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应该是从这里离开的。”老管家豪尔赫指着东边的一扇窗子说,“爵士和特里亚特进屋时,这扇窗户就是开着的,少爷的仆人保证在他离开前,这里都关得好好的。”
杰弗里还在想信件的事,听了这话,抬起了头,窗外有一颗高大的雪松,就像一个天然的梯子。
他走到窗前,探头往外望去,从这里到地面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六米,下面的庭院中,几个仆人正在火灾的余烬上干活儿。
杰弗里发现,窗台外面钉了两根粗粗的钉子,拴着一副绳梯,如果不探头出去,从屋里很难发现,而雪松的枝干上也有些可疑的擦伤。
“这也是凶手留下的?”杰弗里怀疑道,钉子上锈迹斑斑,看起来可不像昨天才钉上的。
“不,这是少爷留下的。”老管家苦涩地摇头,好像吃下了满把的黄连,“今天早上我们才知道,少爷有时会在夜里偷溜出去。”
现在倒好,被外贼钻了空子。
杰弗里仔细检查了两扇窗户,没有找到从外面破坏的痕迹。
“哈维少爷昨晚出去过吗?”他问。
“没有,探长先生。”豪尔赫摇头说,“少爷会提前告诉仆人,让他收起绳梯,等到他回来再放下去,不然巡逻的仆人准会发现。梯子恐怕是凶手逃走时放下的。”
“那两个仆人是在哪儿被袭击的?”杰弗里问。
“就在庭院里,他们负责看守稻草棚。夜间的守卫听到枪声之后,马上吹响了哨子,提醒各处的人员提高警惕,那两个仆人说他们听到哨声后不久,就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起火之后,守卫不得不分出人手来救火,我想,凶手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跑了。”管家说。
杰弗里皱起眉头,一个孔武有力的罪犯,身上还带着枪,他有些担心周边其他人家的安全了,必须尽快把凶手缉拿归案。
“你听说过字条上这个名字吗,豪尔赫先生?”杰弗里问。
“不,从没听说过,看起来像是海上来的,会是牙买加吗?”豪尔赫说。
“很可能。有人了解哈维少爷的男女关系吗?”
“少爷的男仆可能知道,我已经叫他在外面候着了。”
“劳烦请他进来。”
管家走了出去,然后领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年轻人进来了,正是少爷的男仆雅克莱尔,他又高又瘦,还张了一张窄长的脸,活像个竹杆子。
“你在哈维少爷身边多久了?”杰弗里问。
“两年半。”雅克莱尔说。
“他有情人吗?”
“有。”
“有叫海伦的姑娘吗?”
“好像没有。”
“他和情人们的关系怎么样?有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吗?”
“那倒是没有,先生,少爷处理得……很完美。”
“你听说过乌鸦船长吗?”
“没有,没听说过。”
“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在房间睡觉,斯蒂夫可以给我作证。”
“他是?”
“这儿的伙夫,我们俩住一个屋。”
杰弗里见豪尔赫微微点头,就继续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哈维少爷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最后一次上楼来,给少爷准备了酒和烟草。”
“这是哈维少爷的东西吗?”
杰弗里指了指那瓶大麻。
“是的,先生,它被用来和烟草搭配使用。”
“哈维少爷经常用这东西吗?”
男仆偷看了一眼老管家,低下头说:“是的,已经有两年了,但是少爷只是把它当作助眠的药物。”
“哈维少爷有睡眠障碍?”
“对,他经常无法入睡,只好借助这东西。”
杰弗里露出怀疑的神色,男仆没有说实话,即便一开始是为了睡眠,现在也应该变了性质。
“还有人知道这事儿吗?”他问。
“应该没有。”
杰弗里点点头,接着问:“你知道哈维少爷外出是去了哪里吗?”
“大概是镇上的妓院和赌场。”
“昨晚你离开的时候是几点钟?
“九点半。”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他有赌债吗,得罪过什么人吗?”
“在牙买加,有些赌场会找上门,在这里,好像没有。”
“没躲着什么人吗?”
“哦,少爷有时会带情人去树林里,那也许是他在这里的情人,也许是从镇上召来的娼妓,总之有一个很讨他欢心的女人,那时候他不要我伺候,我想他是在躲着所有人。”
“你见过她吗?”
“没有。我只知道她是金发,事后我在少爷的衣服上发现了金色的长发。”
“你还能想起更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事吗?”
“没有了。”
“他最近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吗?”
“这……我不知道。”雅克莱尔茫然地摇头。
杰弗里沉吟了一会儿,说:“谢谢,你可以走了。”
男仆走后,杰弗里和西德也下了楼,路过育婴房的时候,他们看到保姆正陪着两位孙少爷晒太阳,哈维豪森没有孩子,这是爵士的女儿蒂娜小姐和女婿布里耶先生的子嗣,两个小男孩儿安静地趴在摇床里,正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