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异世秦衣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式登门秦府。
秦衣早早吩咐后厨多备几样菜,今日有客人要来。听闻远方表兄到访,秦衣赶忙出来迎接,秦镜看到秦衣,装腔作势地叫了声:“表弟。”
秦衣差点被浮夸的表演惊掉下巴,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假惺惺地客套:“表哥远道而来,一路旅程辛苦了。”
众人对秦镜的来历样貌十分疑惑,秦家家大业大有几个远方亲戚那多正常啊。但是就算是孪生兄弟也长不成这么像呀,两个人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远客的到来给秦家添了一份热闹。秦家没触及生意这方面,家里来了个生意人很是新奇,年轻一点的都爱听些波澜壮阔的故事。这两天秦镜的身边可谓十分火热,不一会儿就有人找他说话,问问他从商见识的世面。
落实了异世秦衣的身份,秦衣悬着的心沉下来。转念想到寿宴,他想就那样吧,谁还没个瓶颈期。
他和剧团的师傅商量加一场中规中矩的戏,把原先剩下的空缺填上。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不出错就行。但是秦衣还是没有停下对戏本的撰写,已经开了个头,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秦衣平时很忙,要排练戏,剧团里还有常规的演出,他有时要去看看,还有就是和一些政客商人的应酬。
按理说,秦衣才是秦府里最忙的人,偏偏应当是最闲的那个整日不见踪影。秦镜有了正式身份之后,秦衣没有限制秦镜的自由。但他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秦衣还是不放心。
吃过饭,秦衣忙完自己的事准备找秦镜好好谈一谈。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秦镜还不回来,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想找秦镜好好谈一谈,秦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见自己房间的亮着,估摸着是秦衣。
“哟,怎么了,表弟,这么晚还不睡,找表哥我什么事啊。”
秦衣没理会他犯病,神情从容,言语平静:“秦先生,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秦镜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已经都谈好了嘛,还有什么需要谈的:“谈什么?”
“关于你最近的行踪。”
秦镜挑了下眉,似乎想通了秦衣为什么会找他说这个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衣试探地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挑重点的说。”
“调研市场,我是个商人,这方面我得心应手。”
“调研市场?”秦衣有点纳闷,咬文嚼字地重复了一遍秦镜说的话。这四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还有点听不懂了。“你一没基业,二没人脉,人生地不熟地调研什么,怎么调研?”
“这算得了什么,什么都没有那不就是什么都有。再说,我长着一张肖似云端名流的脸,比什么都好使。”秦镜指着自己的脸。
秦衣不是没有听到风声,但是秦镜不像会用一张脸去招摇撞骗的人:“怎么,我的脸能给你带来些什么资源。”秦衣不想去怀疑他,但是他不想去承担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能带来的资源可多了~”秦镜见秦衣情绪不好,连忙止了话头,不再调侃他,“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给你惹麻烦的。”秦镜凑近秦衣,把手肘搭在秦衣肩头上,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了秦衣身上。秦衣受不了他这股吊儿郎当的劲儿,耸了一下肩膀,示意秦镜起开。不是说被富人家收养了嘛,怎么跟个地痞流氓一样每个正形。
秦镜识趣地撤离重心,坐到了凳子上,看秦衣脸色还没有好转,他拍拍秦衣的手:“放心,我还能害你嘛。”
“秦公子,你可真是个香饽饽,你知不知道就这两天,有多少生意人对我抛出橄榄枝。”
秦衣知道有很多人想找他合作,剧团的事都已经够他忙的了,除了唱戏相关的邀约,他实在分不开身去兼顾其他什么生意,并且秦家之前没有做生意相关的人脉,也没有这方面的基业。
“我知道,那些人开始打你的主意了?”
听秦衣语气不悦,秦镜知道他不喜欢什么个生意人。但是钱,权是分不开的。明面上的生意,私底下的权力是一条明暗交织的线。
“秦公子,你还太年轻了。你年纪轻轻把剧团办的风风光光,你以为是靠的什么,你自己吗?确实,你很有能力,但是你背靠的秦家才是真正的依仗。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你有去了解过吗?”
