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期帮他预约到了时间,但要在两周后。
这周李思衡也没有闲着,给小鲜菌(暹罗猫的终极名字)买猫粮自动投喂机和猫窝,都安置在一楼客厅里。
鲜菌完全熟悉环境后,先前对新世界的怕生胆小一扫而空,它已经完全占领了别墅以及小院子。成天玩到不见踪影。
李思衡大方地允许它独立自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没有时间管。
因为林老板下定决心创立乐队,李思衡几乎每天都要去酒吧集训。指导老师是野孩乐队的成员。
他没成想会有一天要成为舞台上的主唱,在此之前他还是个五音不全、啥歌也不会的音痴。
虽说每天只需要练习三个小时,但还是能让李思衡累趴下。
不过,这两周裴些倒是挺忙,只来过酒吧一回,没坐一个小时就被急召走了。月底还要出国出差一个月。
李思衡最多和他线上聊一会儿。经常发小鲜菌的丑照附上对儿的无情嘲笑给他。
其余时间,他在众多嘘寒问暖的指导话题上选择最常见的,譬如,“你吃了吗?”
在同一句话连续问出三天九次以后,李思衡毅然决然选择升级话题。
乐队集训之余,“虚心”向林山期求教做饭之法。数次尝试后,外部效果称佳。众人尝过之后纷纷摇头。
知名美食家邹赛热评:“一口炭味,你烧柴哪!”
黑暗料理名厨纠正道:“是天然气。”
数次败絮其中的失败后,李思衡人不死心。他吃过后感觉挺好,一没毒死,二没拉肚子。
不过,没人吃他做的饭,他就做给大儿鲜菌吃。没成想烧好一桌饭菜,鲜菌嗅了一下就飞跑而去,走廊回荡一声幽怨的喵叫。
李思衡则气定神闲地给装饰华美的美食连拍了好几张照,各角度各方位。又挑了老半天的图,选出一张自己最满意的发给裴些。
[看我做的y∩__∩y]
对方再一分钟后回复。
[很忙的大人物:看上去很好吃]
[我可是全咖啡馆最6的厨艺大师,嗯……老林也有点本事。]
这咖啡馆就是forlatte酒吧,李思衡总不记得全名,但对裴些的那次解释记忆犹新。
后来林山期告诉他forlatte是挪威语,指失恋。李思衡表面微笑心底里拒绝野生真相。
[很忙的大人物:嗯。我可以尝吗?]
聊天的这些时间菜得凉不能再凉,李思衡看着这些徒有其表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食物而不是死物的东西。
[哈哈哈下次吧Σ(|||▽||| )]
好在裴些快上飞机飞走了,距离李思衡为他夸下海口负责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许吧。
虽然对自己的厨艺有谜之自信,但做人还是得低调行事。
在厨艺进一步精通之前,李思衡先要搞清楚裴些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如果他还记得半月前闻到的那气味。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林山期的这位朋友这么难约。听说是个在华国境内特别厉害的调香师,同时还是大学教授。
人很忙,平时研究香水,又要拉投资办发布会,同时开培训班;还要上学校教课。偶尔去国际开交流会。
但凡有一件事是李思衡的工作,他的每天都要忙得不可开交。但这个人确能够同时兼顾这么多事情,还能井井有条做得很好。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终于等到那一天,约上调香师的那天天气还算好,不是万里无云,但阳光正好。
李思衡和以往一样叮嘱好小猫,让它不要去海边阳台并且不要跳下室外泳池。虽然阳台门已紧关,泳池也放放干净水但还是小心谨慎。谁让这傻猫是个不怕水的异类猫。
他先开电瓶车开到地铁站,再乘地铁去市中心c区。很久没去过c区了,那片有李家本部,还有他小学、初中、高中学校。几乎整个他人生的十八年成长史都在那里度过。
循着林山期给的地址,李思衡又坐了一趟公交车,一路上熟悉的景色勾起他遥远的回忆,苍黄的落叶纷纷扬扬,街道行人如故。
到目的地。李思衡有点意外,还以为大教授的工作室会是一家很高很大气的写字楼,没想到是一个社区小楼。
外部装饰像是家民俗民宿,一层是暖黄色格调,风格低调古朴。走进去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不知名清香,沁人心脾,轻拥每一个进门的人。
若似幻境,仿佛远处楼上桥头缥缈而来的旋律。李思衡不由停驻在门口,细细地闻,轻轻地回忆,熟悉地感觉又一次拂过胸口心尖。
工作室人来人往,缓步而行。李思衡回过神后,朝一楼前台走去。
前台:“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
李思衡:“你好,我想找程先生。”
“是这样的,找程先生需要提前预约。请问您有吗?”
