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回初始存档点?”
(注意:这是宿主在本世界最后一次回溯功能的使用,如宿主在本次回溯及任务进行中意外死亡,由宿主全权负责,请谨慎使用。)
“是。”
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科技面板闪烁几下,
“请宿主做好准备,5秒后开始时空穿梭。”
“5,4,3,2,1。。。自动穿梭启动,检查宿主身体状态。。。良好,符合穿梭要求。。。
检查穿梭设施。。。设施运行良好。
开始穿梭。”
“目的地:大宣(女尊)小世界。”
*
大宣5年,先帝驾崩,天下同悲。遵先帝遗诏,封已获领地的肃王,即二皇女鹿思,继承正统。
封大皇女鹿鸣为武王,三皇女鹿梦为文王,领地不定。
来年春天,肃王于大都皇宫登基,清算政敌。右丞相姜鹤书一系有从龙之功,嫡长子姜瑜淮在肃王时王爷期间已入其正室,姜鹤书一系一时风光无限。
武王鹿鸣角逐皇位失败,恰逢西陲关时有外敌侵犯,皇帝下诏令武王及其正室孟德仪前往西陲关镇守。
名为镇守,实则流放。
文王鹿月知皇帝用意,念武王曾对她有恩,便在朝廷上恳求皇帝收回成命,皇帝大怒,骂其"草包尔敢抗旨不从",遂将其伙同武王发配西北,美其名曰“一文一武,边陲何来不稳。”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前往西陲关的路途千余里,监军王崇随队。
两支队伍从春季走到秋季,那时镇守边陲的是大都王家的王贺,副将是徐家徐雍知。虽皇帝授武王大将军官位,但边陲将领们并不承认一个没在边境杀过敌人、打过仗的大将军的身份。
文王自小体弱,流放一行已耗其半条命。来到军营更是无人搭理,只有随从日夜拿着匮乏的物资料理好自己的主子。
武王与文王尴尬的处境并没持续多久,秋冬草原进入枯草季,游牧民族和其赖以生存的牛羊都缺乏食物,常常骚扰侵犯边境城市。
武王决定用这场战争证明其价值,试图分割王贺在军中积累的声望。
这群西蛮子养的马膘肥体壮,骑兵个个人高马大,武王没指望自小习得的武功能在战场上大放光彩,于是她只能借助兵法阵法等曲线治敌。
*
“王将军,快变阵啊!”武王长枪借力卸下那部落兵的弯刀,那刀极为锋利,将其脸庞割下一道血痕,武王握紧长枪,对方的力道震得她虎口发麻。
那格外强壮的西蛮子显然发现她身份不同,竟哈哈大笑,“我叫呼苏蛮!南猪记得你奶奶名字,我要拿你的脑袋盛酒!”
说完就驱马冲向武王这边。
西蛮此次进攻尤为激烈,王贺征战数十年,对战场之事格外敏感。武王向她提出的阵法并没有有效抵抗草原的骑兵,反而因为时间太短操练不熟悉导致士兵自乱阵脚,死伤无数。
王贺心中懊悔不已,听到武王的呼喊,她并未回应,而是俯身避开西蛮的大刀。
她动作敏捷,瞬间一□□穿对方腹部,将其拖至地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被乱马踩踏而亡。
“将军!上次与西蛮交锋后,我军士气已跌入谷底,此次又学习了那所谓的变阵,根本来不及熟悉。若再继续战斗,我们的人必将全部阵亡,请将军三思!”
