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灯光比往日更加刺眼。

    许呦呦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腕上的疤痕。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窒息感，十几个女孩分散而坐，却默契地保持着令人不适的沉默。金敏至坐在正中央，正用卷发棒打理着早已完美的发型，时不时朝许呦呦投来轻蔑的一瞥。

    “最后一次选拔。”经纪人推门而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冰冷的节奏，“公司情况大家清楚，今天会有部分人离开。”

    许呦呦的指尖突然掐进掌心。她余光看到周劫琼的手在微微发抖，而坐在后排的林纳荣已经红了眼眶。

    考核开始

    一个接一个的练习生上前表演。甜美系的偶像歌曲、标准的女团舞步、精心设计过的wink和ending pose...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展现着最符合“女团标准”的模样。

    “许呦呦。”

    当她的名字被叫到时，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金敏至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啧”了一声。

    许呦呦平静地站起身，走到音响旁。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选择公司提供的伴奏，而是递上一张U盘。

    “我今天表演的是《Black to Black》。”她的韩语已经不带丝毫口音，"改编版。"

    音乐响起的瞬间，老师皱起了眉——这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女团风格。前奏是压抑的电子音效，像是被困在铁笼里的野兽在低吼。

    许呦呦闭上眼睛。

    “被乌云吞噬的合约碎片...”

    她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的丝绸，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可思议的穿透力。当唱到“镜中刺入我心脏的玻璃王冠”时，她突然抬手抚过右眼的泪痣——这个动作后来成为她标志性的舞台习惯。

    副歌部分，她完全颠覆了原曲的唱法。将街舞中的Breath Control技巧融入演唱，每个换气都精准卡在鼓点上，营造出近乎窒息般的张力。最令人震惊的是第二段主歌，她突然加入一段即兴的Beatbox，模拟出黑胶唱片卡顿的效果。

    “I drink the ink from broken pens...”

    唱到这句时，她的目光直直看向金敏至。所有人都记得上周的“意外”——许呦呦的钢笔在更衣室被折断，墨水染黑了她准备三个月的原创歌词本。

    “Contract ghosts in training room 10...”

    尾音落下时，许呦呦做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动作——她撕开了训练服袖口的线头，露出那道疤痕。这是她第一次公开展示这个伤口，也是她无声的控诉。

    死寂。

    然后，掌声像暴风雨般炸响。连一向严肃的声乐老师都忍不住点头，而坐在角落的舞蹈总监已经站起身记录着什么。

    但许呦呦的笑容很快凝固了。她看到经纪人在评委耳边低语，而金敏至正得意地晃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许呦呦上周和徐明好在便利店门口的合影，被人恶意P成了暧昧的姿势。

    练习室的灯光惨白，照在每个人紧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