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依然明媚。初九起的很早,穿上之前去玲珑阁的衣服,精心梳洗打扮一番,还是一如既往的两个麻花辫随意的搭在肩上,垂到腰间。唯独与以往不同的是,发间那缕银色被她藏起。
林父见此情形,会心一笑:“初九丫头要出门啊?”
初九还在镜子前画眉,只嗯一声。
“陈公子来接你?”
初九又嗯一声,反应一下,“爹,你怎么知道是他。”
“哈哈,我的小初九什么时候这么用心地打扮过?”林父笑出了声。
“爹,我要出去了,今天可能会晚一些回来。”初九和父亲提前报备情况。
“陈公子还没来,你急什么,当真是女大不中留。”林父略带埋怨地说笑着。
“他今天不来啊。”初九解释道:“他本来是说要来接我的,我没让他来。”
“这是为什么?”林父不解。
“人家堂堂贵公子,天天跑到一渔家,早早晚晚的,让别人看见怎么说呢?”初九一脸含羞。
“这有什么的,你是他的未婚妻,他来咱家不也是正理嘛?”林父说道。
“好啦爹,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晚些回来!”说着,初九跑出家门。
时间尚早,街头只有几家起得早的早点摊,人没有很多,陈氏商行门口,寒冬早就候着初九到来。
“寒冬!”初九远远看见寒冬站在门口,招手示意。
“初九姑娘,来这么早?”寒冬打招呼说道。
初九笑笑说:“你不是也很早吗?”
“快进来吧,公子早就等着了。”寒冬把初九引进门。
这是初九第一次来珍宝商行,以往,别说踏进门槛,就在门口逗留都会被轰走,这次她也算是开了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鸟语花香,佣人忙碌碌走来走去,初九惊奇地打量着这个华贵陌生的地方。
初九随着寒冬的脚步继续往里走,内院传来刀剑的声音。初九有些惊慌,便出口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寒冬顿了一下,出言解释:“哦,初九姑娘,你是第一次到商行,对公子的一些习惯还不了解,我们公子每天早起都要练剑一个时辰。”
“噢,那我现在来会不会打扰到他,要不我一会儿再进去。”初九停下脚步,眼神犹豫。
寒冬看得出她的疑虑,看了看日头,解释道:“没关系的初九姑娘,现在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随我来吧。”
初九进了内院院门,陈允恩正在和寒秋练剑。初九随寒冬往里走,还未站定,陈允恩便看到了她。此时更加卖力地耍剑,寒秋一时间招架不住,手中的剑被击飞。
“小渔女,你来啦!”陈允恩收起剑,从院落中走到她身边。
“嗯,我看你们在练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初九低低头,轻声说。
“这是什么话,恰好时辰到了,”陈允恩匆匆擦过额头浸出的汗水,说道:“你再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咱们再出门。”
初九坐在内院一角的小亭子下,寒冬侍候在侧。
突然一红衣女子闯进内院,装扮华丽,不由分说走到初九面前,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初九愣愣地坐在石凳上。
寒冬看情形不妙,挡在初九面前,解释道:“不知陆大小姐驾临,有失远迎。这位是公子的贵客,林初九林姑娘。”
“贵客?什么贵客,我倒要看看这贵客是个什么东西!”说着一把推开寒冬,不由分说转手一巴掌打在初九脸上,霎时间,初九的小脸红肿起来。
初九还没说话,就被打了一巴掌,眼里含泪花,一咬牙站起身,一巴掌又给还回去。
“你凭什么打人!”初九厉声问道。寒冬愣在一旁,转身又要护着初九离开,初九偏不走,陆茗被初九一巴掌打懵了,因为从来没人敢惹这位陆家大小姐,更别说打了。
“你竟敢打我!”陆茗气恼不已,“晓晓,给我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精!”
晓晓正要出手,寒冬挡在初九面前,挨了一巴掌。
“寒冬,你别…”
陈允恩换衣服出来了,眉头紧皱,厉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看着两个女人的脸,还有挨了打的寒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拉着初九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
“寒冬,你做什么吃的,吩咐你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陈家还容得下你吗?”这话明显是说给陆大小姐听的。
寒冬正要解释:“公子,我…”
陈允恩随即转头问道:“陆茗,你怎么来了?”
陆茗见机挽住陈允恩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要贴到他身上,身前那两团柔软简直要跳出来,一个劲儿蹭着他的胳膊。斜看了一眼初九说道:“允恩哥哥,我来看你呀。”
陈允恩推开她,冷声问道:“你来看我,就这么对待我的客人?”