秦衣自认有一番好手段,虽然从贫民窟里爬出来,还是不够老练,果决。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发展隐秘的线人,借力。”秦镜是一个完美的商人。他知道商业带来的风险与利益有多大。他在旋涡中周旋,抓住最好的机遇。
发展剧团的演绎事业,这对秦家最年轻的家主来说远远不够。只要认识到了多方牵扯的关系带来的利益,借助关系壮大野心。不止明面上的光鲜,商海政海,都会有秦家的影子。
商人和政客的关系是密切的,没有谁离得了谁。政客从商人的手中攫取利益,商人从政客的手中获取保护。
一旦时局变化,上位者从中做些手段,没有任何依仗的幕不落剧团,倾覆就在一瞬间。
秦衣年轻,胜在聪明,立即将维持的旧有的人脉给秦镜说了个遍。秦镜表示远远不够,将自己规划的帝国蓝图一一讲给秦衣。
秦衣听得心驰神往,他不禁疑惑:“你将你的谋划讲给我听,不怕我窃取你的智慧。”
秦镜听得发笑,这个年轻的自己,还是不够沉稳,“我既然对你掏心掏肺了,怎么还会防着你。”
秦衣凝眉,斟了一杯茶,递到秦镜面前。秦镜接过来,一饮而尽。
秦衣看着他喝完,冷峻坚毅的面庞刻画出秦镜特有的成熟男性的特质。他们两人像吗,确实很像。从眉眼到耳鬓,再到口鼻,翻遍全天下也找不出这么相似的人来。秦镜描绘的蓝图他很向往,他曾经想过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可是,太难了。
“你容我再想想吧。”如果秦镜要做到他说的那些,就要向自己借势。他不心疼金银财宝,秦镜描绘的世界太美好了,秦衣有一瞬间不真切的感觉。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秦衣好好休息了两天,这两天他谁也没见。他决定正式把秦镜介绍给倾云城的大商们。
秦衣叫上秦镜出门走走,顺便买几身衣裳。
秦镜受到秦衣邀约,调侃他可算是闭关结束了。一路上秦衣给秦镜介绍了拟定的大商名单。才想起来之前一直没问过秦镜是做什么生意的。
“秦家做的是丝绸和瓷器生意,我前两年转型互联网软件开发。”
秦衣暗自佩服秦镜的大胆,敢从一个传统的行业跳到新兴的行业。云端的现代化步伐走得稳健,因此现代科技商业化发展在云端发展稍显动力不足。
他不知道的是秦镜所在的云端是一个科技与传统并重的后现代云端。秦镜一脉作为后起之秀,在镜云端崭露头角,获得了许多成就与注目。
“目前倾云城乃至整个云端的互联网发展较为平缓,还是从中规中矩的丝绸瓷器做起吧。”秦衣在脑海中搜寻最合适的人选,给秦镜介绍宋老板的底细。
“宋老板是倾云城丝绸生意的翘楚,是秦家世交,手握众多资源,还是云安商会的副会长。常来剧团听戏,我寻个机会把你介绍给他。”宋老板此人对衣着极为挑剔,他会直接从穿衣评判品味。宋老板说话虽然刻薄了点,但是为人忠厚,不拘一格。与他相交,不是什么难事。
路过报刊,秦衣想着看看最近的新闻。上面恰巧刊登了宋老板新开国际定制成衣店的招聘公告。秦衣揣起报纸,付了钱,仔细读起来。
倾云城的人大多都认识秦衣,也听说秦衣的表兄来倾云城做生意。报摊老板和秦衣寒暄,聊到秦镜,老板明知故问,这帅小伙是谁。
秦衣发现秦镜在外人面前没什么话,就替他挡了下来。秦衣客套了两句,准备往成衣店去。
秦镜拿上了报纸,走在秦衣身旁。秦镜比秦衣高上一头,赫然就是秦衣二十几岁的模样。两人走在街上,可谓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元喜街有家宋老板旗下的成衣店,叫浣花衣。秦衣打算卖个好,买几身宋老板旗下的衣服。据说店里的成品衣服均由宋老板监工制作,到时候秦镜穿着去他面前露个脸,宋老板肯定能认得出来。
店员给秦镜量了三维,给他推荐了几款素净的,秦镜拿了几套样衣去试。换完第一身马褂,秦衣的五官皱在了一起。秦镜去镜子前照,看完他就理解了秦衣的表情从何而来。
镜子前的青年发型干净利落,身形板正,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马褂,一双皮鞋,好吧,秦镜认为是气场不和,怎么看怎么别扭。
第二身是一身玄色西装,和秦镜的尺寸不太合,裤脚短了点,露出一大截脚踝。瑕不掩瑜,秦镜稍加摆弄,干练精英的气质显露无疑。西装这种东西不能将就,秦镜拿了两套休闲点的衣服。定下颜色尺寸日期,两人返回了秦家。
秦衣睡前,突然想起了秦镜穿着马褂的样子,不伦不类这个词突然就跳了出来,秦衣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翻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