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真诚

    少女漫的情节是骗人的,完全没有心跳加速,害羞紧张的感觉。

    至少在我和太宰之间,那些浪漫的情节从未发生过。我们的相处更像是两个老朋友,没有那些夸张的情感波动。

    可能也有我和太宰不是少女漫男女主的原因,牵手只是单纯的牵手。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悸动,也没有那种脸红心跳的羞涩。

    两个人并没有牵手太久,微弱的光线就从前方透过来,照亮我们脚下的道路。

    太宰稍微松开手,我配合地放开,手指从他的掌心滑落。

    经过仔细的观察,那股光线是守卫的手电筒发出的。光线在黑暗中晃动,偶尔扫过我们的藏身之处。他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的环境,只是机械地晃动手电筒,完成一项无聊的任务。

    守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黄色,像是久未见光的枯叶。

    脸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上面布满血痂。手指纤细而枯瘦,拿着一把手.枪,指甲里积满污垢,指甲盖下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粉末。

    他靠在墙边,不时地打个哈欠,因为地牢布局的特点,他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任何真正的威胁。

    太宰低声问道:“你相信我能抢到枪吗?”

    他在说什么废话,别说是抢到枪了,他还能毫发无伤。

    “相信。”

    太宰擅长隐藏在黑暗中,他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位守卫,抓住枪。

    守卫显然没有预料到突然的袭击,身体一晃,使太宰轻而易取推开守卫。他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太宰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站起身,将枪握在手中,手指熟练地按下弹夹,确认里面的子弹。

    砰——

    一枪毙命。

    好轻松。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身法,我可能会产生“我上我也行”的盲目自信。带着太宰逃离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谁?”其他守卫瞬间僵住,手电筒的光束猛地晃动一下,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太宰借着死角又开出数枪。

    子弹以惊人的速度飞出枪膛,穿过空气,精准地击中守卫的额头。

    头骨被击碎,碎片四散飞溅,混合着鲜血和脑组织,

    脑浆从伤口处汹涌而出,像是被搅动的糨糊,呈现出灰白色,夹杂着血丝和细小的组织碎片。

    一部分脑浆溅到周围的墙壁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血迹。

    他们大多……不,他们全部和刚才死去的人一样,皮肤蜡黄,颧骨凸出,活像死人。

    同样在地下组织工作的加布里的颜值现得极为难得,以一己之力拉高组织整体颜值。

    除了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年轻人长得能看。他还有着未消的稚气,刚刚从少年步入成年,脸色没有别的守卫蜡黄,对比之下,反而勉强称得上是红润。

    “对不起,请不要杀我。我也是被迫的,大哥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年轻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向太宰求饶,死死闭着双眼,看都不敢看他一下。

    他的身体在颤抖,蜷缩成一团,仿佛即将被狂风卷走的落叶。双手紧紧抓住地面,想从这冰冷的地板中汲取一丝力量。

    我想看太宰的表情,真转头看去后,注意力全转移到被溅到的血液的脸。

    很脏,很恶心。

    我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仰起头,这样我可以更好地清理他的脸。

    太宰不自在地别过脸。

    我用从守卫那边顺走的布料尽量轻柔地擦拭,生怕弄疼他。鲜血在布料上留下鲜红的痕迹,像是盛开的花朵。

    脸上的血迹被擦得差不多,但他的脸上仍然残留着一些淡淡的血迹。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那边的年轻人的声音有着哭腔,颤抖得让人听不清。

    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当然可以了。”面对那人的求饶,太宰依然神情悠闲。

    年轻人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哽咽:“你……你答应了?”

    太宰简单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当然,你真心愿意,我怎么会拒绝呢?”

    年轻人就猛地扑倒在地,身体因为过度的激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不断地磕头,泪水和泥土混在一起,糊在他的脸上,充满了感激:“谢谢,谢谢!我会记住你的恩情,我会报答你,一定会的!”

    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从死亡边缘被拉回的喜悦,他几乎无法自控。

    太宰没有回话,只是拉起我的手,将一样东西并合在我的手中。

    咔嚓。

    恍惚间,我听见枪上膛的声音。

    他的手是冰冷的,好像怎么捂都捂不热,离去后,手中只剩下金属机械质感,我再熟悉不过,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想法。

    那种冰冷,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更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寒意。

    我顺着他的动作垂下眼帘,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手中正握着一把手.枪,冰冷的金属质感紧紧贴合着我的掌心,仿佛已经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似乎即将扣下板机。

    那把枪,通体黝黑,没有一丝光泽,却散发着一种冷冽的光芒,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带来的凶器。

