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其实是上刑，虽然任朱的公司并不是一个只会剥削压迫的不人道场地。
但是元旦休假后上班真的比连上七天班还要难受，张柔就这样要死要活的和王力互相扶持进来打卡。
小晴好像一只丧尸碰了一下打卡机就狂奔到工位的椅子坐下，好像这是一个人的所有的最终归宿一下平静。
彭游其实还挺喜欢打卡的时候的，对他这种程序员来说，什么时候上班下班其实都一样。
虽然boss人性化，但是程序员的工作就是不人性化的，尤其是又招新后要带一些新员工。
小晴在工位躺尸，想着还没正式开工，想讲一个八卦时，今天是张柔先开口：
“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个办公区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晴最先应答：“我早就发现了，你们其他人还没发现吗？”
彭游带着的那个新程序员田秋傻乎乎地接小晴话茬：“小晴姐你发现什么啦？”
“有一种甜的味道，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流淌着！但这不是我们自身的味道！”
一阵沉默，或许大家其实都是风风雨雨，小晴就是那一个一亮起就晴天无雨无风的太阳。
小晴不满地撇嘴：“我这次可没乱说，等一下我看一下时间啊……七点五十五快到时间了！”
所有人跟着偷偷摸摸鬼鬼崇崇的小晴，溜到了办公区大门。
小晴拿张柔手机给自己手机打了一个视频通话，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能看见打卡区的一个角落。
众人沉默着跟着依旧做贼一样的小晴回到工位。
“既然小晴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偷窥，带着我们干嘛啊？”
智慧，是会时不时在一个人脑子里启用的。
小晴：“我没叫你们跟着啊。”
愚蠢，是会时不时在一群人脑子里响应的。
没有多快的讨价还价，因为视频那边出现了两个牵着手的男人。
一群人靠近王力拿着的手机，看清两人的脸时，内心当中来不及反应就听见那边的对话……
任朱把方皑背着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两张工牌刷过机器。
“皑皑，为什么不戴我们情侣戒指？”
方皑转过身将自己的工牌戴上，蓝色的带子。
“我真的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啊……”
方皑本来想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的，看着任朱看起来很可怜的受伤与委屈，即使知道这里有任朱自己夸大成分在，方皑也无法轻快无所谓的拒绝。
他转过身不看任朱，扫过公司人员简介表。
任朱……方皑……
“要真是想有一个表明我们是一对的身份的东西，那你弄两条一样的粉色带子。”
任朱看方皑看的职员表，这上面有什么粉色的元素吗？
但其实对任朱来说，是什么没关系，戒指相连或者手链都好，只要这是方皑喜欢的，并且是说明他和方皑是在一起的恋人的，那就都可以。
方皑拉过任朱，两人面对面地说：“好啦，你弄来这个，我就会戴上的，和你每天都一起戴着，乖啦~”
将任朱亲了一口，方皑就先进公司，公司现在人员又增加了，他还需要以一个身兼多职的管理身份，去看下新员工的适应情况。
看见方皑正准备推门，所有人迅速坐回工位装作一副很忙的模样。
但每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脑子里都在震惊这个关于公司的难以预料的发展！
方皑怎么会和boss谈上恋爱了？看这个互动，至少有一段时间了吧？
等任朱也进了办公室，一群人回过味来后，又把小晴围住。
张柔将小晴的手机拿回来给小晴，憋不住地主动问小晴了：“你咋知道的？就他俩的？”
小晴将嘴边含着的樱花味淡甜棒棒糖，一口咬碎接过田秋递过来的水吞下肚才吊死人胃口的慢悠悠说：
“那当然是因为！”
“小声点小声点！”彭游眼观四路地边给小晴向下挥手，明明是小晴说提心吊胆的却是旁观人。
小晴压低声线说：“因为我有眼睛啊。”
这句看似简单实则很有深意的话，好像唤醒了众人这些天的记忆。
王力有次在停车场看见方皑从boss的车上下来，他当时还以为两人又去哪考察呢……
张柔想起给boss交文件时，boss不小心掀起的记事本上写满了一页的方皑的名字，她还以为boss在想不通方皑的工作呢……
