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大家做一道数学题:

    已知:玩家一共八人(四个自己人两个没进【框】两个失联,被萱渟坑死的“肖郎”也不计算在其中),现在萱渟十分倒霉的遇到了另外五名【玩家】,在萱渟持有两把枪的情况下,请回答以下两问:

    ①:她杀出重围的概率有多少?

    ②:如果逃跑,需要多少m/s?

    答:0%和没法跑。

    在她举起枪准备扣扳机的时候对面先兜头给了她三棍子,眼镜都掉地上摔碎了,吴萱渟营养不良+血友病的小身板自然打不过对面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她的发带成了束缚自己最好的绳索,对面五人两女三男,闷她棍子的是个沉默寡言的黑发老兄,绑她的是个红发女郎,这姐们还顺带拿走了吴汀给她的两把枪。

    遭了。

    吴萱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更何况柿子只能挑软的捏,尽管血流满面狼狈不堪,但她还是张开嘴死死咬住了红发女郎掏她枪的手臂,任凭对方如何怒骂哭喊和捶打也不松口,牙齿撕扯着皮肉,鲜血滋润她干涩的唇。

    队友过于凄厉的嘶喊让黑发老兄看不下去了,又给了吴萱渟的嘴一棍子,这动静跟打一只疯狗的嘴筒差不多,她的嘴唇被牙齿磕破,可她仍然紧咬不放,并不尖锐的牙齿硬生生从那女郎小臂上撕下一块肉。

    “谁家养的小畜生?!你想死直说啊!”红发女郎怒不可遏,她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叫嚣着要弄死她这个小畜生。

    可笑。

    失血过多带来的头晕目眩是吴萱渟最习惯最熟悉的情况,发带材质光滑绑不住人,她快速挣脱后拿起枪毫不留情的给了黑发老兄手腕一梭子,那根棍子掉在地上的瞬间她的第二枪爆了红发女郎的头。

    “砰!--”

    血花溅上她宛若恶鬼的面。

    “Bodhisattva …blessings.”她抹了把脸上的血,这句梵语混着齿间的血腥,风吹散了枪口的硝烟,离她第二近的黑发老兄捂住手腕上的伤,用眼神示意剩下的三名队友捡起棍子再给她一棍,吴萱渟握住枪的手在发抖,她气息不稳,可还是拼尽全力又开了一枪。

    可惜,歪了,这枪轰碎了黑发老兄的左耳让他cos了一把梵高先生,其他两人做鸟兽散,仅剩的那个姑娘还有点良心,拉着疼痛难忍的老兄跟上了那两个队友的步伐。

    跑的还挺快,吴萱渟在心里说,她想捡起地上的发带和另外一把枪,可头一歪结结实实的倒在地上,红发女郎的血和她自己的血彻彻底底弄脏了她的衣服,浓郁的血腥味和焦糊味险些让吴萱渟吐出来。

    好恶心。

    真的好恶心。

    自己恶心,这也恶心。

    得不到治疗的下场只有死,吴萱渟不想死,求生欲和肾上腺素刺激她强撑着精神和身体爬起来继续前进,腹中的饥饿感迫使她回头看了眼红发女郎死不瞑目的尸体,道德底线因为接二连三的刺激彻底崩坏,她张开嘴又默念了几句梵语,用牙齿撕扯下几块人肉揣进口袋,双手合十,冲着对方坑坑洼洼的尸身拜了拜,合上了她涣散的眼。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紧急避险造成损害不负责任,天晓得她一个理科生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记得滚瓜烂熟,吴萱渟咀嚼着血肉,哪怕反胃想吐也捂住嘴强迫自己咽下,她心里计算着殷水镇现在的路况,一步一步的向镇口的小桥走去。

    不管如何,先走出去再说。

    【框】外。

    吴汀猜的没错,赵庆和孟芸那两个倒霉催的家伙确实没进去那个副本,只不过情况要更惨烈些,当金牌助理小赵从昏迷中幽幽转醒时孟芸同志早就不知道把多少个飞蛾当菜砍了,此时正坐在用飞蛾尸体点燃的篝火堆旁取暖。

    “哟,醒了?”

    赵庆摸了摸自己钝痛的后脑勺,骂骂咧咧的:“妈的,到底是谁给了我一棍子?让老子发现了非得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曾经排行榜第三,黑冥,还有那谁,排行榜第十二,炽瑰,就那给了景姐一刀的红毛,别想了,咱俩打不过,报仇的事交给阿汀和小乐。”

    赵庆:……

    虽然内心里弄死那俩的呐喊让他无法冷静,可副本人数已满他也进不去,小赵只能自认倒霉,踉跄的起身坐到火堆旁边,火焰里飞蛾扭曲的人脸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孟芸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唱起了一首无聊的童谣:“六个小朋友啊手挽手,在黑夜里啊到处走,走过了血海与诅咒,走过了梦境与乡愁--”

    “五个小朋友手拉手,”赵庆也拍起了自己的手,嗓音带着些哽咽:“在阿哥的坟前涕泗流,他长眠不醒血四溅,阿姐她说死亡不再有--”