    另一只手正放着一些子弹,它的表面光滑而冷硬,把枪比作地狱的凶器,那子弹就是从地狱中带来的死亡种子。

    太宰轻声细语:“杀了他吧。”

    我觉得他做的对。

    要是留下活口,对我们的逃离只有坏处,很难说会有好处。

    我无法辨别那如附骨之疽的心情是什么。

    可能是为年轻人没有天赋的可惜,可能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罪恶感,也可能只是悲哀罢了。

    我对天才有着极高的包容度,或许是因为我也想要成为那样闪闪发光的人吧。

    有天赋的人干有天赋的事情,比如说我对学习新语言就有天赋,就专门系统学了外语。

    而没有天赋的人,凭着热爱,竭尽全力干没有天赋的事情就是纯浪费时间。

    年轻人就不是天才,他没有任何天赋,在这种时候只想着求饶,没想过自救。

    怎么还有比我蠢的人。

    我被迫拿起手.枪。

    手指轻轻触摸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冷冰冰的触感让心里一紧,手.枪的重量在我手中沉甸甸的,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这种陌生的触感既陌生又让人不安,血液在我的手心积聚,手心里微微出汗。

    我的心跳在耳边咚咚作响,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着我的理智。

    “瞄准目标。”太宰几乎咬着我的耳朵说,呼吸热热的,拂过我的耳畔,一阵酥麻。

    我抬手,手臂微微颤抖,离目标距离不到10米。

    也许我应该瞄准心脏,我想,瞄准头部的话,到时候脑血浆喷射一脸很恶心,而且瞄准头部我不太敢开枪。

    “相信我,这样才对他好。”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一片惨白。

    只是二次元的角色罢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只是一个角色,一个虚构的存在。

    所以不论什么出格的举动都被允许。

    手.枪慢慢向下滑动。

    他想明白了,闭上眼睛,等待着致命的一击。泪水还在脸颊上滑落,但不再是恐惧的泪水,而是解脱的泪水。

    只是角色罢了。

    他只是一个角色,一个没有真实生命的虚构人物。

    即使是杀人,倘若是为了活下去的话,我应该也不算个坏人吧,

    所以杀掉也没有关系。

    手.枪对准了左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我的手指缓缓扣在扳机上。

    没有人会说我做错了。

    就这样……

    我闭上眼睛。

    开枪。

    杀死他吧。

    砰——

    我的思绪在那一刻,好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熟悉的画面,时间倒流,回到充满回忆的教室。

    教室里,贴有校规的墙壁,滴滴答答的粉笔,老师转过身来环绕周围喊着我的名字,同学下意识看向我所在的方响。

    我撑着桌子站起身,抬了抬眼镜,看向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周围的景象开始摇晃,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想我应该面对我最后的审判,我应该受到惩罚,我罪孽深重,我……

    可惜我面对的不是美好的地狱,不是残酷的天堂,更不是所谓公正的法庭,我看见了那人的尸体。

    子弹贯穿他的身体,惯穿衣服,飞向后方,他仰面倒下,稍后鲜血才慢慢流出,衣服被鲜血浸透,我脸上已是粘稠的血液,温热而刺鼻。

    尸体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瞳孔失去往日的生机,剩下一片空洞。

    他就这么平静地躺在那里,嘴角微微张开,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呼喊什么,但声音却永远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他曾叫喊过,挣扎过,但都没有效果。

    这具尸体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猫咪是一个,Kurokawa是一个,刚刚被太宰杀害的又是几个。

    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血液,不是第一次听见枪响。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还想了一些别的什么?

    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太宰最后抬起双臂,环住我的腰,给了我一个冰冷的拥抱。

    “你很有天赋。”他这么说。

    太宰仿佛在诉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他说我现在的表情非常吓人,不,准确来说我现在没有表情才吓人。

    他说我有当杀手的天赋,因为我一击就命中了目标的心脏,还有极佳的心理素质。

    他说如果死在我手上,估计一点痛苦也没有,就能奔向死亡女神的怀抱。

    他说……

    他还说了什么来着?哦,他说他对我更感兴趣了,希望能快点看透我。

    我紧紧回抱他,什么也没说。

    已经无法仔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具尸体的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

    我拉起太宰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迈开腿奔跑,急切想要到达外面证明一些什么。

    我跑向楼梯。

    每一步都重重地砸在楼梯上,回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我奔赴自由而去,但似乎又不仅仅是为了如此,只是凭着直觉,靠着一股执念支撑着身体在往前跑。

    来人在一看到我们就集体刹车出一连串急促的日语,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重肃杀起来了。

    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来,我必须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我感到恐惧和绝望的地方。

    我这才想起来呼吸,心猛的跳动,如快濒临死亡的病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哪边?”话说出口,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左。”

    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穿越者奔跑,挥霍,不知疲惫,感觉不到腹部的疼痛。

    四周景物模糊成色块,像是被涂抹过的油画,失去了原有的轮廓。

    法庭上,检察官出言:“手.枪上有她的指纹,监控有她罚罪的录像,旁边有多位目击证人,这还有什么可辩论的!?”