彭游记起来有次路过走廊，看到boss和方皑两个人脸通红的在说话，他还以为boss和方皑吵起来了呢……
田秋被迫联想起进boss的办公室时发现很多柔软的小装饰，当时问小晴姐，她说boss之前的办公室不这样的，很冷清的。还有一个ZA字母的立牌，他当时还以为这个ZA是指英文字母表首位和最末位呢……
小晴……小晴只是想说她有眼睛，方皑就住隔壁，再怎么想不注意到，还是会注意到这两人在一起了……
虽然过程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结论貌似是正确的。
全公司的人都开始注意起任朱和方皑的关系。
虽然任朱和方皑对这段关系也没有多大的掩饰。
这晚方皑下班回到家，小晴钥匙又掉在朋友包里了。
踏进方皑的家，小晴说实话感觉这里温馨了不少。
方皑给小晴热好一杯茶：“这次又掉谁的包里了？”
小晴捧着茶用着暖手：“你应该多问一个，还有谁的钥匙在我包里。”
她心里悄悄数着方皑的客厅里多了什么。
价格不菲的茶……但她估计方皑就没发现这茶有什么贫贱富贵分别，他都不用那套材质不错的茶具。
摸起来触感非常高级的抱枕……和租住房子自带的沙发真的天壤之别，方皑他对物质生活的也太不注重了。
一大堆新增的装饰就不提了，她刚刚进门时扫到半闭门卧室里那张合照了。
任朱亲吻着方皑……不愧是她5.2视力的双眼，真是明察秋毫。
不过小晴没有问这些事情，她问了方皑别的：“boss说十五号开始放年假，说让大家别堵在路上，方皑你回家吗？”
家人是一棵生长了十多年的巨木，而心中关于家的这块地方，方皑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遮风挡雨的休憩之所。
方皑想起永远忘不了的那一天，离家出走被暴雨锤击的那天，心里一遍遍被锤炼的那句话：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要再回去。
轰然倒塌的巨树下不再有谁的痕迹，方皑早就逃出去了。
就像每一句无意或者有意的玩笑话一样，方皑笑着说：“钱会回去的。”
小晴一听这话就知道，方皑不回家。
“那你要一个人过新年吗？”小晴随意地问，剖开了果篮里的一个沙糖桔吃着。
“很正常，可能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很多个……很多个一个人过新年的时候。”
一句玩笑话从最开始的愉悦语气变得苦涩。
小晴停不下地吃沙糖桔，觉得真挺好吃的，不知道是boss买的，还是方皑买的，还是boss和方皑一起买的。
小晴：“为什么，boss……直接说任朱吧，他不和一起过新年吗？”
方皑有些意外地看小晴，但是稍微想想小晴就住旁边，想不知道也有点难，毕竟谁都不知道小晴什么时候看窗外就发现任朱了。
“他有家人啊。”
小晴眼睛睁大了，呆滞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原来boss不是父母双亡啊……”
方皑想了一下，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好向小晴解释的，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小晴又开了一包饼干：“可是以后呢，任朱不可能一直不和你一起过新年的。”
“以后啊，我没有想那么远，或者说我真的很难想象我和任朱有什么所谓的以后。”
“你觉得自己抓不住任朱？”
“没有。”
“你觉得任朱抓不住你？”
“……也没有。”
“方皑你第一次谈恋爱？”
“对。”
小晴又开了瓶饮料，解一下口渴。
咕嘟咕嘟完大半瓶后，小晴又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没以后？”
方皑很自然地开始解释：“虽然现在我和任朱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我们都很喜欢彼此，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小晴开了客厅的电视，因为到花样女团节目的直播时间了。
两个人没有什么对这个事情有什么介意的，每次小晴赶着回家然后钥匙没拿到，然后在方皑这耽搁些时间后，小晴就直接在这看完再回去。
小晴说了一句，然后就不管方皑专心看电视了：“就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你才要相信内心中真正向往的可能。”
方皑进了阳台，看着夜空。
我心里真正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