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季冬送走“海”后,便全身心投入人工智能项目。他工作忘我,直到太阳西沉,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在窗外渐次亮起。
吕季冬停下工作,随便吃了点晚饭——他向来吃得不多,通常只是一碗简单的粥。晚饭后,他像往常一样出门散步,这是他每天的习惯,除非极端天气,否则从不间断。
他走出工作室,步入园区。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温热,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庞,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园区里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蜿蜒的小径。吕季冬沿着小径缓缓前行,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仿佛在演奏一曲夏夜的交响乐。
回到工作室,房间里静得出奇,他没有开灯,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微信列表里,那个备注为“海”的头像静静伫立。他凝视着那个头像,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她离开时的态度如此高冷决绝,让他不敢轻易打扰,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她那敏感的边界线。
他翻来覆去地想,为什么她的微信昵称会是“海”呢?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了“老船长”——那是她父亲在微信上的昵称。她选择“海”作为自己的昵称,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纪念父亲,更是在表达一种深刻的情感联系。
对她来说,“海”象征着父亲的爱与付出,因为老船长一生热爱大海,而大海也因船长的守护而显得更加广阔深邃。她用“海”来比喻自己,就像大海离不开船长一样,她对父亲也有着深深的依恋和敬爱。
想到这,吕季冬决定从她父亲的角度入手。他甚至忍不住笑了笑,仿佛在自嘲:“吕季冬啊吕季冬,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狡猾,开始撒谎了?”
他拿起手机,思索片刻后,编辑了一条信息:“我是心理咨询师吕季冬。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特别喜欢看《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加上前一句。虽然今天刚加了她微信,她肯定知道是他,但他觉得这样能营造出一种专业的氛围,或许能让她放下戒备。
发送之后,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消息来了。他的心猛地一紧,涌起一阵激动。
“为什么?”屏幕上显示出她的回复。
他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理由。她显然已经看过这出戏,很可能对剧情了如指掌,必须找到一个既合理又能引起她共鸣的理由。
“因为你爸爸说,穆桂英这个角色和你很像。你身上有和她一样的坚韧和勇气。他还常说,如果你在古代,一定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吕季冬心想,她眉宇间的威严和果敢确实符合穆桂英的特点,至于穆桂英的豪爽开朗,她显然并不具备,所以他没有提及。
“知道了。”屏幕上只出现了这三个字,冷冷地摆在那里,没有多余的解释或情感。
隔着屏幕,吕季冬几乎能想象到她一脸高冷的样子,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热情。就好像你满怀期待地分享,满心希望得到回应,结果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这段对话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突然就戛然而止。她没有再回复任何消息,而这种冷漠让吕季冬一时有些受挫,心中涌起一阵失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场已经冷掉的对话。
但他并没有因此气馁。他相信她并非真的绝情,只是习惯于保护自己,或是天性使然。片刻的思索后,他重新整理思绪,换了话题,在手机上输入:“你觉得,人有命运吗?”
“有”
简单的一个字,这次并没有让吕季冬感到寒心。相反,他更愿意相信,她的冷漠并非出于本意,而是性格使然,或者防备心太重。这一次,他决定主动出击,多说些话。
“我也相信有命运。很多事情就是注定的,而所谓的缘分,其实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就像在某个时刻,你最需要什么,什么就会恰巧出现。
比如,一个人渴到极致时,水的出现就是缘分;而当他不渴时,水便不再是缘分。
我觉得,你能成为我的客户,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缘分。”
他特意提到“客户”,是为了避免她心生戒备,给她表明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咨询关系。
吕季冬心思细腻,善于洞察人心,因此他处处照顾她的感受,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更加敞开心扉,能够更自在地与他交流。
然而,即使他如此用心,似乎仍未能赢得她的信任。消息发出去后迟迟没有回复,吕季冬不禁感到困惑。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女人,实在太难以捉摸了。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消息:“你看哈,我都收了600块咨询费了,咱得好好聊聊呀,不然这钱你花得多冤啊,对吧?而且我一般都会做个回访或者售后服务,不然别人不得骂我挣黑心钱嘛。”
吕季冬觉得她可能还没明白自己之前的用意,所以这次他决定说得更直白一些,甚至带点幽默感,希望能让她放下戒备。
在屏幕的另一端,当这条消息到达的时候,乐灵素又一次被他逗得笑了。没错,是又一次。
她不禁在心里嘀咕,自己向来是个笑点很高的人,最近这是怎么了?以前她可从没被人这样逗笑过,难道是因为她从未遇见过一个说话这么有趣的人?
