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就愣住了,连她什么时候把花抽走的都不知道。这个吻说不说轻重,要让我形容,就像……一对恋人给予对方的在平常不过的吻。我觉得我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我看向她,打算“兴师问罪”一下,但看见她抱着那捧花闻了又闻,像是得到了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多么了不得的事!好吧,我心软了。
等我醒来,枕边的花早已不见,我没有去寻找,我希望我真的将那捧花带到了梦里。
后来,我们真的在梦中找到了一片花海,她很开心,我想我也是。我看到我的房子就在花海的一角,‘我们的家’竟是真的。她激动的在花海中左看右看,也时不时低头防止自己踩到新生的花朵。她见我在看她,不由得一愣。接着飞快地朝我跑来。
“接住我,阿晚。”她笑着说。
我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看着她,她也同样在看我。她的双眼就像一片无底的潭水,我快要溺死在这片潭水之中。
闻着花香,我的心中似乎也有一朵花无声地绽开了。
“这是我们的家?”我问。
她点了点头说:“这是我们的家,谢谢你,阿晚。这片花海真美啊,我终于找到了。”
有滴眼泪从我眼角滑落,我的心被复杂的感情填满,像是多年的愿望终于得到实现,很充实,但是,更多的却是遗憾和苦涩。
她用指腹摸去我脸颊上的泪痕,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住,将其带到我的唇边,轻吻她的手心。
我想吻她。
我看着怀中的人,俯下身,小心地吻上去。她环住我的脖子,默默回应着我。
一会,她轻推开我,她的脸有些红。
“喊我的名字,穆晚间。”
我愣住,如实说:“我想不起来。”
我依旧没有记起她的名字,我也不想去询问,我总会记起来的。
她显得有些失落,但那神情又转瞬即逝,“没关系,我记得阿晚就好。”就算你已将我忘记,但你还是爱上我了,这样就好。
她主动上前,环住我,用力吻我。她咬住我的唇。
“这是惩罚,阿晚。”
我醒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家,梦中的一切都与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或许我还要庆幸我还能分得清楚哪个是现实。我希望这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从梦中醒来,睁眼就能看到她在我身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我,温柔的抱起我安慰我,或许还会给我一个吻……
家中的花香越来越浓郁,一闻到花香,我就会想起她。
她带着我为她编织的花环在花海中央转圈,我会用带过来的相机为她拍照,真像个精灵啊。
花海中的花儿开的灿烂,可我无心观赏美景,我的视线一刻都未曾离开过她。
我总爱和她坐在屋后的台阶上,在那里可以看到花海的全貌。我们就静静坐在那里。她靠在我的肩上,闭着眼哼着一首年代久远的歌。靠累了,就顺势枕在我的腿上,玩我垂下去的头发。
我低下头去盯着她,她总是不擅长与人对视,当她想偏过头去躲避我的视线时,我就一把捏住她的脸,不让她转。她转不了,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我,这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她说她喜欢我的长发,喜欢我的手,枕在我腿上时,小手也不安分,玩腻了我的头发,就开始摆弄我的左手(右手抱着书,虽然没看)。她会捧着我的手,左看右看,还会用脸颊轻轻的蹭,像一只小猫。
我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好喜欢你啊。”我抽出手去抚摸她的脸,我不打算将话留在心里,我不想再留有遗憾。
“那……阿晚喜欢我哪里?”她笑着看向我。
“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声音,你的双手,你的全部。我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
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她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偏头看向花海。
“油嘴滑舌!”
