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这时,诺搏道:“哎呀,别那么严肃嘛,吓到人家了。”说完,便双手靠在榻边,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白桐筝。

    白桐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巴里嚼着包子。

    不知过了多久,白桐筝打了个饱嗝,诺范道:“吃饱了,把衣服换上,随我出去一趟,顺便买点东西。”说着不知道从哪拿来一套衣服丢给了白桐筝。

    你就这么任性?

    白桐筝只是看了一眼丢在自己脚边的衣服并未回答。

    管他穿不穿诺搏上!左手一把将白桐筝拎起,右手抓起那衣服,“别害羞呀,来,我帮你。”说着开始解白桐筝的衣服。

    完了!

    白桐筝急了,挣扎道:“你们都滚出去!放开我,我自己来!”

    再小也是有隐私的!

    诺搏果真放开他,边说边把诺范往外推“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啦,你换完之后直接出去就好了。”

    “啪!”门关上了。

    不是,自来熟?

    白桐筝呆呆地坐了一会,脱去外衣……

    门外两人等了许久,这才有一个小孩走了出来。这……黑衣!黑发!黑靴!红瞳!太可爱了叭!不管三七二十一诺搏上手就是一顿捏,小脸红扑扑的,红心飘散。

    白桐筝任他捏,诺范靠在一旁的树上,脸忽白忽红,咳了两声,傲娇道:“哥哥,注意分寸。”

    诺搏双手放后,道:“那是自然。”

    靠了一会儿,诺范走到白桐筝前面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桐筝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盯了片刻才道:“好丑。”

    白桐筝:“……”

    诺搏:“……”

    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指着白桐筝,看向诺搏道:“哥哥,这家伙哪里好看了?难道我不比他好看吗?”

    诺搏脸忽白忽红,道:“不得无礼。”

    诺范挠挠耳朵,无趣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他别过脸看向诺搏:“走吧,村长那边叫我们。”

    他们要干什么?该不会打扮的这么漂亮把白桐筝卖了吧?拐卖儿童?!

    诺范刚走没几步却被诺搏叫住:“等等。带着……他去吗?”

    诺范转过身:“不然呢?让他一个人在家?”

    诺搏急道:“可是……”

    话音未落,诺范正过身子向前走道:“没有可是。”

    他拍拍手,腰上的剑出鞘,踩在脚下,并未转身道:“哦,有可是。”他看看白桐筝,又看看诺搏道:“可是……他没剑,飞不起来。”

    这位公子,您……可算是想起来了。

    诺范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色缠绷带的小刀,丢给了白桐筝,道:“以后就叫你小玉了,喏,小玉接着。”

    白桐筝接过。这……也不能飞啊?这么小一把刀踩在脚下,不摔跤怎么可能呢?麻烦动动脑子好吗?

    诺搏严肃道:“阿范,别逗他了。”

    诺范双手放脑后,道:“知道了,我才不要和他一把,要坐,就坐你那,我开路,先走了!

    “咻”的一声,飞走了。怎么办呢?诺搏腰尖剑拔出鞘,向白桐筝伸出左手,示意上他上来。

    白桐筝接过。飞的不算快,但诺搏还是一手抓着白桐筝,一手御剑,生怕它掉下来。

    诺范在两人前边,诺搏边飞边道:“小玉。难得我这个弟弟和别人玩的这么熟,他并不是讨厌你,平日里只要跟他说的了两句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了,可是……他没有……”

    话音未落,诺范好像听到了,微微侧脸道:“哥哥,尽说些瞎话,谁说我没有了?友情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这不还有哥哥你陪着我吗?”

    诺范正过脑袋,诺搏道:“不交朋友怎么行?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人有生死,终将归于死,一个人不能属于任何事物,全靠自己的造化。

    诺范试探性的问道:“那哥哥为何不能陪我一辈子呢?难道……”他假装哭泣道:“我在哥哥心中的位置……就这般不堪吗?”

    诺搏怎能不知他是装的?道:“少来,一天到晚哭唧唧的,以后会娶不到媳妇的。”

    说完这句话诺范的脸上黑线环绕,低着头道:“哥哥。”

    “嗯?”

