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感觉徐之楠今天怪怪的;
怪傲娇的……
就像是她之前逗过的猫,明明上供的都是上等苗条,但猫的眼神都是对她的不屑,好像就是我知道我很好,你不注意到我,你怎么可能不注意到我,你就应该爱上我啊。
电梯门开合的瞬间,苏念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雪松香水味呛到。徐之楠今天换了支非常浓调香水,她就是对气味再不敏感也要ptsd了,
“徐工今天喷了新香水?” 她试探着开口。
“嗯…”实验室新来的试剂味道刺鼻,换个浓点的。” 有意无意的漫不经心,但是显得更加故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念有点想笑。
临下班前,苏念的手机突然震动。徐之楠发来条消息,语气生硬得像在写学术报告:“园区新开的日料店食材不新鲜,避雷。” 附了张餐厅差评截图。她刚想道谢,对话框里又跳出新消息:“只是顺路看到,你别多想。” 末尾还倔强地加了个句号,像极了炸毛小猫甩着尾巴说 “我才没有等你”。
只是故意又想和她约饭,她如果不多想只怕他会更加“怪怪的”
她主动发消息,“一起吃饭吗,我知道外面有家日料店口碑尚好。”
“时间地点发我,我顺路。”
苏念此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全市这么多家,她要不要发个远郊的,会不会也顺路呢?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徐之楠刚好路过门口,他特意放慢脚步:“你看,多巧啊,我们干脆一起去好了。” 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包厢里刺身拼盘端上桌,徐之楠夹起一片三文鱼,突然想起昨晚熬夜查的 “和女生吃饭礼仪”,矜持地放下公筷改用自己的餐具:“这家芥末不呛,你试试。”
三文鱼寿司的米粒在齿间轻碾时,徐之楠忽然用竹筷叩了叩瓷碟边缘。他垂着眼帘将芥末混入酱油,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陆周吗?最近那个......"
苏念夹着玉子烧的手顿在半空,紫菜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她垂眸将沾了酱汁的寿司送入口中,喉结微微滚动:"不知道,没太关注过"
"最好是。"徐之楠冷笑一声,没想到眼前这位律师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我听说,陆周最近还有电影上线,我们要不要去看……
苏念为之所动,因为这个电影宣传片已经被她盘包浆了,本来打算周末一个人自己去看的,但是她嘴上依然说,
“我不怎么看电影。”
对于苏念来说,追星是一件私人且私密的事情,无法和人分享。
徐之楠咬了咬牙,看她还是不承认,老脸豁出去了,“如果没人陪我去,我肯定会超遗憾的。苏律师,你就当...帮帮我?”
他真的要疯了,此时此刻……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求别人看自己根本不敢兴趣的电影,和捧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演员的票房的场。
“真的不用。”苏念低头搅动着汤,热气模糊了镜片,“你可以约别人。”
徐之楠攥紧了瓷勺,“我就想和你看。”尾音像被揉皱的实验报告,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陆周的《观望者》,晚上晚上八点还有场,看到十点,我已经买好票了。”
影厅顶灯熄灭的瞬间,苏念心脏跳动很快。黑暗中,巨幕亮起,电影名投下暗光,她隐隐约约有点激动,很想拍照留作纪念,但是旁边还有徐之楠在,她竭力忍耐。反正票根在自己口袋里。
"听说这是悬疑类型?"徐之楠忽然倾身,温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但男主的演技...好像有点生硬?"
此时这句话在她脑海炸开,苏念盯着银幕那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个她反复研究过的一张脸,
“这是他刻意设计的细节。”
“可能是习惯吧?”
“看到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了吗?别人都以为是路人,只有他……只有他注意到这个细节,特意在加了这场伏笔!”