她其实看到了他发来的每一条消息,也认同他说的内容,并不是故意高冷不回,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本来就不擅长聊天,面对那些消息,总觉得一直回个“嗯嗯”也不好,但到底回什么,她真不知道,所以索性就不回了。
她想,换作其他人,肯定不会再继续发消息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这个男人居然又一次发来了消息,而且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更幽默。
她心里纠结万分,到底该回些什么好呢?不回吧,又怕他真的不再发消息了。她虽然外表高冷,但内心却有些矛盾地享受着这种微妙的互动,甚至隐隐希望对话能继续下去。
然而,聊天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向来不擅长应对这种你来我往的交流。
想来想去,她最后只憋出一句:“接着说。”发出去的一瞬间,她立刻懊悔不已,觉得自己这行为简直蠢透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她显得被动,好像在等着对方继续聊天,甚至有点期待似的。她想撤回,可转念一想,撤回更显得她心虚,好像真的想和对方聊天一样。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选择听天由命,心里想着:“随便吧。”但同时又忍不住自嘲:“老天爷是不是根本没给我安装聊天的这项功能?”
“接着说”
吕季冬看到这三个字时,心中不禁一阵欣喜。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女人并非冷漠,而是不善言辞。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他看来,不再只是普通的回复,而是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是一部“通关秘诀”,是西天的如来真经。
他立刻继续发着自己的感悟,内容大多围绕着命运、修行、注定、家族传承等展开。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世间,都不过是在演一场戏罢了。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尽力去演绎自己的角色。当曲终人散之时,便是下一场戏的开始。而这场戏的剧本,其实早已写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们生来就带着家族传承下来的各种缺陷,打个比方,我们就像一段被人写好的程序,代码里藏着无法避免的bug。在不断执行的过程中,我们逐渐发现并修复这些缺陷,这就是修行的意义。”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确实没什么意思。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就像《红楼梦》里的《好了歌》唱的:‘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乐灵素静静地听着,偶尔才会回复一句:“我也觉得是这样。”她不擅长聊天,也不太懂得如何回复,但吕季冬的话却深深触动了她的内心。她打心底里赞同,因为那些想法几乎和她一模一样。她甚至有些欣喜,原来有人能和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很多时候,她也觉得人生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意义。这并不是说她厌世,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感到一种无欲无求的淡然。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爱恨情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觉得什么都“也就那样”,没有什么特别让她热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再像年轻时那样冲动。
这种感受让她感到既奇怪又有些无奈。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是否也会在某个时刻突然觉得一切也就那样。
吕季冬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觉得,仪式感其实挺好的。以前我最讨厌这些,觉得不过是繁文缛节。
但现在我突然明白了,仪式感能让我们更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真谛。当你跪在佛前,按照五体投地、三拜九叩的仪式时,你才能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流动。
而当你在某个百岁老人的寿宴上,对着坐在高堂之上的他,认认真真磕三个响头时,你会突然意识到——我还活着,一切都在传承。”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种感觉,然后接着说:“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那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夜已深,时针已经悄然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吕季冬仿佛化身成了一位故事会的主讲人,孜孜不倦且精力充沛地分享着自己的见解。尽管是通过文字交流,但那些文字仿佛被赋予了无形的力量,直击人心。
乐灵素则像是一位虔诚的听众,极其专注地阅读着他的每一句话。她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也很少回复吕季冬的消息,但她的内心却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场注定。
她虽无法完全洞悉上天的深意,但隐隐约约间,她仿佛感知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刻联系。她坚信,命运之所以安排两个灵魂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相遇,必然是赋予了他们彼此独特的使命。
那个夜晚,时间仿佛被星辰揉碎,化作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的心灵轻轻缠绕。他们沉醉于这份静谧与美好,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人已倦。
当第一缕晨曦如诗般轻柔地穿透夜的帷幕,洒下银色的光辉,遥远的银河系在天幕上缓缓绘出最精美的画卷,仿佛在无声地吟唱着他们的相遇与心灵的交融。
自从那天从吕季冬那里回来后,乐灵素便真的再没去过,仿佛在无声地验证着她留下的那句话:“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吕季冬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流在手机上愈发频繁。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但他明白,只要把握好边界,以咨询师和客户的关系相处,乐灵素并不会抵触。