    “我……不想娶亲。”

    诺搏脸上挂着一丝笑意道:“不娶怎么行?到老了都没人养你,你也不小了,遇到心上人就娶回来吧。”

    一个年纪比他都大的人也没媳妇却反过来说他,这又是什么情况?当然要跟长辈斗嘴啦,不过也算不上长辈,一辈人,“哥哥还好意思说我呢?自己也不是一样吗?”

    诺搏无奈道:“我要是娶了媳妇,你又没地方去,成天同我一起,怎么像样?我媳妇肯定也会说你坏话。”

    诺范不语。过了片刻,诺博又想到:如果自己的弟弟如果成婚了,自己该怎么办?孤独终老吗?弟弟成婚肯定是要跟他分开的,绝对不能挤在一个屋子里,那他可以去哪呢?这件物资肯定要给未来弟媳的,要不然对面姑娘家里啥都没有都不愿意嫁过来。

    所以他下定决心!脸红道:“不过若是你不想娶也不是不可以。”

    诺范一惊,回过头不可至信地看向他,小心翼翼道:“哥……哥……你怎么了?”

    诺搏在心里扇了自己几巴掌,正过色来,训斥道:“看前方看哪呢!?”语气七分训斥三分疑问。

    诺范这才正过脸看着前方。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一阵红晕。

    你说这该怎么办呢?弟弟不想娶,自己又。没办法,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进退两难啊!

    原来哥哥心里是有我的呀。

    你说呢?他就你一个亲人,每天都能看到你,很难不想起。

    三人来到一个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前面很安静,可越往里走,声音就越大,还有小孩子的哭声。直到看见大概有数百人围成一个圈子,三人才停下。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看到了满地尸体,尸上盖着白布,好不惨人。

    有的大人捂住小孩的眼睛,有的在窃窃私语,还有的就是满脸惊恐。

    白某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要带他来这,难道来这就为了找村长?看这种画面?

    诺两兄弟一句话不说,挤到最前面。诺范蹲下身,掀开白布,掀开的一瞬间,十几张煞白又恐怖的脸出现在观众眼前,还有两只黑色的猫。刹那间,孩子的哭声更大了,大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连白桐筝也吓了一跳,因为一般人看到这种场景都会吓得一缩吧。

    可奈何诺两兄弟可不是一般人,能御剑就不是普通人。

    场面极其恐怖:诺范大概数了一下,十八人,两猫。人比猫的死相要恐怖很多,眼皮子被切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眼珠子里面满是血丝,瞳孔向上看鼻子也被削掉了,耳朵上还有很多泥土,就连嘴巴都被人用手扒大的,被人扒到了胸口处。

    说来也怪,虽然嘴巴被扒的很大,但牙齿却一颗不差。

    诺范又把主意落到了死者身体。二话不说解开其中一人衣服。呵,不出所料:死者手指甲和脚指甲都被拔掉了,脚腕上还有勒痕。

    他又看向猫尸:猫的死相和人的差不多,都是瞳孔常上,全是血丝,但猫的牙齿全被拔掉了,四肢被砍。

    见差不多了,村长也穿过人群,跑了过来。

    村长也还算年轻,头发黑中带白,留着长胡子,眉毛比较浓,有点皱纹,穿衣朴实并不高贵。

    村长一看到诺范,急忙忙上去迎接,也不管撞没撞到人,道:“哎呦喂,医长大人,您可算来了。”他目光一撇,看到地上躺的尸体,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白桐筝,白童真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村长表情十分难看,像谁要吃了他一样又道:“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呀。”

    “长”这一词一般用于实力较高的人,不过配用于长这一词的人少之又少,少到什么程度呢?两只手就可以数清。

    村长见诺范并未采他,想起此人出行,肯定会有他兄长,他开始寻找诺搏。一转头便看见白某旁边的诺搏。

    见状,一把推开白桐筝,握着诺搏的双手道:“这不是力长大人吗?久仰久仰!”

