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呢?”她的指尖顺着锁骨滑向颈侧,故意在动脉处轻轻打圈。感受到指腹下的脉搏突然加速,她得逞般笑起来,“一跳一跳的感觉好性感。”
顾听澜突然松开她的手,转身从椅背上扯过一条深蓝色浴巾围在腰间。这个动作做得又快又急,浴巾边缘擦过希茜的小腿,带起一阵微凉的空气。
“你……”希茜刚要说话,突然天旋地转。
顾听澜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手臂肌肉绷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希茜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指尖陷入那层薄薄的衣料。她这才发现顾听澜的体温高得吓人,隔着T恤都能感受到皮肤下涌动的热度。
“等、等等”"希茜的尾巴尖不安地卷起来,在顾听澜抱着她走向卧室的路上,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慌张。后背陷入柔软床垫时,她条件反射地往床头缩了缩,又强装镇定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上来。”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游刃有余,尾巴也不听话地缠住了顾听澜的手。
顾听澜手腕轻轻转动,没用多大力,整个人站在床边没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在他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希茜注意到他的呼吸比平时重了许多,胸口起伏的幅度明显变大。
“希茜。”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还没满18岁。”
希茜歪着头看他,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份量。她曲起膝盖,睡裙滑到大腿根部,露出更多莹白的肌肤。
“所以呢?”她伸手去勾顾听澜的手指,“我又不介意。”
顾听澜突然单膝跪上床垫,惊得希茜往后一仰。他撑在她上方,发梢滴下的汗水落在她锁骨上,烫得她轻轻一颤。
“人类法律有规定。”他低头用鼻尖蹭过她耳垂,呼吸灼热,“未成年人不能做你想做的事。”
希茜不服气地揪住他衣领:“可你刚才明明——”
话音戛然而止。顾听澜的唇落在她颈侧,不是亲吻,而是用牙齿不轻不重地磨着那块细嫩的皮肤。希茜倒吸一口气,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却不知道该推开还是按得更近。
“不能到最后。”顾听澜的唇沿着她脖颈线条游走,每个字都带着滚烫的吐息,“但可以……这样。”
希茜的视野突然模糊了一瞬。顾听澜的唇舌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苗,从锁骨到胸口,最后停在肋骨下方一个敏感的位置反复吮咬。她难耐地弓起腰,尾巴不受控制地缠上顾听澜的手腕,绒毛全都炸开来。
“听、听澜……”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手指深深陷入床单。
顾听澜撑起身体,借着月光打量自己的杰作--希茜白皙的皮肤上开满淡红色的花,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腰际。他伸手轻轻抚过那些痕迹,喉结动了动。
“标记。”他声音低哑,“人类的标记。”
希茜迷迷糊糊地看他,眼尾还泛着红。顾听澜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扯过薄被盖住她裸露的身体。
“睡吧。”他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我去冲个澡。”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希茜听见水流声轰然响起。她把脸埋进带着顾听澜气味的枕头里,尾巴尖一下下拍打着床垫。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带着凉意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她。
冷水澡后的皮肤还带着湿气,顾听澜把脸埋在她后颈处深深吸气,手臂环住她的腰。希茜在睡梦中转身往他怀里钻,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等我成年,”他含混地呢喃,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开的长发,“不会放过你的。”
*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顾听澜睁开眼时,希茜还蜷在他怀里,睡得正熟。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缓,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掉似的。
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嗯……”希茜在睡梦中发出一声软软的鼻音,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锁骨。
顾听澜身体一僵。
下一秒,他几乎是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冲进浴室,拧开了冷水龙头。
冰凉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却浇不灭那股燥热。他撑在瓷砖墙上,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希茜刚才那声无意识的轻哼。
“……要命。”
……
等希茜迷迷糊糊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还残留着余温。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听到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
“顾听澜?”她赤着脚走过去,看到顾听澜正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身上只套了件宽松的T恤,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洗完澡。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耳根微红:“醒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希茜歪头看他:“你又洗冷水澡了?”
顾听澜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嗯。”
希茜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她赶紧溜去卫生间,关上门后对着镜子捂住发烫的脸——
镜中的少女眼睛亮亮的,脖子上还留着昨晚标记的淡淡痕迹。
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在顾听澜离开没多久自己就莫名醒了,然后又很好奇他在做什么,就直接起来了。
可是还是很困。
希茜打着哈欠走出去,坐在餐桌上。
“看起来并没有睡饱。”顾听澜看着她那副迷糊的样子,调侃道。
“啊呜——”希茜一口吃掉顾听澜蒸的肉包,完全吞下去之后才开口,“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早餐。”
“这怪谁?”顾听澜挑眉,“还不是某个懒虫老赖床。”
希茜并没有反驳,毕竟是事实,她只是含糊地说,“吃完,我还要睡回笼觉。”
她行动力强的可怕,刚吃完就立刻爬回顾听澜床上,就是一秒入睡。
顾听澜摇摇头,走到了阳台上,关上了落地窗。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凉意,顾听澜站在阳台上,仰头望着天空,眼里思绪万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裴颂”的名字。
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好友夸张的哀嚎:“顾听澜!你不在学校我要死了!高三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顾听澜轻笑一声:“你不是一直说学习很简单?”