“有……”
“好的,请出示一下证明。”
李思衡:“咳咳,呃怎么才算证明?”
对方的vx算么?
可他也只是加了号,没有聊过天。日期还是林山期给的,不会给这位调香师忘了吧。
前台:“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先等等。”她拿起电话询问。
李思衡看她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好像还是不同的人。不太解,于是绕店瞎转悠。
一楼很宽敞,中间置一个四方形柜台,里面相隔摆放整齐各式各样的小瓶香水,前面还有英文字母标签。角落中也有香水橱柜,很漂亮但都没有标价。
李思衡还在随意观览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他扭过头一看,是一个白色挂衣的眼镜青年。
这是医生?无论从那个角度思考,都无法得出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医生这样的结论。但眼前的人确实怎么看都像个医生。
医生:“您就是李思衡李先生?”
李思衡连连点头:“是我。您是程语医……先生?”
青年:“是我。这边请。”
青年引他上楼,边走边说:“抱歉先前有所怠慢,今天的课程有点多,还望见谅。”
“理解理解。”李思衡赶忙说,毕竟是大忙人大周末都忙。
上了二楼色调又从暖色变寻常的白色,变成白色清冷的装饰,简约干净的现代主义风格。一间间小教室分隔开来,里面有黑板有桌椅,还有听课的学生。
李思衡伸头瞟去,黑板上的摆满了化学公式,老师在台上说久远的不能再久远的化学知识,底下的学生打的草稿也多成一摞书。
这是……化学补习班吧?
他突然知道程语是什么教授了。不是化学教授还能是什么?
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停留在一间正在授课的教室里,程语也停下脚步跟他解释。
“这些都是这届报考调香师的学生,有些学生已经在这里学了两三年了。这边教室教授的是理论知识。”
“理论知识?调香水要学习,化学公式?”李思衡咽了口水,发问道。
程语忽而笑起来,说:“不至于,我们这一行每天不是在写配方就是在试香,中间还有很多复杂的程序。”
“从各种香料学习香精的化学成分,接着开始闻大量的香精原料,分辨不同香精的气味,是身为调香师的基本功,熟练之后就能分出一款香水中有哪些香气。”
“调配香水时前中后调和分配比例,在没有标准答案的前提下,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最终的气味。一般的大众或上市香水都会有自己的配方和比例。”
“我们还会组织去参观香精工厂以及品牌公司,去学习历史文化。不同的时代会出现不同的知名香水,每一瓶香水都有自己的故事与悲欢离合。”
“可以通过报考参加考试获得证书成为一名调香师,而证书等级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工作也分三类日用食用烟草类。虽然拿到证书并不代表以后一定会成为调香师,但至少给了自己一个选择。这些都是这群学生现在在努力做的。”
李思衡忽然说:“那,我这种没有基础的人也能考?事先说明我高中化学没及过格。”
程语微笑道:“当然可以。零基础也可以考,也不需要化学很好。嗅觉灵敏,又有兴趣就行。”
李思衡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自己连调酒师考核证书也没考过,不由摆手说:“等我考完专业再想业余吧。”
话说他大学学的好像是通信工程。一毕业就把专业知识丢还给了老师,家里的电脑除了打游戏外就没有再开过了。
说出来实在是惭愧。
“也行。”带路的人点点头,并未再从专业证书的角度继续聊下去。
程语带他走进一间空教室,里面没有人,但黑板上摆满了黑底白字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其中还涉及到了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
“无论是alpha、omega还是beta每个人的人生几乎与各种各样的香气打交道。”
“一般的香气会融入生活中成为一种回忆,而alpha和omega特有的香气也就是信息素会成为生命特定的一部分,相伴一生。”
“我们在研究调查中发现,有些信息素会有相同的品种气味,比如光拥有玫瑰这一种气味的信息素就达到23万人。”
“但如果进一步研究会发现这些气味又会有所不同,他们在每个人之间会有不同,甚至在一个人的不同人生阶段或时刻有所不同。”
“而这种不同也构建出人的独特和生命的魅力。腺体和信息素就像人体蕴藏的内在小宇宙,无时无刻不在迸发出恒星式绚丽烟花。”
这个话题过于高级,李思衡处于半懂未懂的状态,直愣愣地点头,觉得对方聊的内容非常厉害。
看着李思衡的表情,程语也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没必要再一次深入,于是仅仅向他介绍他们团队历史研究课题以及发展方向,不在从理论方面剖析。
全程李思衡都在认真的,只觉得学问这种东西每一行都有深入精细的一面,别说略懂皮毛,他连一根汗毛都不了解。以前只知道香水是一个名词,现在知道名词后面又涵盖的学识堪比大西洋。
中午时分,其他教室里的人也下课,他们站在走廊里,路过的学生纷纷朝程语打招呼,都称呼他为程老师。程语每次也礼貌回应。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程语对他说:“跟你聊了这么多,耽误了你的时间。”
李思衡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我感觉学到了很多以前从没设想过的知识,挺新奇的。”
程语双手插进白衣口袋中,声音轻松说:“我也很希望更多的人能了解香水背后的故事,热爱上它从事它。所以遇到的每个人我都会聊一下。”
“原来如此。”换作是他,他可不知道每一杯酒背后的故事和历史,他能按着配方调配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程语:“走,我先带你去吃饭,我请客。下午再帮你调香水。”
李思衡:“谢了。不会耽误你休息时间?”
