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清晨八点,初夏的阳光带着柔和的暖意,悄然洒落在园区。这片位于城市新区的园区,地广人稀,树木葱茏,正值繁茂的初夏时节,绿意如海,仿佛一片静谧的都市绿洲。

    园区周围,新近落成的宽阔道路上车流稀少,显得格外宁静,是散步和慢跑的理想之地。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鲜花的芬芳,清新而怡人,令人心旷神怡。

    吕季冬在这样的清晨中慢跑,感受着初夏特有的清新与活力。路旁的槐树正值花期,洁白的槐花如雪般点缀在翠绿的枝叶间,微风轻拂,带来阵阵淡雅的花香。

    偶尔,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快地跳跃,叽叽喳喳地唱着晨曲,仿佛在为新的一天奏响欢快的序章。

    慢跑中,吕季冬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他的步伐轻快,呼吸均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却丝毫不觉疲惫。

    路过新落成的公园时,他看到几个老人在练剑,还有几个在唱歌,这些充满生机的画面让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宁静与满足。

    慢跑结束后,吕季冬回到工作室,铺开垫子,开始他每日例行的冥想。

    他轻轻坐下,闭上双眼,随着深呼吸的节奏,让自己的思绪逐渐沉淀下来。每一口吸气,都像是在吸纳清晨的清新与活力;每一次呼气,都仿佛在释放内心的杂念与浮躁。

    在冥想的过程中,吕季冬感受到一种深邃的宁静,仿佛自己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他想象自己置身于一片无垠的草原,微风如丝绸般轻柔地拂过,草浪在阳光下起伏,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天空湛蓝如洗,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在这辽阔而宁静的天地间,他的内心也逐渐变得澄澈而安宁,所有的杂念和躁动都被轻轻拂去。

    这种内心的宁静与满足,这种对身体的放空,正是他每日冥想所追求的境界。通过冥想,他能够重新连接自己的内心深处,并与其对话。

    冥想结束后,吕季冬缓缓睁开双眼,感到神清气爽,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随后,他沐浴更衣,坐在办公桌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心理咨询所依旧冷清,一年来他早已习惯。尽管现在他正儿八经地坐在这里,是个名副其实的心理咨询师,但无人问津的局面早在一年前辞职转行时他便预料到了。

    这一行,看的是人脉、阅历、经验和口碑,而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无所有。当初选择这里,不过是为了寻得一份宁静。有客户自然好,没有也无妨,不影响他的生活。

    他没有因此闲下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处理学妹分配的开发任务。之前那个相对简单、较为边缘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而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具有挑战性的关键任务。

    这份兼职,加上之前的积蓄,足以维持他的生计。他本就没什么消费,偶尔去看场戏,也是秦墨送的免费票。车不常开,吃住都在工作的地方,几乎不花钱。

    吕季冬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那个正在开发中的人工智能项目。这是由学妹团队主导,她们公司承接的一个重磅项目,旨在实现“人工智能+智慧商圈”的创新融合。

    这个项目通过深度学习和数据分析技术,旨在为商业中心提供智能化的解决方案,包括客流预测、个性化推荐系统以及智能安防等功能,这不仅需要扎实的编程功底,还要对机器学习和数据处理有深入的理解。

    吕季冬负责其中几个关键模块的开发。起初公司并不同意让他承担这么核心的内容。尽管他曾在该公司工作过多年,专业技能也得到过领导的认可和信任,但如今他以兼职身份参与项目,且这些模块至关重要,公司担心存在泄密风险。

    最终,身为项目领头人的学妹力排众议,极力推荐他,认为只有他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在学妹的力荐下,公司最终同意让他负责,但他也因此签署了多项保密协议和竞争协议。

    他全神贯注地沉浸于工作,仿佛与世隔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直至正午。他终于完成了一个demo的开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数字构成的代码,宛如他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凝视着这些代码,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正如学妹所言,他在计算机领域确实天赋异禀。

    然而,他随即自嘲地一笑,仿佛在对自己说:“吕季冬啊吕季冬,你也太自恋了。”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久坐而略显僵硬的筋骨,顿时感到一阵舒爽。是时候去吃午饭了。

    走出电梯,踏在园区的小径上,阳光炽烈,初夏的热浪开始悄然蔓延。忙碌时,他忘乎所以,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而此刻,当他终于得以片刻闲暇,那个女人昨天的一句“谢谢你”却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那声音,冷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宛如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话,更像是一个高冷女人内心深处的心门,悄然裂开了一丝缝隙。

