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陈礼则都没有出门的打算,那这么说,她们也相对自由了许多。
沈若水提前向他讨要了一些钱财,为这几日的清闲生活好好做准备。
沈若水平日起身后会到院子里做些基本功,太久没用过,现在猛的一用,还挺让人吃不消的。
而今日沈若水却没有练功,她饶有兴致的抛着自己的钱袋子,落在她手上的声音,让人感受其中的沉甸。
她歪头对一旁的梵伽说道:“今天要不要出去看看,我闲的都快长草了。”
这些天虽说陈礼则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们,但总归没外面来的有趣。
梵伽瞥了眼沈若水,一手捞过她抛在空中的钱袋子,用手掂掂感受一下重量,反手挂在她的腰间,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走了。”
用手轻拍一下那钱袋子,转身准备出门。
耶耶耶。
沈若水笑颜在脸上绽放,似春日初景,明媚生机。她跑到后院把小白抱出来,决定给它也解解闷。
江南的繁华可不是别人吹出来的,最为著名的是东西南北四条街市。东街主买吃食,不少美食名家前去品尝,她们昨日就是在东街碰上的陈礼则;西街主卖杂货,小玩意儿多的是;南街主买衣裳,其中云升阁的衣裳最为上品;最后的南街就是兵器和马匹。
这天是格外的好,夏光照得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沈若水准备去西街溜一圈,买点小东西玩玩。
说干就干,等沈若水抱着小白出来时,梵伽已经在府口等她了。
陈府位置极佳,离这四条街市都不算远。待在陈府有便利不用白不用,她们叫来陈府的马夫载着她们去西街。
不算远,可是太懒了不想动。
沈若水坐在马车上嚼着带出来的糕点,梵伽坐在她对面,小白趴在一旁甩尾巴。
糕点下肚,沈若水问出了思索许久的问题,她手指在茶杯杯沿上打圈,道:“你说这华南宗大弟子为何愿意出战?”
梵伽拿过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顺手把沈若水的茶杯也续上,抿了口茶,缓缓开口道:“为人做事只有四种可能,恩、利、财、道。”
这大弟子云凝不可能为财,论财这王公子可比不上陈礼则,说恩他们又没有交集,至于道更是痴人说梦了,要么就不开张,一开张就来个大的。
那么只能是——利。
这个她们两个都能想到,可是为的是什么利呢。
还真是好奇啊,沈若水眉头微撇,品着手里的茶。
梵伽将半个身子撑到小桌板上,手支着头,懒懒道:“到了盟会那日,一切就了然了。”
沈若水叹气,捂着自己的胸口,佯装一副难受的模样:“那我只能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了。”
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梵伽嘴角有了一丝上扬,很轻,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沈若水伸手去撸小白,毛茸茸的东西真的让人难以抵抗。
一股拉力传来,梵伽扯着沈若水的手腕,语气平淡道:“别摸了,一只狐狸有什么可摸的。”
“可是真的很软啊。”沈若水不满的反驳。
梵伽抬颚,喉间发出一声冷哼,她拉开车帘向外看,离西街不远了,转头冲外喊道:“停车吧,麻烦了。”
终于要到自己期待的地方,沈若水满脸写着兴奋,她把小白扔到自己肩头。
等到马车停稳,沈若水就迫不及待拉着梵伽往西街走了。马车停的很近,不过一会就走到了西街里面。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看不过来,很多新奇的东西这里都有,梵伽已经被她拽着走了好几个摊子了。
“哇老板,这木匣子是干什么的啊。”沈若水指着摊子上的那个木盒问。
看到有客人上门,老板笑呵呵的介绍:“姑娘别看这木匣子外表简单,其实大有说法。”
说着,老板拿起木匣子,手按在暗处的按钮上一按,那匣子瞬间变成了一只木鸟,在鸟嘴上一按,它又变成了一只蝴蝶。
沈若水看的简直走不动道,大手一掏就买下来了。
梵伽看着这场面,果然有钱使人沉醉。
这一路上买的东西还真是不少,除了那个木匣子外,还有一个什么看着是簪子其实是暗器,还有一个会变换风景的灵球。
总之,梵伽手里已经拎不下了。
沈若水伸了个懒腰,脸上舒适满足道:“好久没这么花钱了,好爽啊。”
买是不可能再让她买了,梵伽把另一半买的东西塞到她怀里让她拿好。
“想买以后还可以买。”
“哎呀,买的是一种情趣嘛。”
沈若水笑嘻嘻的,确实,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一个乐字吗。
算了,不管她了,想买就买吧。
逛的也算是差不多了,她们返回原地重新坐回马车。
不过这次没有让马夫原路返回,而是让他绕路走走。老话说的好,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转转呢。
途径一处茶楼,正撩着帘子看景的沈若水连忙叫停:“哎哎哎,停一下。”
说罢,转头看向梵伽,笑嘻嘻道:“茶楼看看?指不定还能听个书呢。”
梵伽无语看她,难道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无奈之下,梵伽只得跟着她下车,沈若水抱着小白走在前面,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什么,茶楼里竟真的在说书。
