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医生问,你认识我的弟弟吗
“啊?”苏念并没有听懂,
“徐之楠啊……”
“那天本来我调休,我弟弟说有个朋友牙疼,事后还送我一瓶香水。”
她开始觉得自己对徐之楠有点过分了,可能他仅仅是想和自己做朋友,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园区上班,多个朋友也好。
回想起之前徐之楠约她吃饭时,那眼中流露出的期待与温和,似乎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或许是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习惯了防备,把别人的善意想得太复杂了。
她想着以后主动找个机会请他吃饭好了,说曹操曹操到。
当晚梦里,她真的和徐之楠吃了饭,银质餐刀切开菲力牛排的瞬间,油脂混着黑椒汁在骨瓷盘上晕开,徐之楠突然问:“这次需要发票报销吗?”
这间人均两千的法餐厅,她摇摇头,不用,单纯请客。
“为什么请客。”
徐之楠挑眉时,眉骨在顶灯投下的阴影刚好盖住眼底的期待。苏念用叉子戳碎溏心蛋,橙黄蛋液漫过芦笋:“好像拔牙的时候,你帮了我忙。”
此刻梦境里,他蘸着酱汁,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有本事别在梦里请啊,你在现实里就是吃路边摊大排档,我也会去的,好嘛?”生平第一次帮人忙,对方表示感谢还这么避讳的,他摇头失笑,金属腕表撞在杯壁发出清响。
“徐工,多吃点,还想要什么可以加。” 苏念低头切牛排,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她不会是想通过这一顿饭跟我划清界限吧?徐之楠搅动红酒的动作停了停,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漫长的加班夜,他等到所有实验数据跑完她也没来问
他昂着下巴,睫毛在眼下投出傲慢的阴影,活脱脱复刻出药店初见时毒舌模样:"其实,我不喜欢西餐。"
"啊?" 苏念的牛排刀哐当撞上盘沿,滚烫肉汁溅在虎口。对面人慢条斯理将餐巾叠成规整的三角形,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无限放大,像是某种无声的挑衅。
"我喜欢那种慢慢的食物,西餐太快了。" 徐之楠转动着红酒杯,看着猩红酒液在杯壁画出蜿蜒痕迹,突然太眼。
"那你喜欢吃什么?" 苏念捏着餐刀的指节发白。对方拖长尾音吐出的 "佛跳墙" 三个字,像投入热油的冷水,
他看向苏念嘴角抽搐的样子,作为律师,苏念向来靠速食续命,微波炉加热的便当、三分钟泡好的泡面,时间于她而言就是金钱,是案卷上不断跳动的计费数字。而眼前这人,分明是故意挑她的软肋。
徐之楠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芝麻黑心汤圆,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心黑的坏极了。
她现在又觉得自己不应该主动了,发红包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请吃饭呢,服务生适时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加菜,苏念盯着徐之楠眼底跳动的戏谑,突然把餐巾甩在桌布上。皮革椅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她抓起手包时,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轻笑:"听说佛跳墙要煨足十二个时辰,苏律师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手机屏幕上投下斑驳光影。苏念猛地从床上坐起,梦里徐之楠慢条斯理说着 “佛跳墙” 的画面挥之不去。她抓过手机,手指在订餐平台上快速滑动,当 “888 元 / 份” 的字样刺入眼帘时,她直接将款项转给了徐之楠。此刻,她内心竟涌起一丝自豪,敬佩于自己雷厉风行的行动力,更庆幸当初鬼使神差加上了对方微信,这未雨绸缪的举动,此刻看来堪称深谋远虑。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刚落,屏幕上方就弹出徐之楠的消息,一个孤零零的 “?”。
苏念这回非常急迫,“预约拔牙的事情,谢谢您的帮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徐之楠回复:“听不见。”苏念看着这三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她明明发的是文字,需要用耳朵吗?这人真的是…… 她在心里暗自腹诽,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想要回怼过去,可刚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到了公司,发现他一直没有接受自己的转账。好像对方在一直挖坑给自己跳,
要不还是吃佛跳墙算了,她拿头撞了撞桌子,办公室的细碎声音都成了这场无声较量的背景音。
另外一边的徐之楠,有条不紊,不急不慢,优雅处理数据,做实验,潘迎此刻莫名觉得他像等待猎物的猎人,手机突兀地在操作台上震动。
“徐之楠,有人约你吃佛跳墙,大餐啊!” 潘迎举着手机凑近,屏幕上苏念的头像跳动得急切。徐之楠摘下护目镜的动作顿了半秒,镜片后的笑意却漫了出来,像是提前知晓剧本的演员。窗外的云影掠过他侧脸,将那抹得逞的神色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纹路。
“你们的进展这么快了吗”,潘迎问
“上次是炸鸡,这次是佛跳墙”…
徐之楠摘下手套,不急不慢的打字,
“可以,地址发来。”
“地址” 两个字发送出去时,茶水间传来玲姐的笑声。苏念看向消息,咬了咬牙,果然,他可真是执着,西餐不行,微信转账不行,就要佛跳墙,这人真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