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奥拉站在斯内普新房间的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新买的床单和窗帘，转头对身后的斯内普说：“我们现在开始？”

    斯内普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一本刚买来的新书，木讷地点了点头。尽管莉奥拉的语气轻快温暖，他的肩膀仍然微微耸着，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来吧，西弗勒斯，”莉奥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袋子放到床上，“我们先把这些东西布置好。我需要你帮我一点忙，毕竟这些家具可是你挑选的。”

    斯内普抬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似乎在评估她的话是否可信。他慢慢走进房间，环顾四周：书架已经整齐地摆放在墙边，书桌靠近窗户，窗外的冬阳洒进来，落在还未铺床单的床垫上。

    “这是你的书桌，”莉奥拉走到窗边，拉开了一点窗帘，让更多的光线涌进来，“看看，光线很棒。以后你可以在这里写作业、看书，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哦，也许还能给你的魔药笔记腾出地方。”

    “我……谢谢。”斯内普低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书的封面。他仍然不太习惯这样被照顾。

    莉奥拉笑了笑，拿出床单开始铺床。漂浮咒可以做到让床单贴合床垫，但无法做到让它没有褶皱。莉奥拉看了斯内普一眼，

    “帮帮忙，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脚也挪到了莉奥拉的对角，和她一起扯着床单。

    这是个简单的工作，没费什么力气他们就铺好了床。莉奥拉将枕头拍了拍，让它变得更松软些，放到床头。她甩了甩魔杖，将旧窗帘缩小卸下，“好了，西弗勒斯，现在轮到你了。新窗帘你自己挂上去吧，其他的东西也都交给你了，我要歇歇了。”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来，接过她递来的窗帘布。他踮起脚，将窗帘的一端固定在挂钩上，然后低头看着布料在手指间滑过的纹理，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它……确实不错。”

    “当然不错，”莉奥拉笑道，“你有眼光嘛。”

    斯内普沉默地忙碌时，莉奥拉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瘦弱却固执的男孩，思绪不禁飘回了自己的第一世，说来也怪，每次她回忆时只能记起上辈子的事，再往前就记不清了，只有最开始的那次，那些和死神签订契约的画面，好像刻在她生命里一样清晰。

    那一世的她费了很大力气凑齐了传说中的死亡圣器——老魔杖、复活石和隐形衣，谁都以为这只是个童话，她也不例外，想要找到圣器也只是为了自己病态的收集癖罢了。

    但当她将三件圣器摆放在一起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莉奥拉·普威特，”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你很走运，欧比图斯今天心情不错，应你的召唤而来。你有什么愿望？”

    莉奥拉抬起头，看向那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或许不应该称之为人了。

    那团东西飘渺的像是一团烟雾，在烟雾中心突兀地睁开两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如同报丧鸟的悲鸣，没有丝毫温度，只看一眼莉奥拉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烟雾的背后漂浮着一柄镶嵌黑色宝石的镰刀，那是死神的象征。

    “这不可能。”莉奥拉有些惊慌，她试着自己镇定下来，但只是徒劳，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她的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她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恐惧。“这只是个传说！”

    “欧比图斯宽恕你的冒犯，和那三兄弟一样，欧比图斯许诺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那双眼睛饱含恶意地盯着莉奥拉，

    “我……我要永生。”莉奥拉咬紧牙关，直视着他。

    死神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很好，”他说，“那么，欧比图斯和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你将获得重生的能力，每一世都将带着过去的片段重新开始。”

    莉奥拉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阵不安。“代价呢？”

    “欧比图斯最近很好奇爱。”死神轻声说道，“游戏的终点设置为爱，如何？”

    莉奥拉沉默了片刻，最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接受。”

    死神用一种莉奥拉听不懂的语言吟诵了一段长且复杂的咒语，他短暂的中断了一下，“伸出你的手。”

    莉奥拉伸出左臂，一缕烟雾飘到她的手臂内侧，像河流汇海那样融进去了。

    死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一挥手，周边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片刻后，他消失了，只留下莉奥拉站在夜色中，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有左臂内侧的鸢尾花胎记印证着那场梦的真实存在。

    “莉奥拉？”斯内普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嗯？”莉奥拉回过神，看向斯内普。他正站在窗边，窗帘已经挂好，目光有些疑惑。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问。

    莉奥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喜欢这里吗，西弗勒斯，你的新家？”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柔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身上的戾气已经快消散干净了。他的房间，他的新家。

    书桌上，一盏小型魔法台灯正散发出柔和的银光，灯罩上雕刻着星辰图案，每隔几分钟就会自行移动，仿佛微缩的天文仪。

    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新书，其中几本封皮会偶尔自动翻开，像是不矜持地邀请谁去阅读。

    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盆能随着日光移动叶片的魔法植物，叶子上点缀着小小的光点，仿佛萤火虫在跳舞。

    床上铺着深绿色的床单，与窗帘的颜色相呼应，边缘还绣着细致的银色花纹，显得典雅又舒适，“你一定是个斯莱特林。”莉奥拉摸着下巴说。

    “斯莱特林很好，我妈妈也是斯莱特林的。”斯内普的眼睛有些黯淡，他想起了蜘蛛尾巷。

    莉奥拉摸了摸斯内普的头，没说什么，她也因为回忆起之前的事而有点忧郁。两颗同样黯淡的心是没有精力分给另一颗一点欢愉的，好在其中一个还有点别的东西分担他的注意力。

    莉奥拉简单交代了斯内普怎么使用一些魔法家具，自适应身体温度的淋浴、会说话的镜子、蹦蹦跳跳的冰箱……新奇玩意很快就占据了斯内普的整个心，他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嘴角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莉奥拉和斯内普说了晚安，关上了他的房门，回到自己的卧室，筋疲力尽地躺了下去，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