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讨厌这种被情绪控制的感觉。我可以为任何事伤心,但这件事绝不能和爱情有关。”
序
我在刚上大学时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那个人,直到一个期末周的晚上。那是很平凡的一天,我在社团开完会后去了图书馆,然后回到寝室。因为是周五,我玩手机到很晚。却在马上要睡觉时刷到一个博主,他很有意思。
我本不应该对这样一个博主产生兴趣,可我还是强忍困意看完了他每一个视频。鲜少给人发私信的我甚至删删改改地给一个刚刚关注的博主发了一小段话。第二天的我不太明白前一天的我是什么心理,明明是追星前入坑都要半年的性格啊。直到下午,博主发了一条旅行vlog。
我无法形容看到视频那一瞬间的心情。有开心,有激动。对一个刚刚认识且从未在我现实生活中出现的博主产生此类情绪是一件很怪异的事。
我低下头写英语作业。可是一个人影像线一样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脑子。“原来是故人之姿啊。”我自嘲。
“今天中午回班还是去宿舍?”刘园园对我说。此时的我们刚吃完中饭,正在考虑是回班还是回宿舍。
高中的我是典型的妈宝女,早早办了走读。宿舍虽没有我的床位,可我的朋友们都很欢迎我去她们床上躺着。
“宿舍吧。班里趴着腰酸背疼的。”高一的我不假思索道。一开始还以为我会每天回宿舍午休,直到某天下午。
欧阳燕一屁股坐在我前面同学的位子上,扭头说:“周明琅,你今天中午没回班真是可惜啊。”我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表示我在听。
她接着说:“今天中午来咱们班的那个小红帽可帅了!白白净净的,好像还是3班的班长呢。”我闭着眼回应:“噢噢噢好帅哦。”欧阳燕并不在意我的敷衍,献宝似的掏出一个作业本,从背面翻开给我看:“你看,这是我们今天中午传的纸条。”我低头看了一眼,嗤笑:“这字儿像屎壳郎刚吃完饭在地上爬出来的。”颜色也像。
欧阳燕急了:“你别看他字丑,人长得很好看呀!”彼时的我并不知道未来我会和这位小红帽会发生什么,只是应着,低头看纸条。
“他叫什么?周什么?”
“周漾。春水荡漾的漾。”
“我看你倒是春水荡漾。”
“周明琅你可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以后看上哪个男生!”
话是这么说,可真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对帅哥不感兴趣的我却莫名回班。
讲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本干净的数学必修一课本和一本当时很火的言情书,还是下册。
我开始怀疑欧阳燕的话。“难不成帅哥也看言情?这都看到下册了,挺感兴趣啊小伙子。”我腹诽着。原谅我当时浅陋的思想,可说真的,那时的我身边没有看言情的男孩子。再加上他学期快要结束却依旧空白的数学课本,我对他的印象是一个不爱学习的男性。后来慢慢变成一个不爱学习的帅哥、一个不爱学习的学霸帅哥。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我撇撇嘴去了洗手间,回来时周漾已经坐在讲台上了。我看着矮矮窄窄的一个人窝在讲台桌后,真心实意地对欧阳燕感到疑惑。“这哪儿帅了?”
我开始后悔回班了。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翻杂志。突然讲台上一个低沉男声----我以为他是鼻炎----说:“那是大炮的衣服吧?我穿一下。”我抬头看见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件长款羽绒服。
“那确实是大炮的衣服没错。可是兄弟,大炮一米九比你高那么多你穿上…”我还没来得及想完,周漾站起身来。
到现在我想起来当时的场景都会觉得惊讶:一个186且肩很宽的人是怎么把自己窝成看起来只有一米七瘦瘦窄窄的样子的?!他穿上大炮的衣服坐回讲台后面。我却无法从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接下来的一周我都选择中午回班趴着。
周六中午。这时的我们已经熟悉到可以说上几句话了。
他说:“明天我就不来了。”我坐在一众姑娘中间抬头盯着他。欧阳燕问:“怎么了?”他说:“我们只当一周小红帽。明天就结束了。”
大家叽叽喳喳地开玩笑:“啊怎么办好舍不得你啊要不然你转来我们班算了。”刚上高中的时候我总是装作很冷酷不苟言笑的样子,这时候也笑着随着她们说。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小声点,”他笑着:“一会儿领导来了我可保不住你们。”我正好看着他,他也正好看着我。我说不清当时的感觉。
在知道周漾不会来了后的第二天中午,我本应该去宿舍。可当刘园园问我的时候,我还是走上回班的路。那天回去的早,我在走廊和刘园园说着话慢慢悠悠地晃着回班。
我踏入后门。
因为雾气的原因我的眼镜被摘下来放在口袋,一片模糊中我站在后门愣愣地看着讲台上坐着的周漾。他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视线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和我对视。
我无法估计时长,只是觉得模糊的他看了我很久。我拍拍刘园园:“讲台上那个是周漾?”刘园园点点头:“是吧。”欧阳燕窜过来:“是周漾,他今天再看一天班。”
“昨天他的执勤时间不就已经结束了吗?”
“对呀,但是下一个班好像有事儿今天来不了了。”
那天我并不觉得那个对视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心底突然冒出的欣喜有多么奇怪。
直到现在我才发觉,那个对视是一个契机,一个我开始三年暗恋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