将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险恶阴谋,整个袁氏家族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一切都悬而未决,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感到压抑与不安。
朱善媛得知孙氏和刘玉清的阴谋后,决心将计就计,布下一个天罗地网。次日子时,万籁俱寂,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朱善媛房中却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杨月姝闻声,急忙掌灯奔入内室。
“姑娘,你这是……”杨月姝看着朱善媛嘴角溢出的鲜血,满脸惊恐与担忧。
朱善媛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无妨,歇歇便是了。”可那苍白的脸色与微微颤抖的身躯,无不显示出她此刻的不适。
好不容易挨到辰时,杨月姝心急如焚地请来了盛太医盛寅。盛寅踏入房门,看到朱善媛的模样,眉头紧锁。他走上前,为公主细细把脉,神色愈发凝重。
“月姝姑娘,”盛寅欲言又止,目光在朱善媛与杨月姝之间游移。
朱善媛见状,强打起精神说道:“盛先生,家人知家事,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直言便罢,无需忌讳。”
盛寅轻叹一声,说道:“公主,以后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这是因忧思过度,加之劳累,气血紊乱所致。臣有一位药可药到病除,只是此药颇为难寻,需千年雪莲,生长于极寒之地,采摘艰难。”
到了午时,刘玉清与孙氏便得知了公主咳血之事。
刘玉清面露疑惑,说道:“我们也没下药不是。她这是怎么了?”
孙氏却满不在乎地一摆手,道:“管她呢,说不定是天助我们。她身子越不好,对咱们越有利。”两人一番商议后,竟又心生毒计,找了道婆以祈福之名,行巫蛊之事,妄图进一步加害公主。
这边,定国公太夫人沐氏也很快知晓了公主患病且急需罕见药材之事。她心急如焚,赶忙叫来徐和寿保。
“保哥儿,”沐氏神色焦急,紧紧握住徐和寿保的手,“你去各地找找这药,找到之后速速送进宫,切记不可耽搁。公主于我们家有恩,如今她身染重病,咱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徐和寿保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地说道:“好,祖母放心,孙儿定不辱使命。”说罢,他匆匆收拾行囊,即刻踏上了寻找千年雪莲的艰难旅程。
朱善媛在宫中,一面佯装病重,迷惑孙氏和刘玉清,一面密切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收网的最佳时机。而徐和寿保在宫外,风餐露宿,四处奔波,只为尽快寻得那能救公主性命的珍贵药材。宫闱内外,因这一场阴谋与救治,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被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未来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一个月后,马蹄声急,尘土飞扬,徐和寿保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他面色疲惫却眼神坚定,手中紧紧握着装有珍贵药材的锦盒,片刻不敢耽搁,径直奔向皇宫,将药材交给了盛寅。
半月后,朱善媛在盛寅精心调治下已然痊愈。她深知局势复杂,仍需步步为营。于是,她提笔蘸墨,先给定国公徐景昌修书一封:
《致定国公徐景昌书》
景昌舅父钧鉴:
展信佳。侄善媛承蒙舅父关怀,及和寿保不辞辛劳寻得良药,得以痊愈,心中感激,难以言表。
如今,孙氏与刘玉清之阴谋虽已初现端倪,但此二人仍未放弃加害于我,想必正暗中窥探。为引出背后更多隐情,迷惑此等奸佞,舅父对外仍需宣称本宫尚未痊愈。如此,方能使彼等放松警惕,自露马脚。
侄深知舅父向来深明大义,顾全大局,此次之举,实乃关乎宫闱安宁,家族荣辱。望舅父切勿泄露此信内容,依计行事。
顺祝舅父与家人康健顺遂。
德宁公主朱善媛敬上
宣德二年六月廿二日
写罢此信,朱善媛稍作停顿,又铺开信纸,给袁祯写起信来:
《致袁祯书》
父亲大人膝下:
敬禀者,儿善媛叩请金安。
儿此次遭逢孙氏与刘玉清之毒计,险象环生。然天不遂人愿,奸佞未能得逞。为彻查此事,肃清家族隐患,儿以为当旧事重提,将袁容过往恶行诉诸公堂。
袁容之罪,擢发难数,不仅诬陷忠良,扰乱朝纲,更对家族声誉造成难以挽回之损害。今儿已有所准备,父亲可前往顺天府状告袁容,将其罪行一一罗列。此乃为家族除害,为朝廷立威之举,父亲不必有所顾虑。
儿深知此举或会引发轩然大波,但唯有如此,方能还家族以清明,告慰先祖在天之灵。望父亲大人秉持正义,坚定前行,儿虽暂离京城,亦将时刻关注此事进展。
儿现已决定前往大慈恩寺带发修行,暂避风头。同行之人有乳母严氏、崔氏,侍女杨月姝、蒋蓁。儿在寺中自会保重,父亲大人亦需多加留意自身安危,莫让儿担忧。
恭请福安。儿敬呈
宣德二年六月廿四
安排妥当后,朱善媛只带了乳母严氏、崔氏,侍女杨月姝、蒋蓁,悄然前往大慈恩寺。京城之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定国公徐景昌收到书信后,深知责任重大,立刻对外宣称公主仍未痊愈。而袁祯也依照女儿的嘱托,准备着前往顺天府状告袁容。一场风暴,正以一种隐秘而汹涌的态势,在这看似平静的京城之下酝酿着,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等待着真相大白、奸佞伏法的那一刻。
刘玉清得知公主尚未痊愈的消息,心中大喜过望,仿佛看到自己的阴谋即将得逞。她与那道婆愈发肆无忌惮,继续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行那巫蛊之术,口中念念有词,妄图以这种邪恶的手段置公主于死地。烛光摇曳,映照出她们扭曲而狰狞的面容,在这罪恶的氛围中,她们仿佛被欲望吞噬,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恰在此时,袁祯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顺天府。他神色凝重,心中怀着对家族声誉的捍卫和对正义的执着。当庭之上,袁祯将袁容的旧事一一重提,言辞恳切,证据确凿。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罪行,在袁祯的诉说下,如同一幅幅丑恶的画卷,展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顺天府的官员们,在这官场的泥沼中浸淫已久,早已变得麻木不仁。