“那是对你这种变态来说简单!”裴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委屈,“你不在,连个能抄作业的人都没有……”
“少来,”顾听澜打断他,“你上次月考年级第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裴颂的声音突然正经了几分:“听澜,你那边……还好吗?”
顾听澜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卧室方向,希茜还在熟睡。他低声道:“嗯。”
裴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行吧,高考记得来。”
挂断电话后,顾听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父亲顾沉的声音带着疲惫:“听澜?”
“爸,”顾听澜单刀直入,“我需要一个解释。”
顾听澜本来还很善解人意,认为既然他们都没有向他提起,那可能是时机未到,但现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他的心里有了一些猜测,等不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顾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那就告诉我,”顾听澜的声音冷了下来,“为什么希茜会变成这样?她身上的诅咒,跟顾家有关系吗?”
“因为镇魔铃。”顾沉突然打断他。
顾听澜一愣:“什么?”
“祖上传下来的镇魔铃,”顾沉的声音压得很低,“是一切的核心。我们顾家能制作法器,正是因为镇魔铃的存在。每个法器都认主,顾家的法器都要比其他任何法器强,也是因为镇魔铃。”
驱魔世家都能够制作法器,也有一脉相承的法宝和古籍,而顾家在那个魔族横行的时代,天才尽出,镇魔铃也是那个天才祖先传下来的,千年来,没有后代能够做出同等强度的法器。
虽然也有驱魔世家在魔族被消灭之后渐渐没落的原因。
“这是跟希茜一个时代的东西。”
顾听澜握紧手机:“什么意思?”
“希茜身上的诅咒,来源于镇魔铃。”顾沉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而她,是魅魔一族的核心,她亡则魅魔族亡。”
晨风吹过,顾听澜感到一阵寒意。他想起希茜曾说过,魅魔一族都被诅咒了,但希茜和她们不同,她是自身被诅咒,而魅魔一族却是因为生命树。
也就是说,他猜的不错,那天那些魅魔都在潜意识厌恶希茜,或许她们什么也不记得,但就是生理性厌恶。因为生命树存在的意义是希茜,它身上的诅咒也是希茜带来的。
“所以她原本,是人类?”
“是。”顾沉低声道,“顾家曾是千年前驱魔大战的主君,镇魔铃对魔族有绝对的压制,同时也能使他们再生。”
“它使一把双刃剑,能够毁灭,也能凭空创造。”
“以前是没有魅魔这个种族的,是因为顾家在驱魔大战中被人暗算,夺走了镇魔铃。”
“我们花了很多精力才收回,但为时已晚,希茜已经被‘创造’出来了,现在只能靠你。”
“那你,为什么不能亲自来解决这件事?”顾听澜皱眉,有很多地方都无法理解,“而且希茜已经存在了千年,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她?”
“我……被困住了,没办法脱身。”顾沉又说,“取回镇魔铃后我们也曾研究过消除希茜身上的诅咒,但她身上缺少一样东西,没办法直接从根源解除。”
“缺什么?”顾听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脏越跳越快,害怕从他嘴里听到糟糕的答案,又不得不期望他快点说出来,这样他才可以对症下药。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是心脏吗?”顾听澜声音颤抖着问出来,他希望父亲能否决他的猜测,但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嗯。”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顾听澜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但因为希茜还在房间里睡觉,他不得不压低声音,“不是说魅魔一族天生没有心脏吗?”
顾沉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杂音,似乎有人在叫顾沉。他匆匆说了句“小心背后的人,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一定要保护好希茜。”就挂断了电话。
顾听澜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
所以,希茜是被凭空创造出来的,还是……
顾听澜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顾听澜?”
希茜揉着眼睛站在阳台门口,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锁骨处一大片吻痕。
顾听澜收起手机,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怎么醒了?”
希茜在他怀里蹭了蹭:“做噩梦了……梦见你不见了。”
顾听澜的手臂收紧了些。
难怪她喜欢吃人类的零食,喜爱看人类的狗血剧,说人类世界有烟火气。
这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人类,只是因为过去了千年,她早不记得,并渐渐把自己当成了魅魔,完成同化。
他毫不怀疑,希茜转生成功的那几次其实不是她不愿意来到人类世界觅食,而是不能她根本没办法踏出魔界,她那些同类巴不得她赶快消失,她们就可以由此解脱。
而这一次能来到人类世界并遇到他,肯定少不了希尹的推波助澜。
也许是她们发现希茜是不死之身,才会另寻他法。
无疑,希茜和魅魔一族都是受害者,但她们可以向希茜寻仇,可以将自己的仇恨发泄在她身上,那希茜呢?
她又该找谁发泄?
或者说,她还记得自己心中有仇吗?
看样子早就忘了。
顾听澜望向远处高高挂起的太阳,眼神逐渐坚定——
不管镇魔铃藏着什么秘密,不管身后那人有什么阴谋,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怀里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