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说。”

    凌跃哀哀切切道:“您有所不知,今日我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近日的腹痛乃中毒所致,而中毒的原因就是戴上了被抹了毒的耳环。下毒之人今日命令我帮他偷您的虎符,若是不从,就不给我解药,让我腹痛至死。”

    一听到“被抹了毒的耳环”,傅征挑眉。

    凌跃接着说:“我不想偷您的虎符,可也不想死,就想着先假装投敌,回来再与您商量对策。”

    傅征起身,步步紧逼,凌跃步步后退,最后逼近床脚,一个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

    傅征顺势推倒。

    凌跃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寝被中,目光被傅征死死锁定、纠缠。

    傅征俯下身,侧过头,在凌跃的耳边轻咬后即挪开。可凌跃的耳朵很敏感,蜻蜓点水也足以引起电流乱窜,很麻。

    傅征再次张嘴,开口就是他略嘶哑的声音:“你说,我该相信你吗?”

    凌跃强忍着酥麻转头,一口亲在了傅征的嘴角:“你不信我还信谁呢?我们水乳交融,我们巫山共赴,我们为了孕育一个孩子而在无数个夜晚缠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我们未来的孩子该多伤心。”

    傅征承认,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因为这句话而充盈。可是,也就一瞬间。

    当理智回笼,海水退潮,他的内心还留了一个角——那是谨慎的领地。

    如果没有谨慎傍身,他早就化作塞外一缕孤魂野鬼。

    傅征起身,打理好略微褶皱的衣裳,负手而立,道:“其实那对耳环已经被我换过。那日我看见霍风故意撞倒绿环,还往包裹里放了一对耳环。后来,我命绿环找了对相同的耳环替换。所以,你现在戴的这副耳环——是无毒的。

    再后来,我找人检查,发现被替换下来的耳环也是无毒的。

    那么请问,你,是怎么中毒的?霍风,又是怎么知道你中毒的?你们之前有联系?”问到最后一句话时,傅征的语气有些危险。

    信息量太大,凌跃飞速处理,重新组合事情的因果缘由、来龙去脉。

    所以,傅征早就知道下毒的人是霍风?并且在知道霍风欲对她不利的情况下还拿她当诱饵继续吊着他,打算引蛇出洞?

    真没想到啊,平时藏得这么深。

    也是,能年纪轻轻当上将军的人多多少少是个狠角色,就连未来孩子的娘都能做诱饵。

    更可恶的是,他一开始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套她的话。

    以前都是凌跃套别人的话,这下被傅征套路,一时间,气恼与欣赏这两种情绪交杂在她心头。

    既然被傅征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凌跃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凌跃坦白:“如果我说自己失忆了,你信吗?”

    傅征不说话。

    凌跃既然选择了坦白,那就是装都不打算装了,直接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接着说:“我有限的记忆就是从傅府开始的……某一天我觉得腹部疼痛,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后来……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失忆前是什么身份,何时中的毒,与霍风又怎么认识的。”

    除了穿越这件事做失忆处理以及隐瞒有关银簪的发现,其他的事情她都坦白了。

    凌跃的眼神坦坦荡荡,毫不避讳傅征投来的视线。

    傅征相信凌跃这句话,但是不敢保证凌跃是否隐去一些事实并未向他说明。

    依傅征对全局的判断来看,凌跃目前并无坏心,可稍后处理,目前最重要的是引出霍风背后的势力。

    傅征不相信,单凭小小霍风就敢肖想他的虎符,肯定是借了哪位大人的熊心豹子胆。

    傅征:“姑且信你。不过,你得配合我演一出戏。”

    演戏嘛,小case啦。凌跃满口答应。

    傅征再次俯身,凑近凌跃的耳朵,嘴巴张张合合,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低语,只有凌跃知道他满口都是谋算。

    ……

    谢正吃了半个月的尘土,终于到了昭州。

    昭州有一座山,名唤未知山,此处层峦叠嶂,稍有不慎,勿入瘴林,则难生还。但此处草药丰盛,不少当地人会在外围采些草药,卖给药房,挣几个铜板。

    谢氏医门就隐藏在未知山之中,门徒大多在门内精研医术,遇到门内任务时才会下山行医,不收分文。当然,还有极少一部分像谢正这样没天赋的,只能下山做个行脚大夫,挣点小钱过活。

