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祁晚意用力抠了抠自己的喉咙,恨不得当场吐出来,祁云深这小子,又给她来阴的,无论如何,还是先吐为敬。
“别,我逗你的。”
顿了一下手,祁晚意怔住停下来思考一番,紧接着还是接着抠咽喉,信他还不如信财神爷当场显灵。
“是有毒,解毒的药,笨蛋住嘴,你可千万别吐了。”
祁云深大手一伸,抓住了正在作乱分子,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解释缘由:
“难道,你就没闻到帐篷奇怪的熏香吗?”
“我。。。”
晚意这时候才开始认真回忆刚才的情况,被引路的士兵带进来时,确实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不难闻,和平常的也没什么两样,但是更多的,则是被祁云深这小子给吸引了过去。
比起这,祁晚意觉得他身上的血腥味更甚,直接盖过这小小的异样之处。
“那你说,这是什么毒?”
“不清楚,但是,就是有毒。”
祁云深一进来就浑身泛疼,闻到此香薰,反而会加重本身有伤口的人,还好他备有包解万毒的丹药,这是之前一个他有恩的人送给他的,总共三颗。
“我,真佩服你的自信。”
还以为他信誓旦旦,就以为他真的有把握,没想到,居然半桶水的门外汉,啧啧啧,就差点要感恩涕零,跪谢救命之恩了。
祁晚意摇摇头,长吁了一口气,鼻子尖萦绕的血腥味越发清新明显,
罢了,既然搞明白他没给她下毒,那,当务之急当然是。。。
“那你呢,还不赶紧去包扎伤口。”
“没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好。”
祁晚意放弃对抗,一时乖乖点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待祁云深认领带走。
“???怎地,突然开窍了,竟这般听话。”
准备上来搀扶带祁晚意回去的祁云深,霎时顿住了脚步,站在她面前,微微垂首,开始认真观摩起祁晚意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此刻脸上那副,乖巧得任人拿捏的乖孩子模样,不对劲,变脸太快,着实太怪。
“我...”
祁晚意一时无奈,欲言又止,憋了一会,还是一口气炮语连珠,不留余力:
“我才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怕你,会死在我前头,让我这个眼瞎的替你收尸,别想得太美了你。”
祁云深愣了一会,才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什么,无奈地的语气,略微宠溺地微微点头,开口应道:
“好好好,你大可放心,我现在人还没逝,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走吧,把手给我。”
祁晚意听到他的保证后才缓缓伸出了手,心想着,只要他不随意作死,她的安全就依旧有人保障,而其他的事,都没有生命安全更重要。
祁云深左手揽着祁晚意的胳膊,俩人互相扶持着,一步一步走回去,默默无言。
难得的是一路上,祁晚意安静了不少,祁云深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向祁晚意一副放空沉思的模样,心不在焉。心里不禁想逗弄一下她。
“吓我一跳,祁云深你怎么了,你想干嘛?”
“我见你似有心事,连走路都在发呆,你有话,直说便是,不要藏着掖着。”
“其实我想。。。”
祁晚意眼里闪烁则复杂的情绪,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被祁云深开口抢了去:
“你就算说出来了,我也不一定答应。”
“......”
见她面色不好,祁云深故作轻松的口气,同她开了开玩笑,缓解一下沉默的氛围,不曾想,她依旧面色凝重。
既然她不是担心她自己,那就是——他了
一想到这,祁云深心口仿若突然被人压了一块大石,有些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连带着搀扶着她的手,也慢慢拉开了不少距离,
“没事,只要我人还没死,你这个不称职的哥哥,也会尽力护你,在这一点上,我答应过你...父亲。”
“嗯。”
祁晚意只是点点头答应,眨了眨眼,然后又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去问祁云深,
“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
“......”
好家伙,原来都是他想太多了,而对面这丫头根本就没那意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声好气地说:
“我刚才说,你真是个拖后腿的笨蛋。”
“...那谢谢老哥的‘夸奖’了。”
听到祁晚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自谦”,祁云深更是十分嫌弃地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刚放开的手,见她走路变得踉跄起来,又默不作声上前拉着她的袖口衣摆。
“其实我想问的是,哥,这第一次大战你有什么收获?”
“比如?”
祁云深挑了挑眉,瞧着祁晚意,嘴角上扬问道:
“你是说内鬼?”