    尽管他对她依然知之甚少,但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迈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至少,她对他这个心理咨询师开始有了一丝信任。他坚信,不久之后,她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而那时,他将不再那么被动。

    想到这儿,吕季冬不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看吧,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微笑背后,是前两次直觉准确带给他的信心,让他在面对未知时更加从容笃定。

    他想要揭开她那高冷外表下的秘密,探寻那让她压抑忧郁的真正根源。他知道,父亲的离世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她内心深处那更为深沉的忧郁,似乎已经存在了许多年。

    吕季冬并不急于一时。他相信,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那扇门,只需再轻轻一推,便能开启通往她心灵深处的道路。他决定耐心等待,等待那个合适的时机。

    他今天心情不错,食堂的菜单上,有他喜欢的红烧牛肉面,那浓郁的汤汁和炖得酥烂的牛肉块,总能让他食欲大开。

    除此之外,他还点了一份香菇青菜和一碟泡椒海带丝,清爽的蔬菜和酸辣的泡椒正好中和了牛肉面的油腻。

    食堂里人来人往,形形色色:有事业有成的老板,也有刚毕业的青涩少年,大家各自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平时他总是专注工作,忘了时间,常常是最后一个去吃饭,那时候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今天难得赶上人多的时候,他也融入了这熙熙攘攘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久违的热闹。

    吕季冬虽然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但他生性不喜交际,也没参加过什么活动,和心理咨询所的同事们都不算太熟。

    这也不难理解,他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工作室里,除了早上锻炼和偶尔看戏,几乎不出那个房间。

    唯一比较熟稔、能聊得来的,是这家心理咨询所的老板——一个六十多岁、精明干练的老头。

    不过,他很少来这里,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业,这只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小部分。

    他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享用他的午餐。

    红烧牛肉面的汤汁浓郁,牛肉炖得恰到好处,每一口都充满了满足感。

    香菇青菜清新爽口,泡椒海带丝则酸辣开胃,让他食欲大增。

    前台的那个女大学生朝他走来并坐了下来,看来她今天也是一个人吃饭。

    “冬哥,我来这儿这么久,碰见你吃午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着“三”,一脸稚嫩和可爱。

    “可不是,今天让你赶上了。”吕季冬听她说话,仿佛也回到了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光,语气里多了几分俏皮。

    “冬哥,你挺神秘的,和别人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每天都很自律,从没见你间断过锻炼。而且这一年多你那没客户来,你却一点也不着急,大家都说你心态真好。

    还有,你居然认识上次那个女人……”前台小姑娘话说到一半,故意留了个悬念,脸上写满了佩服与神秘,仿佛跟那样一个高冷有气质的女人扯上关系的人,都自带光环,厉害得不得了。

    自从那个女人第二次来之后,心理诊所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对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颇为好奇。

    毕竟,她那么高冷有气质,还开着保时捷停在楼下,换谁都会好奇。吕季冬虽然也开着一辆价值四十万的车,不算穷人,但跟人家相比,确实微不足道。

    他和这小姑娘不算太熟,平时只是打个照面而已,两个人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冬哥好”、“你也好”,或者“冬哥去锻炼啊”、“跑会步”。

    没想到她竟如此自来熟,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让吕季冬微微一愣,毕竟从未有不太熟的人这样直接跟他聊过天。

    不过,他随即也反应过来,这姑娘性格本就如此。他随意地回道:“她只是客户,我和她并不熟。”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有气质,没想到她开的可是保时捷啊!”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惊讶,仿佛这个消息让她一时难以消化,“这么有钱的女人,没去找咱们所里那些资深的咨询师,竟然就找了你,还来了两次!冬哥,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我觉得你肯定不简单,真的太厉害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竖起大拇指,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仿佛吕季冬在她眼中瞬间变得高深莫测。

    吕季冬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继续悠闲地吃饭。

    心里暗想:“这丫头还真是直来直去,什么都敢说。”不过,转念间他又觉得,这姑娘的性格倒也直爽可爱,有啥说啥,毫不掩饰。

    “冬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她吃饭本就快,三下两下就解决了,随后便起身离开,留下吕季冬一个人慢悠悠地继续享受他的美食。

    他一边吃着,一边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心中不禁感慨: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那女人昨天刚走,今天就已经成了大家闲聊中的故事主角。