徐雍知满脸鲜血,趁着战斗的间隙,来到王贺身旁,沉声吼道。
王贺能够感受到武王急切的目光,一旁的徐雍知虽不好战,却也深知珍惜士兵性命的重要性。
而那边的武王,则在拼命逃亡,始终未等到王贺的命令,呼苏蛮的弯刀一次次从她的头顶和脖颈处掠过,她那铁质的头盔都被削去。
武王虽养尊处优二十几年,但是她自诩与大都内的酒囊饭袋不一样,她六岁拜在武功当代第一的一山居士门下,习武十余年,但在刀剑无眼的战场,她甚至一场都没坚持住。
皇位本应属于她,肃王跋扈乖张,文王软弱无能,唯她,方为天命所钟。
不甘与愤恨曾灼烧着她,然而那血腥冷酷的战场以及嗜杀成性的西蛮子,却又令她心生惧意。
稍一走神,呼苏蛮的刀便已划过她的腹部,霎时鲜血喷涌。
只见武王惨呼一声,长枪脱手,随即被呼苏蛮座下的马撞倒在地。
“王将军,救我!”武王在黄土之上抱头鼠窜,躲避着狂奔的马和乱作一团的士兵,而那呼苏蛮的声音仍在隐隐传来,她心中的恐慌逐渐升腾,渐渐盖过了其他情绪。
“将军,此次失利,尚有渭河可为屏障。”徐雍知劝道,“将军,当速速撤军。”
武王仍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呼喊求救,恐惧如潮水般逐渐淹没她的呼吸。
“将军,皇上遣人至此,其意自明。”王崇的话语在王贺脑海中回荡。
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身处边陲物资匮乏之地,这狗官与在大都时一般无二,油头粉面,王贺似乎仍能闻到从她口中散发出来的、难以消化的腐臭气息。
“武王于御敌时不幸中流矢而亡,亦在情理之中。至于那无能的文王,还有那孤苦的孟德仪、所谓的遗孤,岂不是轻而易举便可解决?”
王贺遥远的声音隐约传进武王的耳朵里。
“撤!”
徐雍知的声音也传来,“大宣士兵,给我撤!”
将军已然气馁,大宣这边的士兵闻得撤军之令,仿若未卜先知,旋即丢盔弃甲,转身奔逃。
呼苏蛮岂会错失此等良机,遂高呼“追击!”,领众兵马朝逃兵追去。
武王九死一生,方得片刻喘息之机,她急速喘息,又赶忙匐身于旁侧的死人死马堆中,隐匿身形,仅露双目,窥视往来马匹奔腾,扬起黄沙漫天。
*
西陲关,大宣军军营。
孟德仪尚在休憩,其女鹿梦年方三岁,此女天赋异禀,对边境生活适应极快,不仅能照顾好自己,甚至还能关注生父孟德仪的情绪。
鹿梦手捧温热茶水,步履沉稳地走向床边的孟德仪,轻声说道:“阿父,请用茶。”
若是孟德仪仔细端详,便能发现女孩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然而面色苍白的男人并未接过茶水,反而将女孩晾在一旁许久。
直至鹿梦举起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凉了,换一杯。”
鹿梦似乎对此情形早已习以为常,她缓缓收回颤抖的手,轻声应道:“是。”随后便躬身退下,重新泡茶去了。
另一帐篷内,罹患头风的文王静卧于简陋床榻之上,静待汤药。
帐外两名男仆一面熬药,一面低声交谈。
一人轻声言道:“你道主子患病,为何执意随武王来此营地,城中岂不比此处舒适?”
另一人应道:“若再留于城中,岂不令武王独占风头?”
“然则此刻又能有何风头可出?整日留连病榻,有何作为?”
后者沉默良久,幽幽叹息一声,道:“罢了,主子之事,你我少管为妙。身为仆从,尽心侍奉即可。”
前者闷哼两声,似对自家主子之举仍心存不满。
“再者,城中即便舒适,又岂能胜过皇女府?”