    她的话砸在法庭的每一个角落,无法忽视。

    “异议!”另一边的律师猛地站起,拍响桌子,“她杀的不是人,只是个二次元角色,甚至连重要角色都不是的炮灰!她没有杀人!”

    法庭上一片哗然,检察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肃静,肃静。”审判长的声音在法庭上响起,她敲响法锤,“请双方保持冷静,法庭将根据事实和法律进行公正的审判。”

    审判长的目光扫过全场:“根据法庭调查的结果——”

    黑暗中,我举起手.枪,一枪又一枪击中目标,枪身在振动,但我的手却稳如磐石,花费一只手拉着太宰也丝毫不影响我换弹的速度。

    砰——

    假的。

    “太宰。”

    砰——

    都是假的!

    “无论你怎样,我永远爱你。”

    砰——

    我躲开一颗子弹。

    不要再靠近我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能无论我怎样,都不会讨厌我。”

    砰——

    穿越者带着太宰穿过人群,踩过多具尸体。人群在她身边流动,像是被风吹散的云雾。

    穿越者奔跑着。

    世界也朝着她奔跑。

    她打开双臂,世界终于与她相撞,风在耳边呼啸,光与热在身边交织,冷与风在脸上划过。

    外面是什么?

    是没有太阳的天空,是没有温暖的夜晚,是没有希望的郊外。

    海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咸咸的海水味和淡淡的腥味,夹杂着细小的水珠,打在脸上。

    外面黑压压一片人群,手中的武器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缓缓向我靠近,压缩我的生存空间。

    我被包围了。

    我试图后退,但身后是追赶上来的另一片人,无路可退。

    风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像是母亲的手在抚摸着我,又像是恋人的呼吸在耳边低语。

    我紧握的手.枪在手中颤抖,最终,我缓缓松开手指。手.枪和子弹从手中滑落,落在冰冷的地面。

    我松开太宰,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没有反抗的意图。

    云层缓缓移动,露出了半截皎洁的月亮。四周白蒙蒙的发出一圈光雾,透过稀疏的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过于明亮的月光下,我得以注意到领头人的样子。

    那人身姿挺拔,深棕色的头发,脸上散布着雀斑,穿着剪裁合身的西式礼服,黑色的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他是加布里。

    “太宰,做的很好。”加布里整理着领带,敷衍地夸赞太宰,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上头的人非常暴躁,时不时催促,这次就连我也保不了你了。亲爱的埃默拉尔德,该把它交出来了。”

    他照顾到我不会日语,特意把对我说的话换成英语,其实大可不必,我还是会简单的日语。

    话罢,加布里伸出手,示意我把他口中的东西交到他手上。

    我不在意原主偷的东西,也不在意太宰故意被关入地狱的目的,更不在意太宰背叛我的原因。

    太宰没有改正错误的习惯,就已经很乖巧了。偶尔一点小恶作剧无伤大雅。

    我只在意一件事情。

    他们只想活抓我,我便大胆回头看向太宰,不甘心地问:“我杀人了吗?”

    “嗯。”他不紧不慢摊开双手,“你杀了人。很多人哦。”

    “天生的审讯直觉,完美的夜视能力,极快的反应速度,一枪毙命的射.击能力,极佳的心理素质。”太宰像法庭上的审判长,一一宣读我的罪行,宣判我的判决结果,“伊泽桑是犯罪的天才呢。”

    我好像看见检察官、律师、目击证人和审判长都是“我”,不同时期的“我”。她们站在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

    “根据法庭调查的结果,”身为审判长的“我”声音高亢,“被告人被指控的罪行虽然在现实中并未造成实际伤害,但其行为已经构成了对法律的严重挑衅。因此,法庭判决如下——”

    “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无法见到自己的家人,无法再成为自己,无法写出美好的童话……”

    “儿戏!简直是儿戏!”不知是哪个“我”先起的头,她指着我,“她应该被死刑!应该下地狱!”

    “大家”异口同声:“对!她应该被死刑,应该下地狱!”

    我被逼得频频后退,跌落悬崖。

    “Le diable est mort!①”她们呢喃。

    “Le diable est mort!”她们叫喊。

    “Le diable est mort!”她们欢呼雀跃。

    法锤敲下。

    ——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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