“允恩哥哥,是她,她对我不敬在先!”陆茗气急败坏,“所以我才打了她!”
初九站在陈允恩身旁,双手叉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陈允恩说道:“陆茗,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你看也看了,这就回去吧!”陈允恩开口逐客,转身拉着初九离开。
“允恩哥哥!允恩哥哥!陈允恩!”陆茗气愤不已。
“大小姐,我们走吧?”仕女晓晓小心翼翼地问道,陆茗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走!这一巴掌我迟早要讨回来!”
陈允恩拉着初九的手一路来到自己的房间。
“陈允恩,我…”初九低声,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陈允恩示意寒秋寒冬退下,随后心疼地抚了抚初九红肿的小脸:“我的小渔女,让你委屈了。”
“嗯”初九眼泪夺眶而出,她忍住了,没有哭出声音,只是很委屈。
陈允恩抚着她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下次了,你放心。”
初九略带抽泣的声音,从他的怀里冒出来:“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陈允恩低低头,正好吻到她的额头,他没有解释,只想,现在,把她按到自己的怀里,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那我算什么?”初九挣脱他的怀抱,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带恨意,死死盯着陈允恩。
陈允恩依旧是没有说话,瞬间吻上她的唇,他的吻那么霸道,那么强势,他在她的口里肆意地掠夺着,想要占有她的全部;而她,被激烈的进攻着,心跳加速,她简直不能呼吸,眼角流下晶莹的泪珠,她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双手抱住这个男人,开始给他回应。
“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小泪人,宠溺地说道。
“那她…”
“要是没有她来胡搅蛮缠,我怎么会这么快占领我的小渔女呢?”陈允恩环抱着她,轻笑说着。
“你…”初九不知怎么去说这个男人好坏。
“寒秋,去打热水来。寒冬,把我事先准备的东西拿过来。”陈允恩向门口寒秋寒冬招呼。
初九擦了擦脸上的泪,在陈允恩房间里左瞧瞧右看看,陈允恩跟在她身后,看着一边脸肿成包子的初九可怜又心疼,得知陆茗多么心黑手狠,流传果然不错。
“这些东西,我只在街头戏文里听说过,这次真的见到了,这是真的吗?”初九不可思议地问身后的陈允恩。
陈允恩在身后宠溺地环抱住她:“是真的,都是真的,等你过门,这些都是你的。”
初九挣脱:“什么过门,什么都是我的,我还小呢,今年九月我才十八呢!”
陈允恩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越来越确信这就是她,是他的救命良药。
“公子。”应声望去,见寒冬也肿着脸,抱着一精雕细琢的盒子,站在门口。
“放下吧,今天你就在家里吧,不必出门了,”陈允恩对寒冬说道,“还有,上个药。”
等寒冬出去后,初九噗嗤一声,笑了:“公子怎么不说让我回家,上药?”
“我的小渔女,你的伤当然是我来擦药了。”说着轻轻托住初九的小脸,大拇指摸了摸,又要凑上来。
初九闪过,“这是什么呀?”
陈允恩笑到,走到盒子前,坐定,一脸神秘:“你打开看看。”
初九一面看着陈允恩,一面打开盒子,惊呼道:“妆奁匣子!我只有母亲留下的那个,只不过没有这个精致。”
陈允恩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道:“这以后就是你的,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初九满眼惊奇,继续打卡妆奁,最下层映入眼帘的是那枚“瀚海之珠”,哦不是瀚海之珠,顶多算是极品鲛人泪,是陈允恩花千金在玲珑阁拍下的那颗,他已经将它镶嵌到了金钗上。
初九拿起鲛人泪镶嵌的金钗,满脸不可思议:“这,你不是给…”
“就是给你的!”陈允恩从她手里拿过来,摸索一下,继续说道:“不管是鲛人泪,还是瀚海之珠,只有你配得上它。”
初九腼腆说道:“你说的我,那有那么,珍贵,这太贵重了!”
“什么都没有你珍贵,今天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初九从他手中接过,仔细摸索着,一枚硕大滚圆的珠子镶嵌在足金打造的金钗上,雕刻着精致的祥云花纹,手指触过金钗钗身,一丝凹凸不平,细瞧,一个“林”字刻在上面。
“这是……”
“你的名字。”
“就叫……嵌珠流云钗吧,如何?”
“甚好!”话毕,陈允恩抬手拂过她额前碎发,轻轻把嵌珠流云钗插到她一侧的双麻花辫上。
初九看向面前的镜子,“这钗,真美啊,”这才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啊,我的脸怎么这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