程语耸了耸肩:“不会,对我来说,调配香水就是享受与休息。至于教学也是一种乐趣。”
辛苦了辛苦了。李思衡心中感慨。
他和程语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这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工作室里走出来的学生和工作人员。他们都朝程语问好并邀请一起坐下吃。
正好小餐馆里挤满了人没有空座,他和程语就和两位学生拼桌。这两位学生刚来一学期但人很热情,边点餐边聊。
他们曾是s大的学生,以前听过程语教授在s大的公开课,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程语和两位同学很快聊上,气氛和谐轻松,程老师语言诙谐幽默,既不失前辈的风度又在谈话中显得平易近人好说话。
李思衡这个外行人,只是令他没想明白林山期怎么会和一个名牌大学S大教授交好。
这人的社交圈未免太广了吧。
午饭过后,程语带着李思衡去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在这家工作室的三楼,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房间里光线充足。
窗外是个阳台,阳台上养了很多花花草草。现在已经入冬,但这里依旧是草木萋萋花朵艳艳,好像都不惧寒冷。
之前程语有介绍说,离工作室几百米远有间大温室,也是他开的。大自然的香气能令人忘却烦恼,工作之余他便喜欢去那一边散步,并且照看观赏他的花草们。
再看这间办公室,很难想象这是一位调香师的工作空间。他本以为的调香师和调酒师也没什么区别,在一群花里胡哨的瓶瓶罐罐中挑选调制所需要的东西。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时尚优雅,这里反而更像个化学实验室。装香精的圆瓶都是统一大小形状,工作台上各种各样的纸签木签试管滴管等等调香工具整齐摆放。架子上还有各种书籍教案和笔记。
果然是专业人士。对比之下,更是自惭形秽。
回归正题。
程语请他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他,声音不急不慢地说:“听林老板说您是来问香。可以先描述一下吗?”
茶水温而不烫,李思衡品了一口,苦涩之味淡淡在舌尖荡开,他说:“我不太记得了,应该很淡吧,是一种不浓郁的芬香。”
“芳香?”程语点点头说道,“所以您认为这可能是一种花香。”
“很有可能。”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皎洁月光倾洒而下花海随风摇曳。蓦然轻纱缭绕,画面变得朦胧,一切影影绰绰,唯美恬静。
见对方忽然入神沉思,程语没有第一时间出言打扰,而是静静地等。
李思衡从梦中的画面走出来时,杯中的茶也快见底,刚开始的苦涩早已不在,舌尖甘甜,清香依旧。
确实好茶,刚还只是平淡的清茶无滋无味,如今却令人回味无穷。
此茶正适合偷得浮生半日闲,月夜焚香,花海浅酌。
于是扯出题外话,“这什么茶?”
“普通的清茶罢了,再院子里随便种的。你喜欢可以带点回去。”
“不用麻烦。”李思衡将杯子放到茶桌前,解释道,“我平时也不怎么喝茶。”
“不过你们调香师还真神奇,几乎什么都跟香气挂钩。”
“听说李先生是位调酒师。虽然调酒师和调香师调配出的东西不同,但一饮一闻、一品一嗅,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追求美的艺术家,我们的共同点这些不相干的瓶瓶罐罐中创造五彩斑斓的世界。”
第一次被人称作“艺术家”,李思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平时干的最多的就是摇人打游戏以及守在电视机前追番。
至于调酒,业余中的业余爱好。
着实高看他了。
他既不是感性人生也不是理性人生,每天至多过缺脑缺觉游戏人生。这种高级发言他是一句也想不出回应的话。
李思衡用轻咳声打断程语发自肺腑的感慨和体悟,轻声问道:“程教授,我们可以继续分析那个花香吗?”