    他吃完饭,踱步到园区一角,寻了一处幽静的树荫坐下,享受片刻的闲暇。

    他向来喜欢阳光,但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炽烈,直接暴露在阳光下未免太热,而树荫下则恰到好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身上,那份炽热被浓密的枝叶过滤掉了大半,只留下丝丝缕缕的温暖。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惬意,仿佛置身于一个朦胧而美好的梦境中,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就在他眯着眼,享受这片刻宁静时,那辆保时捷又悄然而至,缓缓驶向吕季冬所在的办公楼。他见状,立刻起身,快步向楼内走去。前两次都是让人家等他,这次可不能再失了礼数。

    幸好树荫离办公楼不远,吕季冬快步走进大厅时,那女人正好从车里出来。

    她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白色套装,简洁的设计却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贵气。精致的面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冷艳高贵。

    她脚上穿着一双米白色的平底鞋,鞋面由细腻的小羊皮制成,鞋头点缀着精致的金属扣饰,低调中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你好,又见面了。”吕季冬抢先一步进入电梯,做出引路的样子,这是他作为咨询师对客户的尊重。

    乐灵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跟着吕季冬进了楼。

    刚才在大厅,前台的小姑娘再次投来好奇和钦佩的目光,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眼神,心想这人是谁啊,为何能与这样一位高贵富有的女人同行。

    两人很快到了吕季冬的咨询室。乐灵素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冷冽:“你不用管我,我随便坐会儿,还是和之前一样付费。”

    吕季冬了解她的倔强,没有多言,沉默中默认了她的决定。

    乐灵素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吕季冬则从桌上拿起两本书,一本是《人工智能与未来》,另一本是《秦腔脸谱艺术》,然后坐到另一个沙发上开始翻阅。

    这一举动让乐灵素冷峻的面容下流露出一丝惊讶,仿佛在说:一个心理咨询师不拿专业书籍,却看起了秦腔和计算机,这让他显得格外神秘和复杂。

    乐灵素也随手拿起一本书,但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书中的批注上。

    昨天那本《遥远的救世主》里的批注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今天她似乎也在寻找同样的感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两人都在专心致志地阅读,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

    大约半小时后,乐灵素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昨天说的关于你爷爷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吕季冬停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她。

    “你的叙事能力很强,让人感同身受。”

    “谢谢。”吕季冬面对乐灵素突如其来的认可,显得有些拘谨。

    毕竟,之前她一直表现得那么高冷,现在却突然主动认可他,这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你能接着昨天的传承话题继续讲讲吗?”

    “有些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而然就传承下来了。这或许源于生命不息的那种基因烙印。

    比如,慢慢地,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上一辈人。我指的不是继承他们不好的行为,而是那种随着岁月沉淀,自然而然形成的东西——形态、表情、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尤其是长相。

    小时候,很少有人说我像我父亲,但如今,熟悉的人都说我越来越像他了。我觉得,这就是传承,一种基因里自带的记忆。”

    “无论你怎么想抹去他们的痕迹,有些东西你就是无法抹除。”她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某些往事,神情顿时黯淡下来。

    吕季冬敏锐地察觉到,她在他面前已经不再那么刻意控制表情了。

    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一副高冷模样,而如今,很多细微的表情和神态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尽管这些变化不大,但对吕季冬来说,已经足够让他捕捉到。

    “我总觉得你内心藏着很多忧郁。我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我会催眠,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吕季冬看到她对自己有了一丝信任,决定乘胜追击。

    女人没有立刻回应,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

    吕季冬见她没有反对,便开始忙碌起来。

    他走到房间一角,揭开那些一年多没用过、早已蒙上灰尘的白布,露出下面的催眠椅和沙盘游戏治疗工具。

    这些设备静静躺在那里,仿佛被遗忘的宝藏,等待着某个时刻重见天日。

    他摆放好沙盘,调整着灯光,试图营造一个温馨而治愈的环境。然而,设备上的灰尘和略显陈旧的摆设,无不透露着心理咨询室冷清已久的窘境。

    “等等,这些工具我不会用,我先查一下。”吕季冬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仿佛在宣布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你真的是心理咨询师吗?”乐灵素原本沉浸在回忆中,没太留意他在做什么。直到她回过神,听到这句话,又看到他正对着那些工具一脸困惑,才忍不住问道。

    她刚才神情黯淡,沉浸在深沉的思绪中,心情有些沉闷。然而,当她听到吕季冬一本正经地说需要查一下怎么用这些设备时,突然被这种强烈的反差逗乐了——一个专业心理咨询师竟然不会用自己诊所的设备,还得靠百度来解决。