她们在二楼找了个好位置坐下,不过梵伽向来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许,靠着旁边的柱子准备闭目养神。
相比之下,沈若水真的无法拒绝这些,她把小白放在桌子上让它也好看着,兴致盎然的看着下面的说书先生,期待等会的内容。
“咳咳”
说书先生摸着胡子轻咳两声,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说书先生端坐在台子中央,如一尊雕像板正不动,他眼睛左瞄右瞟绕视一圈后,眯起双眼讲起来。
“传闻天神由天地孕育而生,雌雄同体,法力无边……”
梵伽猛的睁开双眼。
什么啊?法力无边理解,但雌雄同体是什么意思啊。
望向沈若水,她目光一动不动的一直看着说书先生,显然是听到十分认真。
“天神天生无情,但却有一挚友,她们在日日相处过程中,逐渐对对方倾心,到后来她们互诉衷肠表明了心意……”说书先生的话犹如厉鬼索命般,在梵伽耳边不断环绕。
“砰!”
梵伽一拳砸在桌子上,站起身来,一只手拉过沈若水,另一只手扯着小白就要走,她皱着眉语气不善道:“这种虚假的东西还是少听为好。”
沈若水不解道:“怎么了?我感觉讲的挺有意思的啊。”
是挺有意思的,都离谱到家了,能没意思吗?
回到马车,梵伽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下来,沈若水好奇的看着她:“还是第一次见你情绪起伏这么大哎。”
梵伽懒得理她,没什么好气说道:“想听什么我来给你讲,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真的吗!那你知道天神和她朋友的故事吗?感觉很有趣。”
梵伽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颇有说书先生的风范讲了起来。
那是极其平常的一天,可就是那一天让天神遇到了她的挚友。
“听说了没,天神最近又下凡处理违反天命之人了,手段还是那么无情,一点都不留情。”一位女仙这么说着。
站在一旁的男仙也附和道:“没错啊,那人也是逼不得已啊,天神居然听都不听,直接抹杀了。”
他们所在的宫殿很大,大到梵伽站在角落里他们都没有看到,嘴里喋喋不休。
无情,无情,无情。
仿佛这个词就是量身为他们定做的一般,甩都甩不掉。
梵伽抿着嘴想像往常一样,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离开。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伴随着少女替她说话的声音“喂!一句一个无情,她修的又不是无情道,怎么会无情。”
少女上下打量着两位上仙,开口:“两位是哪个宫殿的,天神也是为了维护秩序,竟敢如此在背后议论。”
那两位上仙本想开口反驳,可被扯到议论天神这个名头,只得随口应付几句,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少女双手插腰,啧声道:“真是的。”
这也算是她们遇见的第一面了,不算愉快,但给梵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因为第一次有人这么替她说话。
天地孕育了她,只教了她如何管理三界,却没教她何为有情。
她们第二次见面来的很快,那时梵伽只是单纯的想在天庭散个步,没想到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显然,那个人也看到了她,还朝她走了过来 。
少女笑眯眯的:“你就是天神吗?我是新上任的花神锦朝,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说着,手里变出一朵雏菊塞到梵伽手里,看着手里的花,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只是后来的几天,锦朝都变着花样给她送花,跟她聊天,就这样她们的关系一步步变近。
“哦~一点点变近了啊。”沈若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梵伽简直脑子都要跳出来了,无力反驳道:“没有发展那个关系!”
沈若水无辜的盯着她:“我没有说她们有什么关系啊。”
拳头紧了,好想打人啊怎么办,可是还打不得。
看梵伽心情不是很好,沈若水讨好的坐过去,抱着她的胳膊甩了甩,:“那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把我拉出来,放我回去!”
沈若水顿时在车里大闹。
梵伽按住她,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出声。
沈若水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在无声的指控,她受不了,松开手:“以后有机会了再给你讲。”
“好耶。”
幸好她比较好糊弄,这后面的故事可怎么讲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