    因此,未知山山脚下的村庄常年流传着山中有医仙的传说。

    谢正从小在未知山长大,那时候年纪还小,嘴比较馋,医理没记熟几分,偷偷下山买零嘴的道路倒是摸索出了几条,为此,他没少挨师父的竹板子。

    如今,师父早已作古,而青山依旧,谢正感慨万分。

    谢正收起思绪,循着记忆中道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谢氏医门的大门。

    谢氏医门的牌匾依旧是他小时候那块,只不过经过岁月的洗礼,而显得古朴了许多。

    谢正就跟回自家一样,插着老腰,中气十足:“开门,我谢正回来了!”

    一声起,群山回荡,惊飞无数鸟雀。

    谢冰手中的茶盏一时间没拿稳,砸在怀里,茶水顺着外袍滴答滴答流下。

    谢冰眼角的细纹变得更明显了:“一别十载,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谢冰起身,全然不顾滴着水的外袍,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朗声道:“开门,迎故人!”

    药童闻言,快步前往大门,心想:门主今日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咯吱——”

    大门一开,谢冰就站在了谢正的视线里。

    谢正大笑:“哈哈哈,师弟,许久未见,你还如当年一般尿裤子啊。”

    谢冰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唉,师兄还是如当年一般嘴损啊。

    不过,这才是谢正,如假包换的谢正!

    谢冰无奈地笑着解释道:“还不是怪你的声大吼,把我的茶都吓倒了。”

    哟,谢冰还会怪人了,以前他有什么不满都憋在心里,跟个闷葫芦似的。

    谢正踏过门槛,拍拍谢冰的肩膀:“对,怪我怪我。”

    两人回到茶室,待侍从上了茶,谢冰才开口问:“师兄,有什么事吗?”

    不是他不欢迎谢正,而是谢正生性放荡不羁,就爱四处流浪。这个困了他十几年的谢氏医庄,他能不回就不回,一般回这,多半是为了正事。

    谢正直接切入正题:“我接诊了一个奇怪的病人,给你看看她的脉案。”

    谢正从包袱里掏出那张大纸,递给谢冰。

    谢冰一看,双瞳放大。

    谢冰的手有点颤抖:“此乃中毒之兆。”

    谢正注意到了谢冰的异常,皱着眉,问道:“可有解法?”

    谢冰摇摇头:“目前只有缓解之法,暂无根治之法。”

    谢正的眼神黯淡下去:“就连师弟也没办法吗?”

    谢冰叹了口气:“也不知完全没有办法。说来也怪我,此毒本为我无心之作,却没想到教一药童学了去。山中日子清贫,那药童贪恋人间繁华,就带着方子偷跑下山。没想到,这毒竟传到了你这里。”

    谢正面色惊诧:“竟是这般缘由。”

    谢正接着补充道:“师兄,我早在八年前也接诊过一例相同的病历。”

    谢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下毒之人扩散了范围。”

    单单谢正这个赤脚大夫都能遇上两例,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怕是有更多人不幸染上了这种毒。

    谢冰突然意识到当年未将药童追回是给世人埋下了一个大祸根。

    谢冰攥紧手中的纸,目光坚定:“不能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

    谢冰起身到案桌前,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子,递给谢正:“师兄,这是我当年研制出的缓解此毒的药方子,你先下山交给那位苦主,随后再上山,与我一起研究此毒的根治之方。”

    谢正一看方子,就知道两人开方水平的差距之大。

    都是释缓的法子,谢正只能开出抑制疼痛的方子,但实际上毒还是在发作。而谢冰开出的方子,所需的药材皆寻常可见,但是搭配起来却能达到短期抑制毒发作的功效。庸人和天才,差的不止一点点。

    谢正少年时期就经常和谢冰搭伙做师父布置的解毒课业,虽然他解毒天赋没谢冰强,但凭着他们两人的默契,他也算是一个打下手的好材料。

    谢正是个干脆利落的,茶还没凉透,就当即拿着方子下山,待交给凌跃后,即刻返回谢氏医庄。

    他有预感,如果根治的法子研制出来,能拯救的可远远不止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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