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0号,女主现在才三岁,你给我讲点人道主义。谁家好银给小孩看介玩意儿?】系统就差长出一只手,疯狂戳鹿月的脑袋。
鹿月反驳,“我也是个未成年,你怎么不对我人道主义点?不是威胁我就是直接电我,谁家好系统这样对宿主?”
【那能一样吗?你要听话我会骂你电你吗?你但凡懂事点我也能省点心,好好做任务,好好维护剧情,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疼你都来不及。】
鹿月在心里大大的“yue”了一声。
把系统气的又在她脑袋里大放厥词,要上报到主系统,告到时空司,让她没好果子吃。
【还有,有你这样背小孩的吗?挂在马背上像条抹布似的,人小孩起来不得吐个一两斤液固混合物啊。”】
鹿月:。。。。。。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说话?我给你报个手语班?】
鹿月:。。。。。。
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来算,她和这个人工智障共事已经二十几年,即前面两次在这个世界呆的总时间。
对于被拉进这个世界做任务的缘由,鹿月在去情感化后有些记不清楚了。
唯独心里残存的不甘让她再回到这个起点。
一周目她陌生于操作,磕磕绊绊乖乖走剧情做任务,结果不到主线时间一半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刺客了结了性命。二周目只顾着做任务走剧情,千算万算还是被原住民暗算得不得不再来一次。
好在人工智障还有个为数不多的好处:让她能够选择回到最初的剧情存档点。
虽然只有三次回档的机会,和其他宿主亮瞎眼X炸天的技能相比显得极为穷酸。但鹿月也只能长叹一声,无奈接受了。
鸡肋,但着实弃之可惜。
【你听我说话没有?0号?】系统还在嚷嚷。
【你得吸取教训,第一次咱们没和其他银搞好关系,刺客来了咱俩只能一命呜呼,第二次你又忽略了女主的心理健康问题,整出个黑化精神小妹出来。”】
听系统甩锅给自己,鹿月又是一阵无语。
麻了,简直麻了。
【态度!才是决定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关键因素,你看我,我向来以我们领导为榜样。哎,说到我们领导,你就必须得听我给你讲讲他的成功事迹了。。。。。。”】
鹿月翻了个白眼。
如果沉默有代表,那么一定是今晚的鹿月和西陲关。
黑夜笼罩在黄土地上,鹿月骑着马,马背上驮着个被死人吓晕的鹿梦,马蹄“哒哒”,朝城内出发。
*
西陲关,大宣军营。
王贺与诸将在大营内共商要事。她的左肩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白色布料上透出丝丝血迹。
营内气氛肃穆,唯监军王崇在旁饮酒食肉。
徐雍知瞥了眼王崇,又望了眼始终沉默的王贺,沉思数息,言道:“诸位将士,今日我军损失惨重。武王殿下恐已罹难,其主夫与嫡女亦生死不明,且文王去向不明。”
“我军与呼苏蛮交战,向来胜少负多,寒冬将至,若无良策,今年恐再失一城。”言罢,营内火盆恰发出一声清脆的劈啵声,将领们面色凝重。
自呼苏蛮执掌草原部落大权后,便蓄意挑起大宣与草原的战争。先帝驾崩不久,新皇即位,又在朝堂之上大肆整顿,重用右丞相为首的主和派。
王贺低头阖目沉思。若她为呼苏蛮,必定会抓住这一时机,趁朝廷内外动荡,人心惶惶,斗志消沉之际,进犯边境。
战场上已寻得武王尸首,虽无头颅,但可确定武王已死。如此,便可向皇帝复命。至于文王,有无皆可,皇帝亦不会责难于她。
“王监军,武王文王之事,还请你向女皇禀报。”王贺睁开双眼,面沉似水,缓声与王崇说道。
王崇吐出嘴里粗劣的食物,浮肿的面庞上,双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见。
她嘴角泛起一抹轻佻的笑,“自然,王将军,如此大事,本官定会向女皇禀报。”
“本官也听闻了今日之事,虽说战场之事本官所知有限,但若是屡战屡败,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朝廷拨银拨粮予你们,以致国库空虚,若依本官之见,倒不如与那呼苏蛮求和。”
“我大宣幅员辽阔,难道还拿不出些许物资不成?”
王崇越说越激动,甚至站起身来,走到营帐中央,向四周的将领们游说。
“如今姜鹤书姜相一党风头正盛,先帝在时,她便极力反对与草原开战,诸位将军,其中缘由,难道你们不明白?”
“况且敌我实力悬殊,本官且不提往昔伤亡人数,单就今日而言,我军面对那不足两千的西蛮骑兵,竟然惨败,诸位将军有何感想?”
