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周有一柄世代相传的天子剑。
世代君王,不曾离身。
剑身通体流转着淡淡的寒光,剑刃锋利无比,剑格之上,雕刻着繁复而精致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遨游九天。
世代的颐周君王对这柄祖传的天子剑极为珍视,而现在,这一柄剑出了鞘,剑尖被压在楚云戟的左肩。
寒光凛凛。
陆长川饶有兴致地持剑指着楚将军,他文武双全,握剑很稳,右手握着剑柄,半分都没有抖动。
“楚将军可知道,一年之前,将军于潭州射朕一箭,那一箭射在朕之左肩,差点让朕废了左手。”
闻言,楚云戟长长的睫毛突然一颤。
是的,他想起来了。
潭州,两国交界之境,当年楚云戟用兵如神,两个月之内逼退颐周三十五万大军,且一箭射穿君王左肩。
陆长川看到楚云戟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君王俯身,贴在楚云戟耳边轻笑:
“这可怎么办啊?楚将军,朕实在心里记仇,若是不能千百倍从楚将军身上拿回来,那这一年之恨,也算白恨了。”
楚云戟漠然:“既然陛下是因为此事,楚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个表情可没有刚才那个好。
——陆长川恶劣地想。
君王挑眉,眉骨锋利:
“朕不如将你用这天子剑钉在床榻之上,将你日夜奸、淫,至死方休,以作补偿,将军以为如何呢?”
适才楚云戟已然猜到了陆长川的言下之意,他也并不意外如今君王说出这残忍又恶劣的话。
楚云戟只道:“……还请陛下善待楚关俘虏。”
“你倒是还念着他们的好,可惜,楚关并不买你的账——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送到朕手里的吗,嗯?”
陆长川手里还拿着剑,非要在此时此刻挖人家伤疤。
君王就是这样的脾气,若有人叫他不爽,那陆长川必须要叫那个人百倍奉还。
对于楚云戟,他就是要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一年之前,潭州之境。
黑云如墨,城墙上,旌旗猎猎作响。
楚云戟身披一袭黑甲,骑着一匹雄壮的高头大马,他的黑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那时的陆长川,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具备挑战的猎物——极其性烈刚强、驯服起来必然意义非凡。
那时本就战火纷争,战鼓雷动,喊杀声震天动地,楚军如潮水般向潭州城涌来。
陆长川不得已败走潭州城。
却听耳后破风声袭来。
“嗖——”的一声。
长箭划破长空,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陆长川而去。
陆长川虽反应迅速,挥剑格挡,但那箭矢却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肩甲,深入骨肉。
他身形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仍强忍着伤痛,立刻撤兵。
战火烧天之时,君王回头一看。
只见楚云戟神色冷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楚将军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犹豫,这样的他,实在是叫人既敬畏又愤怒,让陆长川忍不住想要撕碎他那冷酷的面具,看看面具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灵魂。
那一箭之威,让陆长川记到现在,日日夜夜抓心脑肝,恨及心肺。
如今这楚将军,虎落平阳,陆长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来也是唏嘘,楚关的朝堂一向混沌,党争从来不停,贪官污吏如山多,别说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了,哪怕是军饷也有克扣的。
就这样还能养出楚云戟这个战神来,也算得上时势造英雄,真是时也命也。
不过很可惜,也只能养得出这一个战神了。
而楚云戟现在也已经因为楚关战败,被楚关新继任的小皇帝用十二道圣旨骗入皇宫,五花大绑的绑了,马不停蹄地一路关了囚车,最后送到了陆长川床上。
且看楚关,君王软弱又无能,文武之臣,不过是窝囊一群,饭桶一帮。
连陆长川都想对楚云戟说上几句可怜可叹。
不过他对楚云戟的同情也不过那么一丁点而已。
与陆长川的恶劣相对的,楚云戟这个阶下囚却显得格外平静——与其说是心如死灰,倒不如说是只能承受。
楚关送来的的千百俘虏,都是楚云戟自己的楚家军。
楚云戟就算是自己千刀万剐,也会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哪怕被陆长川持剑戳着左肩,楚云戟也不曾挣扎半分:“若是如此,能让陛下消气,那自然是好。”
“消气?”
陆长川嗤笑一声,又说一个送劲,那柄天子剑就被他直直的刺了出去——
楚云戟本以为自己当真会被钉在床柱子上,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争——”
只听那天子剑刺破木料的声音。
楚云戟转头一看,他身上的捆捆红绳被割开,而天子剑并未伤他一分,只是刺到了床柱子之上。
“将军,当年可真是心狠,那一箭实在是让朕疼了半个月。”
陆长川勾唇笑道,手上却一点点的把楚云戟身上的红绳给收了起来。
他只是觉得这样绑着确实不太方便,只有一个姿势,玩也玩不尽兴。
说句实话,软筋散和红绳大可不必同时用。
君王伸手揽住楚将军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的健壮身子,趁机在那大胸肌上摸了两把,又过了过手瘾,捏了两下楚将军劲韧的腰身。
顿时,楚云戟神色不自在地一僵。
纵使是楚云戟再怎么未经人事,也敢受得出来,陆长川此举之中轻挑的意味。
楚将军自幼习武,身体被锤炼得极为健壮。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蜜色,仿佛凝满了上好的蜂蜜,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格外诱人。
那薄薄的一层肌肉紧贴在他宽大的骨架上,线条流畅而有力,既不显得臃肿,也不显得单薄。
他的腰身纤细,陆长川一只手便能轻易环住,却又充满了力量感,一双大长腿又长又直。
真的很适合……
陆长川眼神暗了暗。
他意有所指道:
“朕当年受伤疼了半个多月,如今千百倍奉还,恐怕,将军没个十天半个月的,真下不了朕这张龙床。”
“虽不至于真的奸-淫致死,却也要劳烦楚将军多多担待了。”
语气倒是说的客气,可那意思却一点也不客气。
君王笑着一把抓住了楚云戟的手臂,另一只手大力压着楚云戟的后颈就按到了床上。
“呃、”
楚云戟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
下一秒,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就像是被大力拉扯的山峦,硬生生崩裂出流水。
被大力按住后颈,楚云戟整个人被狠狠压在了床上。他的脸深深埋进被褥中,鼻尖都是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也是陆长川身上的味道。
一瞬间,
将军呼吸不畅,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