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再次醒来是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因怎么样了拍照片我帮你看看怎么样了拍照片我帮你看看为绷带长时间将他勒着。

    身上充满了酥麻感.

    他艰难的直起身体。

    屋里窗帘全拉着。唯一的光线是从半掩着门的缝隙里照进来的。

    门外烟雾缭绕。安静的可怕。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靠着医院走廊的过道吸着烟。脚底下还有许多喝空的玻璃酒瓶子。

    叶父站在角落里。他似乎一夜没睡。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们抽完的烟顺着门缝进入.

    烟味混着病房的消毒水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味道，咳了一声。

    门外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向病房里走来。

    他拉开窗帘，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叶怀宇因为没有剃胡子，更显人憔悴。他转身对上了叶淮的视线.

    他视线眼神躲闪，欲言又止.刚发出什么声音，又戛然遏止.

    此时他身后的人露出了脸.

    叶淮让出了他.

    他出声向他打招呼：“陆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口中的陆叔叔是当地的民警。

    叶父因为多年前母亲那场车祸与陆警官相识。陆警官也对他们家印象很深。更准确的说应该属于怜悯。陆警官艰难的开口：“诶，小淮你醒了。你要不要......”

    叶淮打断道：“行了，叶叔你这么忙。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哦哦哦，好。我们前几天接到群众报案，在惠民路老巷子六点四十五，发现一起恶性打架斗殴事件。你是受害人。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警察说完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是远处监控拍的，可能限于距离和光线，拍摄出来的人不是很清楚。

    视频里有他和他，还有他们。

    8月14日 18:47

    巷□□通摄像头剧烈晃动。叶淮被踹中膝窝跪倒在地，书包甩出三米远。黄毛踩着散落的练习册狞笑：“还认得王哥吗？”镜头边缘闪过半截钢管，砸在叶淮格挡的小臂上发出闷响。

    18:55烧烤摊私人监控江厌突然闯入画面，帆布鞋碾过积水溅起银弧。他单手扯下蛇骨链缠在指节，金属挂坠在暮色中划出冷光：“三打一，你们只会欺负弱小啊？”

    “关你屁事。哟，今天没带小弟啊。”

    江厌转了转拳头：“因为打你们不需要。”

    话音刚落，江厌抄起角落啤酒瓶往胖子头上砸去。

    一瞬间啤酒瓶在胖子的头上炸开。

    身边的黄毛反应过来。抄起身边的钢棒。

    抡来的钢管离他太阳穴还有半寸时，他突然矮身滑步，左手攥住对方腕骨往反方向猛折——金属棍"当啷"砸中第三个混混的膝盖，惨叫声与骨裂声同时炸开。

    "就这？"江厌嗤笑，蛇骨链缠在指节泛起冷光。第二名混混的弹簧刀划破他校服下摆，他顺势揪住那人衣领旋身，将偷袭者整个人掼向生锈的铁栅栏。金属震颤的嗡鸣里，他屈膝顶住对方腰眼，扯下对方皮带反绑双手，整套动作像给螃蟹扎绳般利落。

    黄毛吐掉带血的槽牙，从后腰摸出三棱刺。江厌眼神倏地沉下去，NIKE书包带在他掌心绷成直线。破风声袭来的刹那，他蹬墙借力腾空，书包带绞住黄毛脖颈凌空转体——三百六十度离心力将壮汉甩飞三米，三棱刺"咔"地扎进自己同伙大腿。

    "十七中的就这点能耐？"江厌碾住黄毛手背的纹身，鞋底在"17"数字上来回研磨。染血的校服领口下，锁骨随喘息起伏成锋利的浪，可握书包带的手稳得像台液压机。

    "告诉你们老大，再碰他一次..."他忽然笑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手机在他掌心碎成四瓣，"我就拿这个下火锅。"

    19:00

    大街监控里

    江厌的脊骨硌在叶淮胸口，每跑三步就往下滑半寸。血从缠着虎口渗出来，顺着校服袖管流进叶淮领口，在锁骨窝积成温热的溪流。

    "抓紧。"他第三次把背上的人往上颠，帆布鞋底在雨后的青苔上打滑。叶淮垂落的小腿擦过垃圾桶锋利的铁皮，江厌猛地拧腰用膝盖垫住那道伤口，自己胫骨撞上消防栓发出闷响。

    十字路口的红灯刺破雨幕。

    江厌啐掉嘴角的血沫，直接蹬着护栏翻越隔离带。叶淮的额头磕在他后颈突起的骨节上，滚烫的呼吸突然有了哭腔："能不能别报警。"

