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主

    众人抵达南越皇城的时候,恰巧偶遇新晋状元游街。

    春风得意,银鞍白马。状元郎一身鲜艳红袍,丰神俊朗,城中百姓无不惊叹艳羡。见到太子等人,他也不胆怯。施施然下马,恭敬行礼:“新晋状元裴韫南,见过诸位。”

    平白无故被拦了路,谢清珩原以为太子会恼怒。却未曾想,裴承乾眼带笑意,宠溺地将手搭在状元郎的肩上:“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随便一考便是举国无双的状元及第。”

    清珩吃惊讶异,这才仔细端详起这位状元郎的容貌,果真和太子有几分相像。如出一辙的妖媚凤眼,优越卓绝的完美骨相,即便是扮起男装来也毫不违和。虽然他说话刻意压低了声线,但还是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清越悦耳。

    “南越三公主裴韫南,是国君早逝的柔妃所出。虽为庶女,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权贵胄数不胜数,也就只有沈淮序敢这般当众议论公主。

    而谢清珩却感慨于南越民风如此开化:“原来你们南越女子,竟也可以科考入仕吗?”

    “若真如你所言,那三公主也无需扮上男装了。”沈淮序否认得决绝,“但她此番作为,却也恰恰是为了天下女子。”

    裴韫南用自己的状元皇榜,换取南越女子入学堂读书。她虽然骄纵任性,却懂得以己度人,为女子谋福祉。

    前世谢清珩与这个三公主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对她的事迹也鲜有耳闻。如今亲眼目睹裴韫南高中状元、胸怀家国,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敬佩。从前南越不过是北周东南方的一个小国,却在数十年内国富民强,最后甚至一举战胜了曾经的六国之首北周。能教养出这样出类拔萃的公主,南越皇帝定是一位贤君明主。

    沈淮序仿佛猜到谢清珩心中所想,附耳低语:“南越想要实现的,是一统中原的旷世伟业。太子品性再低劣不堪,单论他的治国才学也可以稳坐储君之位。”

    谢清珩为和太子保持距离,刻意走在了队伍的后列,却还是被裴韫南一眼发现。她娇艳明媚的脸庞上尽是欣喜,亲昵地挽住谢清珩的手臂:“这位想必就是我的新嫂嫂吧,果真是令人见之难忘。”

    裴承乾对她的说法极其满意,眉目里是少有的温和。看得出来他当真极为宠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为她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戾气。

    “国书上只说是联姻,具体是和谁成婚尚无定论。”霍祈年带着醋意冷嘲热讽,“三公主还是不要太早改口为好,免得坏了北周长公主名节。”

    裴韫南生气不悦的时候也是像裴承乾一样微眯凤眼,她并不待见小侯爷霍祈年:“世子家是武将出身,不懂国书所指也是情有可原。既然所言是嫁入南越皇室,就必然轮不到你这侯爵之家。”

    裴韫南说罢,便不再理会霍祈年。她亲昵地牵着谢清珩的手,为她介绍着南越皇城的风土人情。谢清珩纵使恨太子入骨,也没有迁怒他人的道理,因此也不好抗拒裴韫南的热忱。

    周遭百姓见此,只觉得郎才女貌,戏文难见,纷纷放弃了让新晋状元郎成为自家女婿的想法。

    按照宫里规矩,他们本应该直接入宫面圣。结果才入了第三道宫门,便被太子裴承乾的生母——百里皇后派人拦住了。

    “皇后懿旨,北周长公主入凤仪殿训话,其余人先行面圣。”皇后的贴身宦官扯着嗓子高喊。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裴韫南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何在这时候派人阻拦?”

    宦官并不多言,只是重复着皇后的话:“皇后说,先婆媳,后君臣。因此请北周长公主先入凤仪殿聆听教诲,随后再入宫面圣。”

    这是明摆着跟南越国君唱反调了。

    百里皇后是在逼迫谢清珩此刻,在君权与凰权中二选一。

    若她选择君权,太子裴承乾继位后,得罪了未来君姑的她只会下场凄惨。可若是她选择凰权,必定会因此惹怒南越国君,成为众矢之的。

    前世抵达皇城之时,谢清珩早已被太子蛊惑了芳心,一门心思嫁给裴承乾。百里皇后早已看出她的愚蠢痴情,因此不屑于有所作为。此刻的试探,想必也是知晓了谢清珩对太子的反感抵触。

    谢清珩从腰封上摘下象征公主身份的玉牌,递给宦官:“劳烦大人将此物交予皇后。”

    “北周长公主是打算违抗皇后懿旨吗?”宦官皱眉,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

    谢清珩依旧不卑不亢,沉声道:“国书已下,两国联姻已成事实。可我此刻并未嫁入南越皇室,因此唯一的身份也只是北周的嫡长公主。既为他国公主,何来婆媳之说?”

    “你……”宦官气急败坏,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击。

    “得罪了百里皇后,你以后可要谨小慎微一点。”霍祈年一边将身上的佩剑卸下,交给守宫门的御林军,一边低声嘱咐谢清珩,“自从柔妃死后,陛下就再也没有去过凤仪殿。帝后不睦,导致了双方的党争从不停歇。我听父亲说,百里皇后扶持外戚,试图颠覆君权至高,实现帝后分权而治。这种对权力充满野心的危险女人,长公主还是敬而远之一点为好。”

    谢清珩闻言不语,心中却暗下决心。

    她所要的,绝非帝后分权,而是独揽朝政,一统江山。

    百里皇后这样的政客,固然危险,却也值得尊敬。

    “好嫂嫂,你难道不想嫁给我皇兄吗?”裴韫南迟疑道。

    “女子此生若只为相夫教子,那三公主又何必科考入仕?”谢清珩说完此话后,便头也不回迈向下一个宫门。

    层层叠叠的巍峨楼宇越过,众人终于看到了拙政殿的宫门。

    南越国君裴衡坐于皇位之上,贵不可言。他虽然已至不惑之年,挺拔体态却不输给任何人。本该含情脉脉的狐狸眼中尽是天威不可侵犯的庄严肃穆,这点倒是与太子不同。

    “韫南,你也该嫁人了。朕已经为你寻到了合宜夫婿,择日成婚。”

    “北周嫡长公主谢清珩,入宫为妃,位同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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