爆米花桶发出窸窣响动,徐之楠把爆米花咀嚼的噼啪响,:"苏律师懂得还挺多嘛,不是不怎么看电影?"尾音带着某种看破不说破的得意;
银幕上正在梳理案件细节。
“可能是...职业病。律师总得多研究些细节。”
徐之楠没有拆穿,苏念听见身侧传来极轻的、带着洞悉的低笑。
“真敬业。”尾音像裹着蜜的丝线,不着痕迹地缠绕上来,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电影散场后,两人走出来,影院外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徐之楠安静地走在苏念身侧,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路过街角那家装饰着星星灯串的精品店时,橱窗里悬挂的捕梦网突然晃进苏念眼帘——月光穿透玻璃,在羽毛与珠子间流转,编织出朦胧的光晕。
“喜欢?”徐之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暖黄的街灯将他的影子叠在苏念脚边,像张小心翼翼的网。
“嗯,最近做了好几个不错的梦,想迷信一下。”望着捕梦网摇曳的羽毛,“听说它能过滤噩梦,留下美梦。”
“那它得加班了。”他推门时风铃叮咚,带着笑意,买下来送给了苏念。
晚风轻推纱帘,苏念踮脚将紫色捕梦网悬在窗边。金属圆环勾住窗帘杆的瞬间,珍珠与羽毛簌簌轻晃,恍若接住了漫溢的月光。她蜷进被窝时,特意将床头台灯调成暖黄,光晕与窗外银辉在捕梦网上交织,编织出朦胧的光影结界。
纱网过滤着夜的絮语,远处车水马龙的喧嚣变得遥远而模糊。苏念枕着胳膊,望着月光透过网眼在天花板投下的细碎光斑,想起徐之楠递礼盒时,指节擦过她掌心。
呼吸渐渐绵长,她沉入一片静谧的黑暗。没有陆周舞台上耀眼的灯牌,也没有悬疑片里跌宕的剧情,只有捕梦网在夜风里轻摇的剪影,伴着月光淌进无梦的安睡。此刻连梦境都变得多余,
今晚,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徐之楠慵懒地舒展身体,看到洗衣机旁边洗衣袋,不知为何想到了捕梦网,昨晚梦里没有讨厌的陆周,他突然觉得昨晚看的电影是一部好片。
他并没有输给他,男人之间的胜负欲竟然在此刻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赢了,至少是一场平局,他暗搓搓在心里遐想。
但是这难道不是捕梦网的功劳吗?由于它太过于“敬业”,直接把梦‘过滤’没了。苏念昨晚压根没做梦,根本不算一场比赛,真正比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去公司路上,旁敲侧击问她睡得怎么样
“还行”。还行那就是可以,
“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潘迎说他馋食堂的锅包肉了。”
“好,那我也叫上玲姐”
他给潘迎发消息,中午一起在食堂吃,一通忙完后,徐之楠感觉今天的天空从来没这么蓝过,吹来的风如此舒适,与路上面无表情拎着办公包的人形成鲜明对比,他现在希望时间过的更快一点,早点到中午,然后再快点到晚上。
另外一边,苏念晃着手里的咖啡,准备开电脑,玲姐打算开窗路过的时候,目光扫过苏念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她忽然愣了愣;记忆里那个刚毕业时眼里有光、总爱哼着歌做饭的女孩,好像又回来了;果然还是这样鲜活又明亮的她,最让人挪不开眼。
中午,徐之楠和潘迎,苏念和玲姐都去食堂吃饭。
看到是四个人,玲姐眯起眼睛,手肘撞了撞身旁的潘迎,“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潘迎说,“我早就发现了,以前我们都是订餐或者去餐馆堂食,现在……,他都直接下凡吃食堂了。我就没怎么见他吃过食堂。”
“还有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络了?”潘迎望着徐之楠局促又期待的神情,摸了摸后脑勺:“我也纳闷呢,前阵子还各吃各的,现在倒像约好了似的。”两人的窃语被空调风卷着飘远,只留下苏念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和徐之楠悄悄握紧又松开的拳头。
玲姐端着酸梅汁,目光在苏念和徐之楠之间来回打转。此刻苏念正指着手机屏幕和徐之楠分享什么,眉眼弯弯笑得灿烂,而徐之楠微微俯身倾听,耳尖泛红却还强装镇定的模样,让玲姐差点喷出来。
这俩可不就是天生一对么!指尖在桌沿无意识摩挲,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内心疯狂敲锣打鼓:“我就说!我磕CP的眼光从来没输过!”
潘迎神神秘秘地凑到玲姐旁,“玲姐,你发现没?每次聚餐说是徐之楠组局,最后其实全是苏念拿主意。”他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这哪是徐之楠追人,分明是苏念在收网。”
玲姐摘下眼镜擦拭,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徐之楠那点心思,早被苏念摸得透透的。你没发现是苏念喜欢食堂,徐之楠才来的,他以前都是在外面餐馆吃,看似徐之楠在靠近,实则苏念早把线牵得稳稳当当。”
潘迎恍然大悟,这么说,苏念才是真正的猎手?”他惊叹道。他以前宁可绕远路去网红馆子,也不愿踏进食堂半步。
不过毕竟谁让徐之楠梦中扰人清净,现实里肯定要多吃点苦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