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吟松的眼神逐渐聚焦，姜无恙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起身，披上外袍，大步离开松竹殿。

    有了今晚这一折腾，裴吟松也睡不着了，就坐在塌上，对着一片黑暗的房间，不知在想什么。

    次日，裴吟松起床之后依旧在殿外比划了一个时辰后就回到内室中看书，窗外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裴吟松往窗外看去，木质的精美窗框框住的是一棵银杏树，叶片早已金黄，裴吟松隐约记得他出征时，京中的大树正值繁茂，绿的发亮。

    而如今已然万物衰败，秋风萧瑟...

    目光回到书页上，裴吟松却再也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他指尖轻点页面，思绪穿越时空回到昨夜。

    昨夜他因陈鹰萧之事迷茫，全然忘了姜无恙透露出来的另一个消息——武安侯府一家！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陈鹰萧吗？亦或者是姜无恙？

    裴吟松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脑中混沌无比，他闭上双目一遍一遍的捋着事情的原委。

    不多时，双眸猛然睁开，只不过裴吟松的眼中不是豁然、明亮，而是愧疚、黯淡。

    若不是他对陈鹰萧太过信任，他又怎会战败？又怎会被俘？父亲母亲和南希又怎会离他而去？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他，间接导致了武安侯一家的覆灭！

    心中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丝丝缕缕都泛着疼，汩汩的冒着血，一时间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只想等待一个机会离开这里，在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不回武安侯府，也不留在皇城。

    一个人在一个山野之地，了却残生。

    可当一滴清泪突兀的砸在书页上，眼中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时，他好像又不能这么默然了，谁会如此看淡，他又要如何看淡？

    ……

    下午，裴吟松吃完午饭后就躺在榻上紧闭双目试图午睡，实则是在猜想姜无恙的习性。

    是的，习性。

    他发现每一次他越反抗姜无恙便会更兴奋，像是某种莫名的征服欲，那如果他不反抗了呢？变得乖顺一些了呢？结果又是否又会不同？

    没等他细想出结果，一道熟悉且尖细的声音便强硬的闯入了裴吟松的脑海:“皇上驾到——”

    裴吟松唇角微微勾起，既然不知道结果，那就试一下吧！

    话音刚落，姜无恙就进来了，裴吟松刚准备行礼，姜无恙就挥挥手说免礼，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

    两人在桌旁落座，姜无恙让人上了一盘点心，他捏着一块递到裴吟松的嘴边，挑了挑眉。

    裴吟松忍住一巴掌给他手打偏的冲动，眼睛一闭，就着姜无恙的手将点心叼进嘴里，过程中嘴唇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御膳房做的点心味道真是无可挑剔，他一边嚼点心一边观察姜无恙的表情，只见姜无恙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随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就在裴吟松暗自庆幸自己猜的没错时，姜无恙接着就又说道:“过来，坐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裴吟松脸色一黑，刚想开骂，想起自己的实验，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起身，走到姜无恙身边，坐下，一气呵成，还顺带搂住了他的腰。

    果不其然，姜无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接着一把将裴吟松丢下去，暴怒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吟松，语气中带着嘲讽:“裴将军这就认命了？只是不配为一军之帅。”话罢便离开了。

    待姜无恙离开后，裴吟松站起身来，抖抖衣服，坐回桌边悠然自得的吃着点心。

    摸清楚了姜无恙的习性，以后他反其道而行之，还怕找不到应对之策？

    裴吟松心中暗暗想着。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