    这种意想不到的幽默瞬间打破了她的高冷,让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我当然是,只不过……是个新手。”吕季冬见她笑了,自己也跟着放松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和幽默,“这一年来又没什么人来,所以……设备有点生疏,你懂的。”

    “所以我是你的小白鼠?”乐灵素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多话过。她本想继续保持高冷,但听到他轻巧幽默的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地接了话。

    “不是不是,你别急。”吕季冬连忙摆手,继续自嘲道,“我在查这个沙盘怎么摆,感觉跟百度搜到的不是一个型号啊。”

    乐灵素再次笑了。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如此一本正经地搞笑,仿佛对自己的不专业毫不尴尬,反而有种坦然的魅力。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笑意似乎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高冷形象,那层无形的“外壳”仿佛出现了裂痕。

    她心中微微一紧,立刻收敛了笑容,迅速恢复到那种惯常的冷漠状态,仿佛刚才的轻松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她淡淡地说:“不用了,我随便坐坐就走。”

    “这实在不好意思啊,下次我准备好了,你再来。”吕季冬有些尴尬地说道,试图缓解气氛。

    “不用了,我不需要专业治疗。我没什么病,也没什么忧郁的事,你想多了。”乐灵素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她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刚才还和吕季冬有说有笑,这会儿却突然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他隔在了墙外。

    吕季冬一脸茫然,心中不禁感叹:“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变得也太快了。”但他很快意识到,乐灵素的高冷并非针对他个人,而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她似乎需要保持距离,以确保自己的安全感。

    在这种认知下,吕季冬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他收起短暂的迷茫,同时也抛却了之前的轻松幽默,摆出了一个专业心理咨询师应有的中立姿态——冷静、客观、不带个人情感。

    他明白,乐灵素目前还不想与他走得太近,而他要做的,就是尊重她的界限,以对待普通客户的态度对待她,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

    然而,乐灵素显然觉得这样的距离还不够。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感到不满,居然和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开起了玩笑,这让她难以接受。

    她决定立刻离开,以恢复自己惯常的高冷和距离感。临走前,她依旧支付了600元的费用,仿佛用这笔钱来划清彼此的界限。

    就在她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吕季冬突然开口:“加个微信吧,方便下次联系。”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乐灵素淡淡地回答,语气中透着一丝决绝。

    吕季冬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那更应该留个微信了,当你想了解关于你爸爸的一些事情时,我可以给你讲讲那些你不知道的。”

    乐灵素一愣,心底泛起一丝波动。她没想到他会用这个理由来挽留她,这让她有些难以拒绝。尽管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了他微信。

    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两人的内心都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吕季冬看着手机上新加的联系人,心里七上八下。刚才她那冷漠的“不会再来”让他一瞬间觉得两人再也不会见面了,但给了微信又让他觉得或许他们之间还会有交集。

    而乐灵素的心中更是波涛汹涌。她本以为自己的高冷足以让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向她索要联系方式。这让她感到措手不及,仿佛自己的防线被悄然突破。

    “他为什么没有被我的决绝吓退?”她心中暗自疑惑。在她的圈子里,人们都极重面子,很多话只需点到为止,对方便会绅士地止步。可吕季冬却截然不同,他的坚持让她感到意外,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态度。

    她本不想给他微信,担心那样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但内心却五味杂陈。一方面,他的坚持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打破了她的预期;

    另一方面,他对她确实有某种吸引力,让她无法忽视。最终,一个念头占据了上风:“他是想给我讲关于爸爸的事情,给他微信,这应该不过分吧。”

    于是,她最终还是给了他微信,但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仿佛自己开启了一扇本不该开启的门。

    “你叫什么?我备注一下。”吕季冬问道。

    “不用。”乐灵素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吕季冬目送她离去,微信昵称显示为“海”。他试着转账,知道了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素”,至于全名,依旧是个谜。不过他转念一想,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无所谓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回想起刚才的互动,吕季冬印象深刻。她前一秒还在开玩笑,下一秒就立刻恢复高冷。

    在他们的对话中,她似乎始终保持着警惕,刻意拉开距离。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闲聊开玩笑,她也仿佛觉得是一种越界。

    然而,正是这种神秘,这种对界限的过度敏感和坚定维护,不仅没有让吕季冬的热情冷却,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探索欲望。

    他心中燃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动力,想要揭开她那层层防御背后的真实面貌,探寻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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