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开学季，三中迎来了新一批的高一学生。
面对新学生，学校理所当然的要搞点事，刚开学就来了一次摸底考。
郭丽带了这届的高一六班，翻着名单时还对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说：“哎，这个路曲歌是今年中考市状元吧？还好来咱们学校了。”
而且还在她的班。
郭丽难掩喜色，等着这次摸底考路曲歌一鸣惊人，结果……是她大跌眼镜。
路曲歌，总分加起来没有别人零头高，年级倒数第一。
郭丽不敢相信，去看了路曲歌的原卷，甚至查了考场的监控。然而得出的结果就是，卷子是她的没错，也是她自己答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如此惨不忍睹的分数……
监控显示，每科考试路曲歌都只写了三分钟之后就开始在试卷上写。
对，分秒不差的三分钟。三分钟后不管做到哪都立刻停下来转写在卷子上。
三中的考试一般都是发分开的试卷和答题卡，最后只收答题卡，试卷学生自己拿着。所以不管路曲歌把卷子划拉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
她写了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折好写满的卷子压在胳膊底下，然后趴下睡觉。
每场考试都是如此。
郭丽简直要气吐血了。
只能说有得必有失，虽然状元很叛逆，但是还好年级第一仍然在她的班里。
桑然，中考市第二，和路曲歌仅仅一分之差。
虽然已经九月，但盛夏的燥热仍未散尽。课间教室里很吵，大部分同学都在忙着认人结交朋友。
路曲歌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头埋在桌沿低头玩手机，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放着古风歌曲，婉转的戏腔盖住了喧闹。
上课铃打响，郭丽很准时的三步并作两步走上讲台，“啪”一声把手里的一摞名单卷子课本全拍在讲台上。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路曲歌不动声色悄悄摘了耳机藏起手机，然后若无其事地扶着脑袋看向窗外。
嗯，树真绿。
郭丽环视了一圈教室。刚开学几天，她人还没认全呢。
“这次摸底考……”
全班一片寂静。
“整体不错。尤其让我们恭喜桑然同学，年级第一。来，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坐在第二排靠窗的女生站起身来。
路曲歌分神扫了她一眼。她只能看见背影。
乌黑的头发扎成平常的低马尾，背影显得比较单薄，撑在桌子上的手和一点点侧脸都很白皙。
桑然在掌声中淡淡地微笑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
“然后咱们班的第二是沈迟宴同学，第三是宋依夏同学，都起来认识一下。”
一个坐在倒数第二排，高瘦的男生和第一排的女生站了起来。
沈迟宴人挺帅的，班里也有不少人关注她。宋依夏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生，刚开学几天基本把班里的人认全了，跟谁都能唠起来。
郭丽又絮絮叨叨几句，终于，属于路曲歌的还是来了。
“哪位是路曲歌同学？起立”
路曲歌悄悄叹了口气，从最后一排站起来。
在郭丽眼里，这怎么也不像不良少女的样子。
半长不长的头发剪成了狼尾发型，凌乱随意地搭在肩上。五官虽然好看但是凌厉，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不管怎么样，该骂还是得骂：“路曲歌同学，这次考试你完全没有发挥出你应有的水平。可能你有别的什么理由，但也不能这么消极对待考试啊。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路曲歌“乖巧”地点点头。从小到大办公室她待得比教室还多，早习惯了。
“还有，你坐桑然旁边。”
郭丽把座位“大改革”了一下，最后桑然和路曲歌坐在第二排靠窗位置成了同桌。
桑然抬头看了一眼新同桌，然后继续埋头写作业。
她以为，路曲歌那种是不学无术等着继承家业的大小姐，所以才能肆无忌惮。
她还正犯愁呢，怎么和老师委婉表示自己并不想要这个同桌。
结果……旁边的人目不斜视，直接忽视了桑然，从包里掏出一本高二数学习题册开始做。
桑然余光注意到后，眼睛都瞪大了点，悄悄盯着习题册封皮看了三秒，确定她没看错。
真的是高二数学。
所以……她嫌弃的是个学神？
桑然顿时就不想换座了。
不过听说路曲歌这次不是年级倒数第一么……还被叫去办公室了，这和人设很不搭啊。
到底是单纯装还是隐藏实力？
接下来的一节数学课，郭丽在讲台上奋力讲着卷子，而路曲歌拿出了试卷。
试卷上写的满满当当的答案，答题卡上却是一片空白，只涂了几个选择题。
桑然注意到，她只在老师说答案时扫一眼卷子，讲评时头都没抬，专心做着自己的题。
直到下课，桑然没看见她对卷子做过任何改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实力上满分。
下课铃一向，郭丽就带走了路曲歌，还一并要走了她的满分试卷。
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办公室里郭丽的咆哮：“你不是全会吗？！能拿满分为什么不写答题卡上？！你难道不知道吗？！”
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的差点就能出自她的六班，结果这孩子……
路曲歌低着头站在郭丽面前，一副乖顺的样子。
办公室其他老师被吸引了注意，来看路曲歌的卷子，一开始还能笑笑劝郭丽别生气，看着看着就没话说了。
答案完整，过程严谨，无可挑剔的满分试卷。
老师们都笑不出来了，这孩子逆反心理实在有点大。尤其是她耀眼的状元光环，就更显得事情严重。
郭丽只当是小孩子想表现的与众不同，借这种机会表达对考试的不满，骂完之后又苦口婆心地劝：“考试是对你们的锻炼，有这个实力干嘛不大大方方拿出来呢？”
全是套话，路曲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表面上认真受教，心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多年磨练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郭丽大概以为真的说到她心里了，眼看快上课了才满意地放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