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现在,褚朝来看着镜头中的男人,神情说不出的古怪。
男人鼻青脸肿,身上和脸上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痛,视线内是一片朦胧,未知的危险让内心的恐惧无限攀升。
他疯狂的挣扎着,试图逃脱魔爪,可不管怎样都是无济于事,最后被两个戴着面具的人牵制着,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
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崩溃似的,冲着一个方向尖叫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哦对了,我还有好多钱,这些钱也可以给你们……”
戴着蛇头面具的人闻言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向了男人的腿弯处。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一下踹的一跪,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听到“贪蛇”嘲弄般的话语,“干我们这行,最不缺的可就是钱。”
带着羊头面具的男人站在一旁,拽住了还想揍人的贪蛇,拦道,“行了贪蛇,先完成救世主的任务再说。”
摄像头架起,男人在审讯椅上坐的并不安生,他到现在还没想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是被那两个老实人绑架的。
毕竟在他被绑架之前,“贪蛇”一觉就给人踹晕了。
要不是“沉羊”,郭磊这会都该半死不会了。
“想活吗?”。
“想,我想活!”“沉羊”的话让郭磊看到了些许活路,他疯狂点头,像是怕晚一步自己就小命不保。
“我们问,你答,懂了吗?”
“懂,懂了。”
……
“贪蛇”理了理资料。
“姓名。”
“郭磊。”
“年龄……”
“31。”
“小蛇,别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回头有的是人问,我们要的可不是这些。”“沉羊”有些不耐的打断了“贪蛇”的问话。
“贪蛇”也没有反驳,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沉羊”上,毕竟职业病很难改的。
“给你两条路,说出你杀害王艳的全过程以及原因,或者我让他用大记忆恢复术。”
“沉羊”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
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缩头做着鹌鹑状的郭磊突然没了反应,一动也不动。
像是破旧的木偶,被遗落在角落时,只能徒劳的睁大双眼等待未知的命运。
褚朝来下意识的以为是电脑的缘故,可在看到墙上依然在转动的钟表,已经郭磊手腕上突然停止转动的腕表,他的表情变得错愕。
这样的现象难以解释,甚至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模糊间,郭磊身上像是破旧的电脑突然开机,像素故障般闪着雪花,这并不是持久性的现象,只维持了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
“贪蛇”两人并没有注意,但褚朝来看到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绝不是电脑的问题,这种感觉让褚朝来莫名的焦躁。
与此同时,视频中的郭磊很快恢复了正常,与刚开始不同,这时的他很是亢奋,就像是一个换了灵魂的躯壳。
他双手交叉,坐姿端正,眉间带着别样的自信,“你们是为了王艳那个贱人来的吧?”
“贪蛇”与“沉羊”两人没有说话,这不纯纯废话吗?
虽然在两人眼里郭磊有些不正常,但是两人谁也没有率先挑破,毕竟用救世主的话来说就是——“创作者需要迎合观测者的口味。”
但两人的无言,落在“郭磊”眼中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他往后一仰,靠在了审讯椅的椅背上,呈现出一种异常放松的姿态,声音沉稳戏谑。
……
我和王艳是青梅竹马,我们生于大山,长于大山,在那个破落的小山村里,连大山都歌颂我们的爱情。
我爱她,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可是你们知道吗?在我带她来到这个大城市没多久,她就攀上了有钱人家。
我并不介意,只要她快乐就好,可是她居然想把我甩了!
我怎么能让她如意呢?
从我走出大山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说我郭磊绝不辜负王艳,我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我一个打着三个人的工,任劳任怨,我从来不会在给她花钱上小气。
各种名牌包包,最新款手机,以及好看的名贵饰品……
我前前后后为她花了不少钱,即使比不上那个有钱人,她也不应该这样忘恩负义,背叛我们的爱。
我不能这么放过她,我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我得让她把钱一点点吐出来,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她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中。
她不是害怕我的存在被那个有钱人知道吗?
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有钱人要是知道他当成宝贝的女人是被别人玩过的,他还能不能要她。
有钱人不就这点癖好了吗?
我跟踪了她一年,这一年足够我干很多事了。
我潜伏在她的周围,她早就孤立无援了。
比如那个强迫过清白人家闺女的保镖,他简直就是个怂蛋。
我什么都不要做,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他就哭着说愿意帮我。
还有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保姆,用傻*形容也不为过。
男人的几句话就能给她骗上床。
她思想算不得保守,也不能说不保守,她认定了我,离不开我,也只能帮我办事。
再比如……那个司机,他不是个好拿捏的主。
他可是个好人啊,好人你知道吗?多伟大的字眼啊。
可谁让他有个还没成年的女儿呢?为了他的乖乖女儿,他还能有什么底线呢?。
看看,除了我,谁还会为了那个贱女人做这么多啊。
这个世界只有我是爱她的,可她偏要不识好歹。
再说,她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她在外面包养小白脸的事真以为没人会知道?
我摸准了他们的约会时间,在她与那个小白脸蜜里调油的时候藏在车里,和她一道回了家。
这个贱人还在兴奋,她当时或许是觉得那个男人会来和她做那些肮脏事呢。
其实我早早的我就研究好该怎么让她痛不欲生了。
这一年我可不是白瞎的。
四年前的1·10悬案你们知道吗?就那种手法才算是真正的痛苦呢。
而且只要我稍加手笔,你看,嫌疑就会全部转移到那个还没落网的凶手身上,我何乐不为呢?
呼,筹划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动手了,我太紧张了,我的手都在发抖。
这些天我故意暴露行踪,把她和我不清不楚的视频通过手段发给了那个有钱人。
只要那个有钱人有脑子,他稍微查查就可以知道一切,或许他会气急败坏,杀了那个贱人也杀了我。
可是这种事的概率还是太低了,他可是个有钱人,他要脸,他甚至都不会敢闹得太难看。
呵。
不出所料,他们这些天总在吵架,那个有钱人想把她甩了。
哎呀呀,我就喜欢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
我不好过,王艳和那个狗男人也别想好过。
只是可惜,那个有钱人没能甩掉王艳。
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拿这件事威胁那个有钱人,说要告诉他老婆。
但她的脑子能发挥的作用也就止步于此了。
哈哈哈,不管是王艳那个贱人还是那个有钱人,他们都是人渣,哦对,我也是。
我敲响她的房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越来越近,我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兴奋。
房门被打开。
那个贱人在看到是我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不用想我都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
她想尖叫,却又突然捂住嘴,她害怕惊动别墅里的人……
回忆并不长,郭磊的话语钩织间一直在重复描述他对王艳的爱。
那时青涩腼腆的一对爱人,应该也无法想到自己会因为钱,一步步的走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我市成功破获一起性质恶劣的入室杀人案,此案件不仅涉及了本市知名企业家……”
新闻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褚朝来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的疲惫。
明明是凶手被威胁着自首,还能包装的那么好看。
倒是案件,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画上了句号。
一些疑点也完全的被忽略,成为一个看不见,还随时可能爆炸的雷。
思绪翻涌,褚朝来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只是一挥手,脑海里却就只有视频结尾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何警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