    白桐筝懵了,撞到他就算了,还推他?简直太无礼了!!!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比他高那么多,简直就是去找打的。想着还是乖乖闭嘴吧,诺搏不干了,看都没看村长一眼,抽回手去关心白桐筝。

    “小玉没事吧?伤着哪没有?我让阿范给你看看,如何?”

    白桐筝有点惊讶,但很快调整好状态道:“无妨,并无大碍,下次注意点便好。”

    村长脸都绿了,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啊?于是呢他就连忙道歉,轻轻抚摸了一下白桐筝的肩:“哎呀,这位可是两位大人的……”

    诺博见他迟迟说不上来便道:“侄子。”

    要是说是两位大人的弟弟,可能会被两人用眼神封杀,万万不可说错,一不留神,小命可能就不保。可是两人外面还有亲戚?难道不是都死光了吗?说来也是心寒:

    人人皆知。在白家被黑家占领之前,也有的姓家被攻,那就是诺家。现任黑家之主‘黑潇冕’狂傲自大,说什么是什么,绝对没有人敢反驳,可是呢?姓诺家出了两个顶尖人才是谁?当然是那两位兄弟了。老大一出生,就被人说是纯正的瞎子,一辈子也看不到。老二比他晚两年出生。生产当天,险些夭折,还好命大,保住了。两人母亲十分心疼,从来不让他们出去冒险。可人老在家里总归是呆不住的,身为母亲也希望他们能交点朋友,所以便教他们读书认字,结交朋友。

    可是交到朋友没呢?并没有。为什么没交到?一个小瞎子谁会和他玩?不打他就不错了。不过也没人敢打他,如果有一个宠哥狂弟弟就绝不会让他被欺负,要是被弟弟抓到,你这辈子都不够还的。人挺小,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路边的狗见了他都得绕道走,邻居家养的鹅都得叫他一声“爷”妥妥的混世魔王。

    所以没人愿意做他俩的朋友,害怕被打。两人有一次翻墙出去玩,听见一家武校里传来声音,好奇的看了过去,这一看,新世界的大门便打开了,老大看不见,老二便跟他讲。

    “哥哥,他们拿的是剑!哇!”说着,他照着别人的样比划起来,“是这样,嘿~哈!”

    虽然老大看不见,但能从老二的语气中听出他是怎么学的,手舞足蹈,胡乱一通,于是老大就用袖子挡住嘴,宠溺的笑了笑。

    两人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一到家,老二就迫不及待的将此事告诉了母亲。

    “娘~我们回来啦。”

    诺母正在熬粥,见两人回来,笑着看了一眼道:“范范这么开心?是去哪玩了呀?”

    老大一听不妙啊,下一秒老二就爆出金词,“那里有人在练剑,我和哥翻墙看到的。”

    老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老二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动了。

    这时诺母缓缓开口:“哦?你们不好好听课,翻墙做什么?”她转过脸,眼睛翻过一阵红光,瞪着他们。

    两人不敢动了,表情一个比一个扭曲。这老虎发火起来可恐怖了,杀鱼的时候鱼总是不老实,甩她一脸水,这好发火了,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石锤,想都没想砸了上去,鱼顿时没了声。

    两人也见识过他发的火,就算某人看不到,但也是能听到的,所以不敢怎么惹她。

    诺母抱着手缓缓向两人走来,脸上挂着笑,说实话,这个笑比哭还难看,简直不能说是笑了,要杀人了!

    老二条件反射,躲到了老大的身后,露出一双小眼睛看着她。老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顺势将老二护在身后,抬起头,就算看不见对面的人,也要与她对视,“是我带他出去的。学堂那会儿出来碰巧听到的,今日才犯错的,与他无关。”

    这个听字说的很惨,毕竟人家看不见嘛。

    诺母的心一下就化了,想刀人的心又收了回来,在桌上拿了块手帕,擦了擦手,边走边道:“下不为例,把手洗了吃饭。”

    老二从老大后边出来,淡淡“哦”了一声,便拉着他哥出去洗手了。

    吃饭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说。

    过了半晌,老二咳了两声,示意老大说话,老大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奈何他越咳越大声,越咳越大声,诺母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奇怪,最后还是开口了:“娘。”

    诺母看了他一眼,“说。”

    “我想习武能让阿范陪我吗?”

