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尤莉莎走出寝室,又见到德拉科背靠墙坐在走廊上,似乎睡着了。他眉头紧皱,脸色过分苍白,不知是不是在生病。
尤莉莎有点担心,却又移开目光,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她从德拉科身边绕过去,快步走向礼堂。
第一节课开始时,德拉科才昏昏沉沉地走进魔药教室。他嘴上对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着抱歉,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尤莉莎。
斯拉格霍恩没说什么,和蔼地交代了几句制作魔药的注意事项,便让学生们开始制作狐媚子灭剂。
尤莉莎根本做不好魔药,之前的魔药大部分是德拉科帮她做的。这次德拉科也想在她身边帮她做。但尤莉莎见德拉科靠近,转头就走向了格兰芬多那边。
德拉科觉得尤莉莎现在特别厌恶他。他心底的裂缝越来越大,血流不止。但他没有不识趣地朝尤莉莎跟过去,生怕尤莉莎更厌恶他。
而哈利见尤莉莎来到自己身旁,嘴都要笑烂了,时不时问尤莉莎需不需要他帮忙。
尤莉莎说不需要。但不止她右边的哈利老是腼腆地看她,她左边的爆破鬼才西莫·斐尼甘也总是想方设法跟她搭讪,尽管他搭讪的话题令人叹为观止。
“看看你研磨的斑地芒,喔,真是像极了罗恩的胸毛。”
“我偷偷告诉你,罗恩除了头发又多又红,体毛也又多又红,浑身像只红毛猩猩。”
“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也体毛多得像猩猩?”
眼看西莫要开始打量尤莉莎有没有体毛。尤莉莎带着淡淡的厌倦,开口:“你研磨的变色巨螺也像极了邓布利多的鼻涕泡。”
“那天我见到邓布利多无所事事地叼着一根草蹲在屋顶,一鼻涕喷下去,轰地喷倒了不远处的尖叫棚屋。”
“我吓得不敢吱声。而他又一鼻涕喷下去,鼻涕飞进礼堂的窗户,掉在你的粥里。你呲着个大牙,哧溜哧溜就给喝了。”
西莫:???
尤莉莎指了指西莫坩埚里:“不信你看。”
西莫不明白尤莉莎在指什么,还真顺着她的手指,凑近去看自己的坩埚。
不出尤莉莎所料,轰隆一声,西莫的坩埚又爆炸了,瞬间把西莫炸成了煤炭脸、爆炸头。
这回爆炸没波及到尤莉莎,尤莉莎从容不迫地继续制作魔药。
德拉科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内容,只能看到尤莉莎和哈利、西莫都说了话。
德拉科头脑又热又晕,心里剧烈翻滚着酸水和苦水,手上用捣锤研磨魔药材料,差点咔嚓咔嚓把研钵磨碎。
午餐时间,尤莉莎刚坐到礼堂某个位置上,就发现德拉科走了过来。
尤莉莎要起身走开,但德拉科鼓起勇气伸手拦住她。
德拉科面容憔悴,嗓音沙哑,看起来很是卑微:“尤莉莎,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尤莉莎见到德拉科的模样,心里并不好受,脸上却没有表情,甚至有些冷漠:“说。”
尤莉莎的态度像冰锥一样刺进德拉科心口。德拉科昨晚疯了一样想问尤莉莎和塞德里克的事,现在却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质问尤莉莎,这样只会让尤莉莎更讨厌他。
德拉科张了张嘴,告诉尤莉莎:“那个女孩走了,并且说......我们结婚前,她不会再出现。”
“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你知道她走了,会不会......相信我一点点,不那么讨厌我了?”
“走了?”尤莉莎冷笑,“她究竟是走了,还是不喝复方汤剂变成我的样子了?”
德拉科见尤莉莎依然不相信他,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受伤:“我相信她真的走了。”
“那你就信吧。”尤莉莎翻了翻白眼,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你说完了就走,别打扰我吃饭。”
“我......”德拉科怕尤莉莎赶他走,脸色惨白,“我还没说完。”
尤莉莎抿着唇没说话。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微微发颤:“我很想你。”
尤莉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心情绪翻涌。但她拼命让自己不要有情绪,面上冷淡地说:“说完了吧。”
德拉科静默了一会儿,识趣地转身,走到离尤莉莎很远的位置。
他动作僵硬地用餐,却一口也咽不下。
这天傍晚,尤莉莎给自己施了各种抗头晕的魔法,前去医疗室,打算找到那个女孩,和她说清楚。
可尤莉莎并没有在医疗室找到那个女孩。去有求必应屋,也一无所获。
尤莉莎想,那个女孩应该已经回寝室了。
尤莉莎经过斯莱特林休息室,却又发现德拉科在等她。
德拉科又捧着一大束金子做的花。但他这回没有准备鲜花和气球,也没有站着等,而是呆滞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脸色依旧煞白,四肢似乎有点发抖。
见到尤莉莎经过,德拉科匆忙起身拦住尤莉莎,把花递给她,说话像是脑子不清醒:“尤莉莎,你能不能原谅我?”
尤莉莎蹙眉推开德拉科和他的花:“你是不是觉得,你花点小钱就能得到我?”
没想到,德拉科好像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尤莉莎只是推了一下,居然把他怀里的花推飞出去,哗啦啦掉了一地。
两人都愣住了。德拉科以为尤莉莎是故意的,快要哭了:“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尤莉莎狠心当作没看到这一幕,继续说:“我以前收你的东西,原谅你,是因为我那时候想原谅你,不是因为我有多爱你的东西。”
“但我这回不想原谅你。所以你拿着你的东西,走吧。”
“还有,有病就去治,别找我!”