    “四个小朋友走啊走,”他们的语气逐渐沉重,语调也不似之前轻快:“带着阿兄和阿姐的尸骨,迈向明日的欢与愁。”

    “我们是火种,我们是希望,我们肩负理想和坚强,梦会碎,恶不藏,走过这道弯就回家找妈和爸。”

    “美梦成真,美梦成真……”

    “未来无限好。”

    这首童谣是他们【C计划】组一块编的,吴汀当时还叫吴萱渟,那厮嫌幼稚死活不愿意唱,但现在就她哼的最多,这死货口是心非的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不得不说,她也够尽职尽责。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

    吴萱渟从未觉得自己能点背到这种程度,绕了一大圈发现桥断了不说,还又遇见了那四个人,她回头看了眼被红色油纸伞覆盖的河面,又看了看手里抄着砖头的黑发老兄,食指搭上了扳机。

    三步之外,枪快,三步之内,枪又快又准,她克服着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双手端稳枪扣动扳机,这次幸运女神不再眷顾,她的虎口被后坐力震得撕裂,左臂和手腕也脱了臼。

    板砖毫不留情的拍上了她的脑袋,吴萱渟在倒下前死死抱住黑发老兄的腿,张嘴想故技重施从他身上也撕下一块肉来,可对方显然比她这只小菜鸡还要狠,拿起枪抵住了她的额头,表情带上了些许得偿所愿的笑。

    “吴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妈的。

    又是她结的仇。

    两把枪一共有二十八颗子弹,他手里的那把起码还剩八发,吴萱渟隔着针织衫握住了第二把枪,寻思就算死也不能死的那么难看,哪成想黑发老兄轻敌,没开枪,反而扯着她跟拖死狗似的往镇里拖:“想当年……”

    “砰!--”

    “Bodhisattva blessings……”

    子弹贯穿后脑勺,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和骨头烧焦的味道消散在风里,吴萱渟呛咳着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她甩了甩头,被血迹糊住的眼睛看向了仅剩的三人。

    “你们……谁想先死?”

    队伍里仅剩的那个姑娘是没有骨气的,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另外两名男性眼神短暂的交汇后踹了那姑娘一脚,梅开二度继续跑,吴萱渟掰开黑发老兄的手拿回自己的枪,捂住皮开肉绽的脑袋缓步走向姑娘,故意吓唬她,嘴里发出“砰”的动静,把对方吓得眼泪汪汪哭爹喊娘。

    这个目前能留,从她之前能把黑发老兄带走的举动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心软的,吴萱渟也不管她现在这包子样到底是不是装的,反正若有反心,杀就行了。

    “会包扎吗?”

    周玲玲本以为自己死到临头,哪成想人家给了自己台阶下,她忙不迭的点头,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帮这个小女孩包扎脑袋和虎口上的伤:“再不出去你会感染的,这里太脏了不利于你恢复。”

    “嗯。”小女孩冷静的点了点头,抬手把枪口对准了她的腹部,周玲玲心乱如麻,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吗?

    人是利己动物,人只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举动,濒死的威胁是最好的助燃剂,吴萱渟垂下眼,茶色的瞳反着血液的红,她的表情中流露出属于这个年龄段女孩该有的脆弱,身体歪倒在周玲玲,气若游丝的求她能不能带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救世主心态作祟,周玲玲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她把吴萱渟垂下的左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她往勉强还剩些楼房建筑的乾卦处。

    “小妹妹,你不敢睡啊,和我说说话。”医者仁心,周玲玲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些有的没的,吴萱渟握紧拳头,虎口上刺痛的伤让她清醒,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目前的处境。

    她的身份是新娘瑶娘子的“表妹”,换算下来也算半个殷水镇人,所以纸人对她态度较为温和,除了那个偷穿嫁衣的丫鬟,它应该把自己和吴汀弄混淆了,虽然它没说全乎,但吴萱渟也得到了些关键信息。

    她的生辰八字在殷喜神手里。

    就算按天干地支换算,她在大雪那天降生,天寒地冻冻死了屋外的鸟雀,应该算不上什么好命,名号里带“喜”的神用生辰八字无非就是牵红线,可吴萱渟认为祂给自己拉个阴亲配个冥婚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现在还有一点,瑶娘子的婚礼在清明节这天举行,可她进镇时一点喜气都没有,那么只能是在夜晚举行仪式,吴萱渟抬起头,天幕中悬挂的血色残阳似乎没有一点想要落下的趋势,它仍然“注视”着她,注视着蝼蚁卑微的反抗。

    她想,自己也许需要一块表。

    *

    《囍》这个副本是吴汀进入【噩梦】时的第一个新手副本,难度不高,十七八岁的年龄加上她的头脑应该很轻易的就能通关,不过可惜的是,一个被生父囚禁在精神病院两三年不见阳光还断了条腿的瘦弱姑娘单枪匹马玩不过神的把戏,吴汀落下了一个巨大的把柄在这关的boss手里。

    “卿瑶,好久不见。”

    穿着血红嫁衣的殷喜神把玩着自己手中缩小版的殷水镇模型,上面的玻璃穹顶裂了一个大口,她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语气幽怨:“你又搞坏了我喜欢的东西,小【救世主】。”

    “这次,我想要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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