    诺母眼神一狠,一拍桌道:“我不同意!知道那个有多危险吗?!要是出了什么生命危险……你让我怎么想?!”

    两人一怔,又道:“娘。一次。不会出事的,”好用下巴指了一下老二道:“不信他,你总该信我。”

    老二:“……”

    诺母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可以去,但我有条件。”

    两人一看有希望,便异口同声道:“什么条件?!”

    诺母道:“不准逃。”

    吃完饭,老二肘了一下老大“哥哥,还是你说话管用。”他露出一排奇亮的牙齿,笑了笑。

    老大沉默片刻道:“阿范。其实我和娘想的一样,你太小了练这个不太合适。”

    老二嘟嘴道:“哥哥,娘每次都是这样,没吃到葡萄就说枣甜的,你想想。”他打了个寒颤,“咦咦咦~”他双手叉腰,“ 反正我去定了,你要是不来,那我就一个人,哼!”

    老大不说话,弟弟去哪我就去哪吧他开心就好。

    这一路上来他们吃了很多苦,但没有一个人说放弃。

    直到这一天,老大十五岁生辰。父亲回来了……

    “你这些年知道我们过的有多苦吗?我一个人养活了两个孩子……我知道你很累,但你也得回来看看啊……”诺母沙哑的哭声传来。

    父亲站在一旁,抿着唇,内心满是愧疚,“对不起。原谅我一次吧……”

    诺母边哭边砸东西,“滚!你滚!他们才多大?你不去场上帮他们!你个懦夫!今天是他的生辰啊……”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擦拭眼角的泪水。

    黑家的人攻来了。

    只有十几岁,但实力相当,很快就成了“长”。

    “哥哥”诺范叫了一声,“来这么点兵……”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道:“是瞧不起我们诺家呀。”

    出兵出这么一点,是觉得用不了太多牺牲就能把诺家拿下,完全就是把诺家的脸按在地上打。

    只听对面首领一声大喊:“杀!”下一刻几万支剑齐齐向这边刺来。

    “列阵!开盾!”诺博道:“伤员进行治疗,快!”

    场面一片混乱,双方人员死的死伤伤。

    诺博拿剑对抗,脑袋微转,对跪在地上给伤员治疗的诺范道:“阿范!起回药还有吗?!”

    诺范用袖子擦擦脸,手上还不停的忙活,皱眉回答:“死员太多了!差不多用完了!”

    诺搏咬牙,击飞一个人,周身银光闪烁,自嘲道:“死太多了,我这力长可不能白当,人没死烂,带回去还能救,阿范我要是走了晚点救,先救他们,药还会做吧!”

    诺博再醒来不知多久。周围全是人,他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弟弟,然后一群人见他醒来一拥而上,跟参观美景一样看着他。

    修士甲:“醒了吗?”

    修士乙:“好像醒了。”

    修士丙:“醒了醒了,力长大人醒了!”

    还没他们反应过来,诺范率先扑到诺博身上,红着眼眶看看他,“哥哥……下次不要这样了……”

    虽然知道自己能够复活他,但还是有点害怕,要是自己不会,他就永远见不到哥哥了。

    诺博嫌弃的把他拍开,揪着他的脸道:“你再哭。”他松开手,诺范揉了揉刚才被揪的脸,“多大个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诺范看着他,脸色稍微好了点道:“你还说我,自己也不是……”

    话没说完就灭了对面,都要担心死了。

    一个修士的声音响了起来:“力长大人你也太厉害了!只用一招就把对面打的屁滚尿流!”

    胜利了!

    “是啊,医长大人也厉害,多亏了他我们才死里逃脱,不然你还想活到现在?”

    “都厉害,都厉害!”