王崇言罢,四周一片沉寂,各将领有的低头沉思,有的面露怒色,还有的满脸绝望。
“你这狗官,胡言乱语些什么?照你这般说法,往昔我边境将士们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那草原西蛮人的品性,你难道不知?”
“他们就是贪得无厌的豺狼虎豹,今日若割让一地,明日他们必要踏平十城!我们若不坚守西陲,岂能有你们在大都的醉生梦死?”
一名隐忍多时的将领霍然起身对王崇厉喝,其双眉倒竖,双眼圆睁,面色涨红,右手已然按于右腹之剑。
待此将领言罢,又有三三两两之人起身响应,纷纷斥责王崇。
王崇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在大都她向来是众星捧月,此刻却被一群身经百战的将领们包围,一个个犹如地府索命的鬼差,不由吓得两股战战,牙关紧咬。
王崇不敢再言语,“。。。哼,本官不过是好意提醒,你们既不要命,本官也不再阻拦!”
“王将军,本官乏了,就此别过。”言罢,王崇也不看人,匆匆离去。见人已走,将领们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又欲对席上的王贺说些什么。
然此时,一名士兵却忽地掀开帘子,闯入进来。
“报!”
“将军!文王,文王殿下回来了。”
王贺倏地看向席下的士兵,眼神如出鞘利剑。
“文王?你说文王回来了?此言当真?”座上有人沉声反问,言语间满是质疑。
“回大人,消息确凿无误。文王殿下带着大王女一同归来。”
士兵的话犹如巨石投入湖中,营内瞬间哗然。
王贺闻听此言,神色凝重,双眉紧蹙。
无妨,至少武王的尸首她已亲眼目睹,人定然是死了。
众人仍在热议,徐雍知也按捺不住,趋至王贺身旁询问,“将军……”
王贺抬手制止了她,“我知你欲言何事,武王已逝乃事实,仅余文王与武王之女,她们掀不起风浪。”
徐雍知张了张嘴,又合上,“此乃关键所在,文王究竟是如何在呼苏蛮的追杀下脱身的?”
“本将亦颇感好奇,须得当面询问文王殿下了。”
帐篷的帘子缓缓掀开,鹿月肩头驮着鹿梦,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拨开厚重的门帘,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
冰凉的空气随风灌入,王贺一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姿挺拔的鹿月行至中央,一时间静谧得只闻得见外面呼啸的风声。
“怎么,各位见到本王未死,很是惊诧?”鹿月抛下包袱,又不紧不慢地放下鹿梦。
“文王殿下,您可曾见到呼苏蛮?”一名将领语气焦灼地追问。
王贺此时发声,沉声道,“殿下,见您平安归来,实乃幸事。”
【这王贺看着人模人样,如果不是以前被她坑过,我还不知道她花花肠子那么多。】系统慨叹道,【原剧情对她描写篇幅很少,咱们也确实不能揣摩她为人。】
王贺的为人?她一个伪人,哪里来的为人。鹿月心想。
回忆起以前王贺的所作所为,就算她已经去情感了,也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本王九死一生,然大姐却没这般幸运了。”
鹿月将包袱置于王贺面前桌上,武王首级遂暴露于空气中。
即便只是个头颅,王贺与徐雍知仍可自那惨白面容上察觉武王生前曾遭受巨大恐惧。
此外,王贺似还觉察到些许难以置信。
一具死尸又何来难以置信,王贺心中当即否定此观点。
“将大姐遗物带回,本王便即刻朝王夫那边进发,然而现场未见到王夫身影。呼苏蛮刚欲对王侄女动手,本王恰好赶到,遂从呼苏蛮手中救下了她。”
鹿月话甫落,便有一人挺身而出质疑,“怎么如此,文王怎会在呼苏蛮手下……”存活下来。后半句大逆不道,她未敢言明。
王贺也好奇这个问题,眸色深深,沉沉地看着鹿月。
鹿月泰然自若,不复从前病恹恹、畏畏缩缩的模样,倒是比以前顺眼不少。只是她印象里的文王并非此种气性,一场生死逃命竟可将人逼迫至此,以至性情大变?
鹿月见王贺眼神变得幽深,就知道她在心里开始怀疑自己了。
料这伪人怎么也猜不到自己的秘密,管她怎么揣测自己。况且接下来她也没工夫想她的事情了。
周围还有人想要问鹿月关于呼苏蛮的事情,但又被外面探子的话中断。
“报!将军!”
“呼苏蛮派人传话,要于十天后攻打我军!”
还没等王贺说话,那探子继续道,
“那传信的人还说,呼苏蛮暴怒,点名文王殿下,说定要在下次大战中取文王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