    "闭嘴！"江厌咬肌绷出凌厉的棱角，湿透的刘海扎进眼眶，"再乱动把你捆电线杆上。"

    急诊霓虹灯牌在五百米外明灭。

    江厌的校裤右腿突然裂开——先前被三棱刺划开的伤口泡胀了布料。他踉跄着撞进灌木丛，荆棘在脸颊划出血线，却把叶淮护得连片落叶都没沾到。

    "你…"背上传来气若游丝的呼唤。

    "叫爹也没用。"他单手撕开自己的短袖，将扯下来的一块布料胡乱按在叶淮渗血的耳后。起身时左腿肌腱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硬是瘸着腿把人背到分诊台，才放任自己摔进等候区的塑料椅。

    护士推着轮床冲来时，江厌正用牙撕开葡萄糖冲剂。他抖得握不住纸袋，糖粉撒在叶淮染血的睫毛上，像给将熄的萤火虫裹了层蜜糖。

    "..."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发现掌心混着血与泪，"真他妈遭罪。"

    他找来护士要了一个毛巾毯批在他身上。

    视频到这里结束。叶叔合上了电脑。

    叶淮沉寂许久开口说到：“他人你？”

    “他们私下和解了。昨天中午就从派出所走了。

    叶淮点点头。嘴里含糊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做完笔录后，他感觉有点累了。

    可是他翻来覆去了好久，还是没有睡着。

    他撑起身体，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他抬头望去。

    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复古格纹衬衫，底下搭配着一条水洗蓝色直筒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与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

    “今天周一你不是要去上课吗？”

    “请假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江厌走到他身边，语气依旧淡淡的。

    “哦，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叶淮放下手机看他

    江厌点了点头，拉开了小桌板。一个墨绿色的保温盒被推在了他面前“打开看看。”

    “哦。”他慢吞吞的打开保温盒。

    打开的一瞬间浓郁醇厚的香气裹挟着腾腾的热气喷涌而出。

    干贝海鲜粥！他抽出勺子舀了一口。

    虾的鲜甜与贝类的清香在他舌尖上蹦迪。

    “好吃吗？”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少年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吃着吃着，叶淮突然想起些什么。

    他心不在焉的在碗里转着勺子.

    “那个…我们……能和好吗？””

    江厌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哦。”

    “还有，那个什么事我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江厌抬头，贱兮兮有一本正经的问：“哪件事，说来听听。”

    叶淮被这突如而来的戏谑打的猝不及防，脸颊一下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初春的桃花瓣被晨露轻轻打湿，透着一丝羞涩与不安。他的耳尖也悄然泛红，连带着脖颈都微微发烫。

    他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但那抹红晕却像是无法控制的潮水，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脸颊，甚至蔓延到了他的眼角，让他的眼神也显得格外闪烁不定。

    他给自己冷静了一会。确保自己没再红温。然后才咬牙切齿的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子很贱。”

    江厌假装思考了一下说：“没有，你是第一个。”

    叶淮刚平静下去的脸，又红温了起来。他匆匆说了句滚，然后将头彻底埋入碗里。大口大口喝着粥。

    这粥也不经喝，没几口就见了底。

    他从碗中稍稍抬起。露出一只眼睛看旁边的人。

    江厌看书的手一顿，便又继续翻页。

    片刻后，他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书。

    偷看他的人察觉到这动静立马将头埋入碗里。

    江厌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你别看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恼，却又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柔软。

    叶淮咳了两下，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问这粥哪买的。我下次也去买点。”

    “哦，这样啊。那不好意思。买不了。”

    叶淮：“？？？？”

    “因为那是我自己做的。”

    叶淮沉默片刻说：“那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好了。”

    江厌：“. . . . . .”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夜幕悄然降临。病房外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远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洒在空荡的走廊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叶淮靠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却莫名平静。江厌已经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海鲜粥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落在他的床前，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叶淮轻轻叹了口气，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窗外的风依旧在轻轻吹拂，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人感到无比宁静。

    他知道，有些事或许还没有答案，但至少此刻，他的心是平静的。夜色深沉，星光点点，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的风依旧在轻轻吹拂，带着夏夜的温柔，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