他们对袁祯的状告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只是机械地将袁祯下到了大狱中。这本该是公正裁决的地方,此刻却沦为了权力和腐朽的遮羞布。可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派人去抓捕袁容的妻儿,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不过是个缓兵之计,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复杂的利益纠葛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消息很快在京城中传开,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有人为袁祯的勇气所钦佩,也有人在私下里揣测着顺天府官员此举的意图。而袁容得知袁祯状告自己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难免泛起一丝不安。他深知那些旧事一旦被彻查,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大狱中,袁祯并未感到恐惧和绝望。他望着狭小牢房外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光,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绝不退缩。而远在大慈恩寺的朱善媛,虽暂时远离京城的喧嚣,但对京城的局势却了如指掌。她在青灯古佛旁,静心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准备给那些阴谋者致命一击,还宫闱一片清明。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在这看似平静的京城中,正愈演愈烈,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最终的结局,正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两个月后,宣德二年八月廿七
朱善媛在回宫的路上,发现,承天门外跪着多官员
问道:“蓁儿,前方何事”
蒋蓁:“似是朝廷官员,正跪于承天门外,为哪广平侯言情。”
朱善媛:“归宫”
马车调转方向,加快了回宫的步伐。朱善媛靠在车壁上,心中暗自思索。这些官员为袁容求情,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缘由。是袁容余威仍在,暗中操纵?还是另有势力企图借此扰乱朝纲,混淆视听?又或者是有人企图通过此举试探皇帝的态度?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京城的局势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回宫后,朱善媛径直前往清宁宫,求见太后。太后见她归来,神色间满是关切,但朱善媛此刻无心寒暄,她将途中所见之事如实相告。太后听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官员,实在糊涂!袁容之罪,铁证如山,怎能轻易饶恕。”太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朱善媛行礼后说道:“母后,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儿臣以为,背后或有势力蓄意为之,意图扰乱朝堂,动摇皇家根基。”
太后点头,缓缓说道:“善媛,你所言极是。此事哀家会告知皇帝,让他彻查此事。你这段时日在寺中清修,想必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此事自有朝廷定夺。”
朱善媛告退,回到自己宫中。她深知,这场围绕袁容展开的风波,不过是冰山一角。宫闱内外,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而她作为皇家公主,肩负着维护皇室尊严与朝廷纲纪的重任,绝不能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中退缩。接下来,她将密切关注局势发展,随时准备与那些妄图破坏朝廷安宁的势力展开周旋,直至真相大白,正义伸张。
很快,皇帝亲审袁容:“尔可曾知罪。”
袁容:“微臣所做所为,皆为侯府着想,微臣实无罪过。”
朱瞻基:“郑指挥使,与他瞧瞧,他究竟坐下何等勾当?”
郑指挥使:“是”
袁容:“微臣虽有负于永安公主,然之于那忤逆不孝之子,自知问心无愧。”
袁容:“此等行径分明是诽谤”
朱瞻基什么也没说,向左侧看了看
这是出来一名女子,身着东方即白色交领右衽长袄配同色齐腰满褶裙,外套同色系直领对襟披风,这女子正是朱善媛
朱善媛:“圣躬安”
朱善媛:“人证物证俱在,何来诽谤一说?”
朱善媛:“又有,广平侯府嫡庶尊卑颠倒紊乱以历十数载。”
朱善媛:“岂非为人尽皆知之事”
朱善媛:“何须再行诽谤之举。”
袁容:“一已出家修行之女冠,缘何于此处。”
朱善媛:“那便着广平侯来问,予今日此番装扮,难不成并非拜尔所赐?”
朱善媛欲言又止,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
朱瞻基:“小妹诉去情母后至此处”
朱善媛:“诺”
没过多久,刘玉清出现在了钦安殿中,并向皇帝行了礼问了安
就在这时张太后和朱善媛也赶到了钦安殿,张太后眼神示意朱善媛
朱善媛:“将其拿下施以杖刑四十”
袁妙姎:“殿下,还请开恩,宽恕她这一回吧。”
朱善媛什么也没说,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女官 ,女官瞬间明白了朱善媛的意思,脱掉了,刘玉清的发冠和服饰。
袁容:“大胆,玉清乃予之继妻,骨肉血亲,你岂敢如此?”
朱善媛:“荒谬,荒谬至极” 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成这一句话,现场的人都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
袁容也是明白什么欲言又止。
朱善媛欲言又止,定国公徐景昌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什么也没说
朱善媛:“郑将军,将其拿下施以八十军杖,务必重责。”
太后张氏:“皇帝你且观此画,再行定夺。”
朱瞻基:“诺”
最后,皇帝传谕袁祯仁孝有加,赦无罪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