虽然话被打断,但程语神情自然随和,面上没有半点不悦,“当然可以,我们继续。”
他将一些小排排装有小圆瓶的架子,推到李思衡面前。让他闻闻看,试试能不能找到李思衡熟悉的气味。
这些都是原始自然的花香香料,气味比一般的要浓郁很多。李思衡闻了整整一个下午,鼻子都快闻的要失灵了,而且鼻子现在有点隐隐作痛。
可能是因为过度使用,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要捂住嘴,闷着鼻子。再闻几下,怕是要流鼻血了。
尤其是玫瑰花香,他是再也不想闻了。这花怎么能有这么多种香气,他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每闻一种香味,他都会花上十到十几分钟的时间细细嗅。期间,程语教授还在旁边给他慢慢普及知识。
他都快以为他是来上专业实践课的了,遥想当年上学时都没这么认真过。
程语替他端了杯热水递到他手上说:“还要继续吗?已经试了七十种,”
李思衡鼻音很重,听上去像是感冒了一样:“不了。不要再来玫瑰花了。”
看来今天没希望了。
明天可是周一,别说对方忙,他也要回去练歌。下次预约又不知是猴年马月。
但来都来了,没搞清楚就这样放弃,还是有些不甘心。
冬季白昼短暂,落日不知何时西沉,夜幕渐渐暗淡,月影星光朦胧在天。
程语跟他一起走到一楼,刚要道别。
一直捂住鼻子的手突然放下来,不淡不浓的芳香轻柔拂过。猛然间灵光一现,李思衡说:“程教授,这时什么香?”
“紫罗兰,下午不是试过吗?”程语回答道,前台桌面上还有一瓶现场的紫罗兰香水,他端起来递给李思衡,说:“不过这瓶挥发的差不多了,香味淡了点。”
“我喜欢每个季节都换一种香气,我记得上个月是仙客来,香气淡雅,最迷人的是它独特的香味,无法用任何言语表述。下个月的话,我打算试试晚香玉,这倒是第一次大胆的尝试,我非常期待。”
程语教授每一次对话都会渐渐不由自主的转换为一个人的自白。平时又是个很健谈的人。
相处了一整天,李思衡也对这种相处方式习惯了不少,只要等他说完再开口询问就行了,教授跳脱的思维完全可以继续跟上话题走。
李思衡双手接过他手上的这小半瓶香水,再一次用他早已不再灵敏并且麻木得不能再麻木的鼻子闻了闻,果然是那股熟悉的气味。惊喜道:“程老师,我好像找到了!”
天呐,太不容易了!
苦日子到头终于有结果了。
今天不算白来。
“紫罗兰么?”程语徐徐开口道,眼神中充满了向往,“与这种永恒之花相伴终生,真实充满浪漫和风雅。”
这样的开头伴随着很长的故事。好在李思衡已经听了一整天的长篇故事,不见意再来一篇。
而且,听到“相伴终生”的时候,李思衡耳垂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程语的故事会又一次徐徐展开,循序渐进。
“你知道吗?在希腊神话中,紫罗兰与爱情女神阿芙洛狄忒有关。
“相传,阿多尼斯是一位年轻而英俊的青年,他深深地迷恋着阿芙洛狄忒。然而,他的爱情故事却以悲剧收场。一天,阿多尼斯在打猎时被野猪杀死,阿芙洛狄忒流下的眼泪变成了紫罗兰。
“因此,紫罗兰被赋予了爱情和永恒的记忆的象征,人们相信,通过赠送紫罗兰,可以表达对爱情的深切思念。”
“而在法国文学中,紫罗兰与维克多·雨果的小说《悲惨世界》又有密不可分的关联。小说中的角色科赛特曾被虐待,但她在困境中依然保持着纯洁和善良。科赛特在小说中被比喻为紫罗兰,象征着坚韧不拔、纯真善良和对生活的希望。这种文学意象使紫罗兰在法国文化中成为坚强和希望的象征。”
“而紫罗兰花的花语又是是永恒的美与爱,寓意着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珍视。你觉得这样的花难道不是天生的浪漫主义者?”