吕季冬的生活也过得充实而有序。白天,他忙于工作,项目进度不断加快,而学妹肖雨彤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晚上,他有时会和“海”聊天,有时独自沉浸在心理学书籍中,更多时候则是在加班赶项目。
不知不觉,两周的时间悄然而过。这周的周末,秦墨、李成轩及其伴侣约他一起去爬八台山。这座秦岭的分支山不算太陡峭,但海拔不低。
上周周末他几乎都在加班,没有休息,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也渴望放松一下。原本学妹肖雨彤也要来,但那天她因工作上的事情脱不开身,所以最终只有他们四人同行。
真正的夏天已然来临,空气中弥漫着热浪。他们穿着短袖,戴着遮阳帽,四人就这样出发了。
按照惯例,他的车由李成轩来开,秦墨则自己开一辆车。一路上,音乐在车内流淌,两辆车在公路上疾驰,仿佛追逐着夏日的热情。
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八台山的山脚。四人稍作休整,买了门票和饮用水,便决定先乘坐缆车到半山腰,再开始徒步攀登。缆车缓缓启动,四周的景色如同画卷一般,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
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气。山坡上,野花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紫的,点缀在翠绿的山野间,宛如大自然的调色盘。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丽。
山脚下的小溪潺潺流淌,水声清脆悦耳,仿佛在为这夏日的交响乐伴奏。偶尔有几只鸟儿从头顶掠过,留下清脆的鸣叫声,给这宁静的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缆车到达半山腰,四人下了缆车,踏上蜿蜒的山路,开始了他们的攀登之旅。山路并不陡峭,反而透着一股温和的韵味,仿佛在邀请他们慢慢品味沿途的风景。他们走得很慢,边走边聊,笑声在山间回荡。
一路上,他们不时停下来欣赏周围的景色,感受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阳光洒在身上,带来阵阵暖意,微风轻拂,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李成轩感叹道。
“是啊,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秦墨附和道。
吕季冬微笑着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宁静与满足。
他们继续向上攀登,享受着这夏日的美好时光。虽然山路漫长,但沿途的美景让他们忘记了疲惫,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为他们停留。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攀爬,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眼前的景象让每个人都为之惊叹——这是八台山最著名的景色:壮丽的云海。阳光洒在云海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给云海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蓝天白云相互映衬,整个世界显得格外开阔和明亮。
李成轩和他女友兴奋不已,立刻拿出相机开始拍照。他们尝试着各种角度和姿势,想要将这美丽的瞬间完美地记录下来。
吕季冬和秦墨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云海,他们俩都不太热衷于拍照,便走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开始闲聊。
“最近直播做得怎么样?”吕季冬问道,一边用帽子轻轻扇着风,试图驱散夏日的热浪。
“网络这东西,真是把双刃剑。”秦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直播给我们团带来了不少流量,但同时也招来了一堆骂声。
舞台上一个小失误,就会被揪住不放,无限放大。有些十八九岁的年轻演员被骂得都不敢上台了。这些喷子难道不懂吗?舞台表演本来就是不完美的,哪有每次都完美发挥的,又不是拍电影。”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你说,网络上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大的恶意呢?我们在现实中演出,很少遇到这种极端的观众。”
“这就是网暴吧。”吕季冬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和思索,“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书里提到,人在网络上往往很难直接感受到别人的痛苦。
因为隔着屏幕,我们无法真正体会到那些被攻击、被谩骂的人的真实感受。网络给了我们一种距离感,让人们觉得可以随意发表意见,而不必承担后果。同时,它也制造了一种假象,好像被攻击的人应该能够承受这些。”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脑海中重温书中的内容,然后接着说:“所以,很多时候,那些恶评并不是因为人们真的有多么恶意,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们感知不到被攻击者的痛苦,反而用更大的恶意来引起注意,好像这样就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而在现实中,如果你骂一个人,她表现出痛苦或者哭泣,你可能就会心软,不会继续恶毒下去。”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种无形的伤害,往往比现实中的冲突更让人难以承受。因为在网络上,伤害是匿名的、持续的,而受害者却无处可逃。”
“你说得对,”秦墨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所以现在直播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心态上的锻炼。我得学会不被那些负面声音影响,不然心态迟早得崩。”
拍完照后,李成轩和他女朋友走了过来,秦墨和吕季冬见状也停止了聊天。
四人一同前往山顶的一座庙宇参拜,庙里有个活动,花十块钱可以写下一段祝福语挂在庙里。
李成轩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块木牌,写下:“祝福李子欣(他女朋友)学业顺利,开心快乐每一天。”李成轩非常疼爱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女朋友。
“你写的是谁啊,冬哥?”李成轩好奇地问同样买了木牌的吕季冬。
“我随便写的。”吕季冬笑了笑,掩饰着内心的真实想法。