她眼中的花海,是什么样的……
我望着她的侧脸出神,俯下身小声对她说:“我想吻你。”
“我哪次不让你亲了。”她脸瞬间红了,小声说。
每次梦醒,都像是一个美好的泡沫被戳破,泡沫里面是美好的梦境,泡沫外是冰冷的现实。可我不愿面对这痛苦的现实,不想经历漫长的等待,我想现在就去见她。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就继续躺在床上。我不知我已经这样干了多少次。
完全睡不着。我翻出几片安眠药吞了进去,效果显著,不一会,睡意就向我袭来。
她对我的到来格外的惊讶,我说我只是睡了个回笼觉,她才放下心来,这一次,我可以和她相处很长时间了。
夜幕降临,我们打开了小屋的灯,昏黄温暖的灯光亮起,小屋成为了原野上唯一的光亮,像是在茫茫大海上为船只指引方向的灯塔。
她从小屋翻出一个旧音箱,虽然看起来很陈旧,但还能用。我让音箱播放着舒缓柔和的音乐。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阵阵的晚风从远方吹来,我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圆月悬在空中,漫天的繁星让天空变得梦幻。
月光洒在花海上,她不知何时站到了花海中,张开双臂,面对着晚风。她的长发随着花海中的花儿们在晚风中肆意地飘着。
她看向我,朝我伸出手。灯塔的灯光照向我了。我也走到花海之中,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伸出的手,伴随着音乐,我们在花海中起舞。月光不解风情,照亮了她微红的脸。我感受到了我心脏的跳动。
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我真正的活着。
再次醒来时,竟是个早晨,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头很痛,手机早就关机了,我给手机充上电,勉强开机,我将其贴身放好,这次,打算把手机带给她看看。
我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洗漱并吃些东西,可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勉强走了几步,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打120!’我凭着仅剩的意识掏出手机,在播出去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时,我发现我枕在她的腿上,又在做梦吗。她见我醒来,面露担忧地对我说:“阿晚,你这是怎么了?”她摸摸我的脸。
“你是生病了吗?我一出门就看见你倒在地上,吓死我了。”她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我没事,大概是太久没吃东西低血糖了。”我扶着额头说着。啧,头怎么这么痛!我费了些力气,从她腿上离开坐了起来。
论平时,我绝不会放过这次枕膝的机会,但我并不想让她担心。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她想来扶我,被我拒绝了。我就像个孩子一样,想向她证明自己没事。终于站起来了,可没一会儿我便腿一软要再次跌倒,但被她一把扶住了。
她支撑着我,将我抱在怀里。我比她要高一些,所以她显得有些吃力。她抚着我的背,温柔地问:“阿晚,你好像生病了,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我没事,真的只是低血糖了。”我说。
“不,不,阿晚。”她却反驳道。“你不能……总是来找我。”她有些犹豫,但又继续说:“你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要过。”她板起脸看着我。
“我想,我离不开你了……与你分别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好漫长,好痛苦。”我有些吃力地说着。我看见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阿晚,你生病了。”她抚上我的脸,“不是身体上的……我们去看医生好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她说着就哭了,两行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她见我没有回应,扶我坐到墙边的椅子上。俯身来亲吻我。
‘我真的生病了吗?’我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默默接受了她的吻。或许,我是抗拒的吧。但那泪水顺着她的脸滴在我的身上。
‘我或许真的病了吧……’她伸手搂住我,我将头埋进她的怀里,紧紧的回抱住她。
“别哭了,笨蛋。”我抹掉她脸上的泪水。
“我去看医生。”
我醒了,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人,是白杨,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闭眼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咳嗽了几声,嗓子里很干。
“水。”
白杨见我醒来,本想说些什么,但听到我的话后直接起身去拿水杯。
喝完水感觉好受了很多。
“哟,我们的穆大天才终于把自己整进医院来了。”白杨话中带了满满的嘲讽意味,他还叫了我高中时期的绰号,真是好久都没有听见过了。
“我怎么了?”我问他。
“有人几天几夜不吃饭,不喝水,把自己搞成低血糖了。还睡了很长时间,在一站起来直接脑供血不足,昏倒喽。”他轻描淡写地回我。
“再帮我挂个号去吧。”我有些无力地对他说。
“?”
“精神科的。”听我说完,他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