听完李思衡还是忍不住鼓掌称赞,“老师您记性真好。”
这么长篇大段的记得住。果然,浪漫主义是给记性好的人准备的。
他的答复让程语教授都哭笑不得,游走于意识长河的思绪也被他硬生生地扯回现实世界,程语说:“找到答案是好事。可惜我只是beta,这辈子注定没有一种独属于我的香气。”
李思衡出言安慰道:“老师,您要往好处想,现在您可是坐拥整间工作室的香水。而且您要是真的二次分化,信息素是麻辣烫味或者老鼠药味,睡觉的不舒坦了。”前者还好,至少可以流口水。
程语面露微笑:“那我肯定会气死。”
玩笑过后,程语拿出一瓶密封的香水递给他,和他现在手上一瓶是同品牌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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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他说:“这是我大学时候调的,并没有上市,市面上也买不到。刚好我还有一瓶新的,你喜欢就赠你了。”
李思衡:“谢谢。那我厚颜收下,你要是想喝酒来咖啡……不是,来老林的酒吧找我就行。给你打五折。”又忘记酒吧名字了。
程语没有在意小插曲,而是高兴道:“那太好了,久仰多时啊。林老板常常提起你的酒。用一个词形容,您猜是什么?”
“一塌糊涂。”
李思衡不假思索道。
“举世无双。”
程语哈哈大笑,“这算是朋友间的默契吧。”
当面损人,背地里夸。
这也能算默契吗?
程语还想留李思衡再吃个晚饭,李思衡摆手拒绝。今天的故事真的已经听多了,他还是觉得回家睡觉或者打游戏比较重要。
两人在路口分别,程语先行离去。李思衡则慢悠悠在茫茫人海里踱步,他记得这一块以前有一家面馆味道挺不错的。
六七年没吃过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而且面馆在哪条街,他还得再想想。
他在街道边一棵苍天古树下转来转去,周围行人来往都有方向,只有他像一个漫无目的的游客,漂泊在外随心而动。
他捧着手机点开导航,迟迟记不起那家面馆的名字。明明以前常常在同学们嘴边提起,于是他又去搜初中学校路线。
离这有几十里路程。
心里刚要放弃,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到他面前。随着车窗摇下,一张有一丁点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将墨镜提起置额头,朝他挑眉睨眼。
你谁?
李思衡攥紧手中的香水袋子,默不作声等他先开口。
“哟,这不老弟吗?你怎么也在这。”男人一手搭在车门上,朝他打招呼。
想起来了,这位是他同父异母的alpha哥哥。至于叫什么名字,还得再想想。
以前在李家,李思衡也没怎么跟这位大哥交流过,现在对方突然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
皱起眉,循着他的话继续说:“也?大哥你常来吗?”
大哥头伸出来靠近了些:“啧,小鬼机灵了。没常来,做做生意而已。”
“哦。”那跟他没关系了,走走走。
李思衡没走出几步路,车缓缓就跟了上来,车上的人对着他,暧昧不明笑着说:“你这个也是姓程的送的?”
他怎么知道……
见走也走不了,李思衡便不走了,转过身扬起下巴问:“他也给过你。”
“留住人的老套路。”大哥舔了舔唇,“这人就喜欢这么玩,AO不忌。”
“哦——”
这回李思衡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做生意,原来是单相思啊。
程语教授怎么会看上这种要颜没颜要脸没脸、除了往家里伸手要钱以外一无是处的富家公子,
“那你慢慢加油。”
李思衡给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打气,虽然心底里明白他成功的概率为百分之零点零零……算了压根没有。
大哥见他突然大悟大彻释怀的表情,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他拉高声亮“威胁”地说:“总之你别跟他走太近,小心水深淹死你。”
李思衡啧啧道:“智者不入爱河,您可放心吧。”
裴些这条河除外。
两人没有再聊下去,大哥他一踩油门飞驰而走,一点也不想载一下路边的亲弟。李思衡更没指望上他车。
现在还在回忆,刚才那人是假扮的。
豪门水深,这才是真的。
懒得找面馆了,直接搭车回家。
乘车过程真是令人昏昏欲睡,听了半个多小时的电台广播终于开到小区门口。
一进门惊喜surprise!
傻猫把自家沙发拆了,作案帮凶还有另一只看起来不傻的外家猫。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围裙加锅铲,面露喜悦朝他走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山期林大老板。
李思衡面无表情,缓步向前,气场低到想扑过来的大儿鲜菌都连连后退。
杀意下无人生还。
李思衡:“给我半分钟解释。”
林山期赶忙陪笑:“这不特殊情况吗?咱们可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李思衡:“你还要20秒。”
林山期:“我带米丝来看鲜菌的!这门亲事需朕同意。”
李思衡深呼吸:“林月老,您还有10秒钟。先说说怎么进来的?”
林山期胸有成竹:“这不太简单。不就是0118生日密码吗?等等,你要干嘛?!”
时间到。
今晚月黑风高杀人夜。
海边别墅中传出一声杀猪似的尖叫。
“救命啊啊啊啊啊——”
the ten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