实际上,他刚刚写下的是“祝福海幸福安康”。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只能以她的微信昵称“海”相称——产生如此深的牵挂,并送上如此真挚的祝福。
他只知道,当他拿起笔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他真心希望她能快乐,希望她能早日摆脱那深藏于心的忧郁。这种情感来得如此自然,仿佛早已在他心底悄然滋长。
他们三个人还在其他庙宇参拜,吕季冬却没有跟去。他独自一人扶着栏杆,凝视着远处的山峦,心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想给她发信息,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也许这会儿她在忙,等晚上再联系吧。
“冬哥,那个女人又出现了。”李成轩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哪儿?”吕季冬知道李成轩说的是谁。
李成轩示意他跟着走。“看,就在那儿站着呢。”李成轩停下来,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
吕季冬的心猛地一跳,他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冬哥,你干嘛去?你忘了那个女人很高冷,别自找没趣。”李成轩显然还不知道吕季冬和这个女人后来的发展,好心地劝阻他。
“我过去说句话。”吕季冬没有理会李成轩的劝告,直奔乐灵素而去。
他们两人在微信上时常联系,吕季冬尤其喜欢给她分享一些内心感悟。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通过这些频繁的交流,他们之间早已建立起了一种超越表面的联系。
这种联系微妙而特别,仿佛在心理咨询师和客户的关系表象之下,悄然滋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乐灵素今天穿着一身轻便的登山装,白色的运动T恤搭配浅灰色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专业的登山鞋,显得既干练又充满活力。
她戴着一顶宽檐的遮阳帽,帽檐下的脸庞精致而优雅,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尽管是在爬山,她的装扮却丝毫不显随意,反而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吕季冬缓缓靠近,乐灵素宛如一座冰雕,静静伫立,面容冷峻,气质高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一切。
吕季冬站在她面前,她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这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看越觉得有趣。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他突然想逗逗这个女人。
他眉毛一挑,带着几分戏谑说道:“这冰雕啊,不卖不卖。不过要是想拍照留念,五块一次就行。”说着,他还故意伸出手指,在乐灵素面前晃了晃,那模样仿佛真把她当成了没有生命的冰雕。
乐灵素先是一愣,那瞬间的呆萌模样透着一丝可爱,随后她微微皱眉,嗔怒道:“你有病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却又因那一瞬间的愣神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仿佛前一秒还在努力维持高冷人设,下一秒就被吕季冬的调侃戳破。
吕季冬一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冰雕成精了!还会说话呢!那得涨价,十块一次,不讲价!”
乐灵素依旧一脸淡定,仿佛根本没get到吕季冬的梗,一本正经地反驳:“你是真有病吧?高冷是我的错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但仍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高冷范儿。
吕季冬一听,笑得更肆意了:“你没错,是我有病!”
乐灵素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高冷范儿:“你继续。”
吕季冬一拍大腿:“继续啥啊,对冰弹琴。”他说完,还故意叹了口气,仿佛真的为此感到遗憾。
乐灵素那一瞬间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但随即和上次一样,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恢复了高冷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转身下山。
吕季冬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加上现在更了解她的性格,对她的高冷和决然并不感到伤心或疑惑,反而觉得好笑。
他突然有种“黄蓉逗呆呆的郭靖”的感觉,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挺有趣的,那种郭靖式的笨拙和可爱让他忍俊不禁。
李成轩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等乐灵素一走,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走到吕季冬身边,双手插在口袋里,摆出一副可怜和不解的表情。
“冬哥,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女人高冷得跟冰箱制冷似的,你还不信。”李成轩一边摇头,一边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吕季冬,“你刚才说了半天,人头都没回。”
他心里暗自嘀咕:“冬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为了一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真豁得出去。”
吕季冬听到这话,一时语塞,哭笑不得。他心里明白,自己刚才的一系列操作在李成轩眼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他决定逗逗李成轩,挠了挠头,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我这不是在努力创造机会嘛。”
李成轩果然没察觉到吕季冬的故意,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创造机会?我看你是在创造笑料吧!人家都下山了,你还站在这儿演独角戏呢。”
吕季冬看着他那副不知情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摆摆手,丢下一句:“行行行,我有病行了吧。”然后赶紧脚底抹油,快速开溜。
李成轩看着吕季冬落荒而逃的背影,更加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被那样的女人无视是有点尴尬,但也不至于这么受打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