尤莉莎彻底狠下心,快步绕开德拉科,走向寝室。
她隐隐听到,背后传来德拉科压抑的哭声。
这天晚上,尤莉莎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一边放心不下德拉科,很想去找他。一边又觉得,要是她去找德拉科,原谅他,他肯定又会和那个女孩纠缠不清,让她心碎。
尤莉莎躲在被子里,止不住地流泪,好不容易才睡着。
次日上午,尤莉莎去上课,发现德拉科的脸色比之前的还差,甚至不能说是毫无血色,而应该说是发青。下午,德拉科没有来上课。
晚餐时间,尤莉莎坐在礼堂里,控制不住地想德拉科的事,连桌上的东西都忘了吃。
蒂凡尼跑到尤莉莎身旁坐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说:“马尔福病得不轻,你真的不管啦?”
尤莉莎刚拿起的勺子啪地掉在桌上。她拾起勺子,看向蒂凡尼:“他去医疗室了吗?”
蒂凡尼边说边用手比划:“他砰地昏倒在路上,被人送去医疗室了,千真万确!”
尤莉莎点了点头。蒂凡尼见尤莉莎像是不急的样子,叹了口气,回赫奇帕奇那一桌了。
尤莉莎觉得自己应该淡定地吃完晚餐,却怎么也没有胃口,好不容易才咽下一些东西。
她纠结了很久,最后想着,就当她月经不调,去医疗室检查检查。便起身走向了医疗室。
来到医疗室门口,尤莉莎突然想起,医疗室里可能有那个女孩。便又给自己施了防头晕目眩的各种魔咒,才踏进医疗室。
尤莉莎很快找到德拉科的床位。德拉科正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脸色没有那么差了,但仍是苍白的。
他身旁坐着阿斯托利亚,正低头给他削苹果。
原本德拉科就注定要爱上阿斯托利亚并迎娶她。尤莉莎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见到这一幕的准备。可当真正见到这一幕,尤莉莎还是觉得刺眼极了。
尤莉莎站在几米外,攥紧拳头,胸腔急促起伏。
过了两秒,德拉科才发现尤莉莎。他悲伤呆滞的双眼瞬间释放出惊喜的巨大亮光,激动地开口,又努力让自己小心翼翼地说话:“尤莉莎,你是来......”
尤莉莎却只盯着阿斯托利亚,开口打断了德拉科的话,像是完全忽略了他。
“是不是你,喝复方汤剂,变成我的样子?”
阿斯托利亚一见到尤莉莎就很紧张,听到尤莉莎犀利的语气,更是紧张得咳嗽起来:“你......咳咳......在说什么?”
尤莉莎试图对阿斯托利亚摄神取念。但阿斯托利亚根本不敢和气势凌人的她对视,只是柔柔弱弱地低头咳嗽。
“你不承认?假扮了我这么久,你现在不敢承认了?”尤莉莎只好走到阿斯托利亚面前,姿态咄咄逼人,“用我的脸勾引男人,你也不嫌膈应?”
“我......咳咳......没有......”阿斯托利亚本就体弱多病,此时脸唰地白了。
德拉科意识到很不对劲,过去拉尤莉莎:“尤莉莎,你是不是把她当那个女孩了?她不是......”
尤莉莎使劲甩开德拉科的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眉头紧皱:“你少碰我!你自己觉得你的话可信吗?”
德拉科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声音也低而破碎:“那个女孩已经走了,我不可能再对你说话不算话。”
“呵。”尤莉莎冷笑,“你为了维护她,把我当瞎子还是傻子?她不是那个女孩,怎么坐在这里给你削苹果?”
德拉科看着尤莉莎寒冰般的眼睛,像是被冻住了几秒,才忍着难过,向尤莉莎陈述。
“我刚醒几分钟,醒来后见到布雷斯和阿斯托利亚坐在我身边。”
“布雷斯说我昏倒在路上,是阿斯托利亚把我送到这里来的。然后布雷斯说要去盥洗室,就走了。接着你就来了。”
“我没注意到阿斯托利亚在削苹果,她应该不是削给我吃的。你可不可以别再怀疑我了,尤莉莎?”德拉科眼眶里涌上了泪水。
尤莉莎却说:“太假了。”
医疗室不算宽敞的空间,沉闷凝滞而令人窒息。
只有尤莉莎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破沉闷,刺向德拉科,又刺向阿斯托利亚:
“你来说,你的苹果是不是削给他吃的?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把他钓到手了,就不再用复方汤剂变成我的样子了,对不对?”
阿斯托利亚一开始被说得发抖,不敢回答,听到后面,才抗拒道:“不对!”
“撒谎。”尤莉莎又要继续说,却被德拉科心碎的声音打断了。
“够了!她真的不是那个女孩,我也不会吃她的苹果,我跟她没有关系!尤莉莎,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尤莉莎却曲解了德拉科的崩溃,内心悲伤而生气:“我只是这么说她几句,你就受不了了?是因为我说中了吗?”
“你少把我当傻子,我那天打开了奥古斯都送来的礼盒,看到了你在脱凡成衣店买的衣服,就是她身上这件!”
德拉科脸色苍白地看向阿斯托利亚的衣服,这才发现很眼熟。他脸都皱了起来:“只是撞衫而已。真的和她无关。我一点都没有维护她的意思,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那现在不是了。”尤莉莎斩钉截铁地说,“我把你甩了,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