“嗯,知我者,老哥也。”
回想起那时候山穷水尽,祁云深精疲力尽倒在一帮兄弟士兵的血泊里,闭目躺着一动不动,在外人看来好像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而一个身着友军的士兵,见状,趁着祁云深虚弱不备,欲行刺杀害,却被祁云深一脚踢翻,反被他压制在地上,持刀抹脖质问他身后之人是谁,对方却在
这也不过是暴露出来的其中一个,其他暗地里角落的,又何止这一个。
“抓到一个,不过,还来不及交代幕后主使,就去见阎王爷了。”
祁晚意顿住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向祁云深问:
“兜兜转转,每次的结果都是这样,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彻底底地解决,离开这里,为何要打战,为何要你死我活,我,我好累啊,祁云深,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不,是我如今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
祁晚意将内心掩藏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了,没有藏着掖着,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还不如就趁现在,直接摊开了掰碎了讲清楚。
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得这么深沉透彻,祁云深微扬的嘴角顿住,面色一怔,认真地看向祁晚意。如此直白地表达对未来的担忧,开诚布公地对他诉说,让他一惊。
“明白了,我理解你此刻的想法和心理,所以,今夜,我会重新与你洽谈,现在你是先乖乖回去睡一觉,等我处理好伤口,再回头来找你谈谈,好吗?”
在听到祁云深信誓旦旦的回复,内心慢慢恢复温暖踏实感,起码不会再是胡思乱想,惴惴不安的。
“嗯,我等你。”
到了帐篷休息处后,青黛上来接应,本想恭迎祁云深一块进来,而祁云深却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小少爷,要简单的清洗一下吗?”
看到祁晚意身上蹭到祁云深身上的血迹,青黛赶紧打一盆水去给她擦拭干净,再不洗洗,就彻底干涸成血渍了。
又是给祁晚意准备晚饭佳肴,亲手喂饭,各种忙前忙后,默默相伴无言,在青黛收拾完,准备退下
“无碍,青黛,你也忙一整天了,下去休息吧。”
“这灯,还需要熄灭。”
“无碍。”
想起祁云深还要过来她这说事,祁晚意开口朝着青黛吩咐:
“没事,灯油点着,另有用途。”
夜晚灯火摇曳,帐篷门外有两士兵看守着,祁晚意等困了,忍不住眼皮子一开一合。
“谁?”
还没等祁晚意反应过来,就被捂嘴。
“在这说话不方便。”
一抹淡淡的血腥味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祁晚意养过神来。
“你...”
听到耳旁熟悉的声音,是祁云深,让祁晚意此刻高度警惕的心神,一瞬间放松了不少。
“来,爬上来。”
祁晚意伸手,顺着他的后背爬上去,双手牢牢交叉抱紧祁云深的脖颈。
祁云深背着她,骑着马从跑去了离开军营好几里地的河边上。
月光倾泻,清冷微凉,两人一马坐在湖边河堤岸上的干草丛堆上。
“应该没人了,你说吧,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呢。”
祁晚意轻轻擦过被风吹过的发丝,难得耐心等待,等他主动提及,静静地盘腿坐在地上。
“你好好待着,别动,在此地等我一下。”
“噗通!”
一声响,好似有人落水,祁晚意一时有些茫然。
“???”
怎么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下水了??要不是她知道祁云深会游水,落水她也没法救人。不是,怎么突然就下水,是想捞鱼?不对,晚饭时间早过了,不可能。
就在祁晚意胡思乱想,想着要不要大喊一声,招人来救“落水”的祁云深之时,祁云深从水里冒出来,上了岸。
“你摸摸看。”
“这是什么?”
祁云深伸手拉着祁晚意的一只手,过来摸摸他掌心上的物品。
“冰冰凉凉的。”
“是玉石吗?”
“是玉牌。”
“这是谁的?和你想对我说的话,有什么关系么?”
“正确地来说,是前代将军的诉状,是一块红色的,滴血的诉状玉牌。”
听到了后,祁晚意的手立马弹跳收了回去,完全是被吓的。
“你的意思是,能当铁证,把这一帮蛀虫如数全部踢下来吗?”
“不能,当然不能,你倒是一如既往天真呢,我的好妹妹。”
祁云深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那你跟我说了个空气么你......”
“可是,就这一块,也成不了铁证如山,再者,山高皇帝远的,就算我们亲自送达到圣上面前,也不能作为直接掰倒他们的关键。”
祁晚意有些泄气地说,她知道,这就是这世界的运行规则。
“可若是,这血色玉石碑上有万贯黄金宝贝呢。”
“!!!”
祁晚意一瞎子来了精神,顿时耳聪目“明”起来,眼睛就差闪着金光,一脸兴奋地问道:
“真的假的??”
祁云深手掌收回巴掌大下的石碑,颇为得意地对祁晚意说道:
“那当然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