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第一次见到变形怪是那年的一月，鲍比接到住在布鲁克林的一个朋友的电话，那会她妈妈还在费城某个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于是大雪纷飞的早上，她裹着毛毯窝在副驾驶，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拿着还热乎的卷饼。

    距离上次的小木屋事件已经过去许久，他们最近边转悠边解决的案子大多都是遗愿未了的鬼魂或生前执念太深的厉鬼，本想见见世面，可到头来见到的只有飘来飘去的怨灵。

    “好脾气丈夫突然施暴什么的……你确定这不是在婚姻中隐忍许久的爆发?”

    塞西莉亚无聊的扣着地图皱巴巴的边缘。

    “不止一个家庭这样，我们得去查查。”

    “就没有妻子暴起揍人的吗——”她拉长音调，边看地图边开始吃早饭。

    “如果不尽快的话，估计要有了。”

    他们呆的汽车旅馆距离布鲁克林并不远，开车到下午三点也差不多临近镇子入口，路上雪见小，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鲍比提前联系了那人，出来迎接的是个穿着黑色棉服留着胡茬的青年，他的金色卷发凌乱，脸上表情严肃，一副谈正事的模样，眼神率先扫过车窗落下后副驾驶上塞西莉亚的侧脸。

    他呼出一口白气，揉了下自己冻红的鼻尖，领着两人到了自己家开的汽车旅馆里。

    一楼是个小酒吧，壁炉里的柴火烧的旺盛，推门进去，热气和酒香就包裹了塞西莉亚冰冷的脸颊。

    四周都是木质的摆设，颇有旧世纪牛仔时期酒馆的感觉。

    周围吵吵嚷嚷，穿着围裙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穿过人群，几个看起来就是机车党的男人朝着她吹口哨，接过托盘上的啤酒。

    塞西莉亚跟在二人身后，小幅度的揉着冻僵的脸，在角落发现了两个看着有点眼熟的猎人，随后收回到处打量的视线，快走两步坐在鲍比身边。

    带路的那人叫威廉，有着不太明显的俄罗斯口音，他说镇子里最近总出现奇怪的事，比如他邻居家的丈夫本来是个很老实的保险公司员工，平时总是笑脸待人，和善的不得了，可自从一月份中旬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有时站在大雪里盯着别人家的窗户看，有时还能听到他妻子隐隐约约的求饶声。

    是人就能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奈何那人的妻子却总勉强的露出笑脸拒绝帮助，拒绝任何一个来过问的友人。

    威廉是在又一次看见那女人红肿的双颊后想起的鲍比。

    留着胡子的老猎人曾在几年前的夏天光临这个镇子，彼时，这里还只是个未开发彻底的小村落，威廉经营的酒馆兼旅店也只有一个双层小破屋般大小。

    吸血鬼的偶然到来让那失踪了不少居民，威廉是幸存者，也是悲剧的见证者。

    “你和乔安娜长得不是很像，小姑娘。”

    威廉给塞西莉亚要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坐在吧台前，亲自倒了杯威士忌递给鲍比。

    散着头发的姑娘用手捂着杯壁取暖，听了这话后错愕的抬头，灰绿色的眼睛里还带有刚睡醒不久的朦胧，威廉见状却发出一声轻笑。

    “我跟你妈妈以前见过，她在这小住过一阵。”他思索着停顿了一下，随后说。“她总说自己有个可爱的女儿还在上学，那会你可能刚十四岁…噢，我想起来了，你叫塞西莉亚，是吗？”

    “嗯，您跟我妈妈是朋友吗？”

    威廉像是被逗乐般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们只认识了一周多。”

    “威廉很健谈。”鲍比插话，脸上的表情有调侃也有怀念“他年轻时可烦人了。”

    “哈，鲍比，还是老样子的嘴毒。”威廉笑眯眯的拍了下鲍比的胳膊，随后又看向塞西莉亚。

    “你现在也才十七岁吧？也不去上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