前者闻此言语,愈发不悦,“只怪我等时运不济,来此皇女府时日尚短,一无所获,卖身契亦难以取回。”仆人用力扇了几下火,扬起一阵尘土,“此等荒芜之地,净剩干燥了,想必连死人都将成干尸。”
后者忍不住笑了声,敞篷内的文王咳了两声,两人连忙闭了嘴,不再窃语。
苦熬多时,两名仆从在秋日太阳的余温中昏沉欲睡之际,熬药的煲盖子忽地跳动起来,陶器清脆的响声惊醒了二人。
“你去看看药,莫不是火候过大,把药熬干了。”
一仆起身掀开帘子,却惊觉熬药的火已然熄灭,而盖子却仍在跳动,最终掉落在地。
他疾步上前将药壶拾起,药尚有余温。
“这火都没了,盖子怎会掉呢?”他满心疑惑,低声呢喃。
仆人捡起盖子,些许沙子落入药中,但黑漆漆的药草中难以看清。
直起身子时,他留意到脚下的黄土在颤动,直至这震感愈发强烈,视线余光处,太阳西沉的地平线上沙尘弥漫,人头与马头上下攒动。
“将军有令!敌军来犯,速撤!”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四周顿时陷入混乱。
呆立的仆人何曾见过如此阵仗,身体竟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直至帐篷内的另一仆从将他一把拽醒,斥骂道,“你在发什么呆?”
“王爷,快快起身,敌军来袭。”
一人扶起身体孱弱的文王,一人收拾起为数不多的物品。
孟德仪父女早已被人安置上了马车,但马车迟迟未动,仍在等待文王。
负责护送贵客的几名士兵心急如焚,心中对这几位从大都而来的显贵之人着实愤恨。
马蹄声愈发临近,仿佛就在耳畔响起,孟德仪此刻也有些焦躁,掀开窗帘对士兵说道,“文王擅长骑马,给她留一匹马即可。我与王女撤离速度缓慢,若再不启程,恐会被那西蛮追上。若我与王女有任何闪失,你们也难辞其咎。”
那负责的士兵闻听,如听仙乐,遂命麾下士卒依孟德仪之要求行事。
孟德仪等人旋即驱车而去,领命之士兵将一匹马弃于文王营帐之外,便匆匆策马离去。
那两名仆人扶文王出帐时,孟德仪一行人已然远去。
二人相视数秒,将文王扶至马旁,便卸力松手而去。文王倒伏于马旁,尚未回过神来,又为士兵的嘶吼声惊扰。
“西蛮人来了!救我!!”
宛如阿鼻地狱,西蛮人恰似炼狱夜叉,弯刀染血,夕阳映照下,闪烁着不祥之红光。
西蛮士兵之盔甲与□□之马,皆滴血不止,沉甸甸地坠于土地之上。
营内惨呼声此起彼伏,营中士卒万没料到,先至者并非王贺将军,而是以残杀大宣人为趣的西蛮人。
哭号声、痛苦之呐喊、将死未死之呻吟声。。。张狂肆虐之笑声。。。刀剑搅动腹内脏器之浑浊声、斩下首级仿若砍落瓜果之声。。。
文王好不容易爬上马背,受惊之马匹又将其甩下。自马上坠下之文王,头痛欲裂,为这人间炼狱所惊,竟致大小便失禁。只见其长呼一声,便直挺挺躺于地上,生死不明。
人生时默默无闻,死时亦复如是。宣文王短暂之一生,至此画上句号。
不知历经多少奔马,踏过多少士卒,身侧殒命多少人,待到夕阳徐徐西沉,夜幕缓缓降临之际,已逝的文王身躯又笔直地成 90°弯折了起来。
“已到达目的地。
时间线确认:大宣六年。
剧情点确认:武王首战,鹿梦走失。
躯干确认:落实。
同步化宿主躯干数据:缓冲。。。同步成功。
同步成功宿主技能数据:缓冲。。。同步成功。
宿主去情感完成度确认:0.99%。去情感完成确认完毕。
宿主躯干匹配落实开始。。。落实完毕。
宿主实名:隽月。代号:鹿月。
宿主编号:0号(绝密)。”
文王,或者说隽月。
又回来了,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