    诺范、诺博相视而笑,简单说了两句,便让他们回了。

    两人回到家,早就料到家里的场景……

    母亲早逝,父亲不知所踪,也不管他们,相互依靠,活到现在……成为了彼此……最亲近的人。

    村长惊了一下,道:“我可未曾听说过力长大人有侄子?”

    诺搏皱眉道:“你又从哪知我没有侄子?”

    反客为主,打了个措手不及,让对面毫无还口之力。

    村长尴尬的笑了笑道:“您没侄子这事……不是人人都……”

    还没等他说完诺搏便道:“现在有了。”

    村长尴尬一笑:“您说有就有吧。”

    几人又去观察尸体。只见诺范,解开死者的衣扣,表情凝重,盯着那尸体问村长:“村长。这有没有人碰过?”

    “您说的是……这些人?”

    “嗯。

    “不清楚。”村长回答的很干脆。

    诺范指着死者腹部,上面有一个箭穿过的痕迹,“运尸人都是谁?”

    村长一噎,话好像停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村长朝众人挥挥手,让大家先回去,随后就看向剩下的三人表情凝重道:“随我进屋说吧。”

    几人没有说什么,诺范拍拍手站了起来。

    几人来到一个院子里。院子不是很大,走几步就来到了小屋前。

    小屋很简陋,门口贴着两张驱鬼符,门的顶端用红纸写着出入平安。

    木制小门,村长用手轻轻一推,偶尔有点灰飞来飞去,村长用手扫了扫,保证没灰了才道:“进吧。”

    进了屋,屋里也很朴实,不像有钱人家。屋子很小,正中心是一张木桌子,再往左边就一张榻。

    村长,对三人道:“坐下聊吧。”

    四人围着一张方桌四个边坐着。诺搏左边坐着诺范右边则是白桐筝,对面坐着村长。

    村长理理长胡子,并没说什么,好像在等他们开口。

    诺搏听力非常好,听出了几坐在哪里,他正襟危坐,道:“村长,”村长看向诺搏,“尸体有没有人碰触,为何要到屋中说便?”

    如果此事主谋是村长,或者是参与者,刀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所以才没问出想要的答案之前,先不要乱动为好,杀错了无辜。

    村长叹了口气,低着头摇了摇,“没有。运尸人都是老实人,不会去动的,再说了死人他们也不敢去碰,”他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人,“还有叫我诺暮便好。抬尸人都是胆子大的,都是有亲家,谁又会傻到对自己家做出这种事?”

    确实没有人会傻到这种地步。

    村长说完这句话,安静了好久,几乎是落针可闻。白桐筝看看诺范,又看看诺搏,又看看诺暮。

    许久未开口的诺范道:“诺暮。方才,你说尸体无人触碰,那胸口处的那道被箭穿过的痕迹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诺暮没有看诺范。

    诺范托腮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些玩味,“你说如果这是你参与的话……”他左手托腮,右手拿拇指在诺暮脑袋上比了比,“是该当即立斩,还是……”他左右看了看,把手放下,拍了一下桌,往后一仰,正好有个靠背,样子十分懒散,“别紧张~”他站起来临上透露出邪恶的笑容,在诺暮耳边道:“我说着玩的。”

    诺搏好似已经习惯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道:“竟然问不出什么了,那我们便先前回去了。”说完,他向村长行了个礼。

    白桐筝见状也跟着行了个礼,村长也很有礼貌的回了一个。

    等三人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三人从剑上下来,收好,诺范双手叉腰看了看天,道:“没买成啊,天都黑了,结果去一趟,啥也没问出来。”

    诺搏向声音那边看去,道:“看出来了就说,别卖关子。”

    诺范歪头在诺搏耳朵侧边道:“这不还有小孩嘛~说出来了怕吓着他。”他又退了回去,“进屋说吧。”

    三人进了屋,白桐筝掏掏口袋,想把刀还给诺范,诺范向白桐镇抬了一下手道:“哎,给你了,反正那玩意儿给我,我也没什么用。”

    白桐筝停了手,看着他,再等他继续发言。他自然知道两人肯定发现了什么问题。

    诺搏道:“什么问题?”这语气是确定以及肯定他弟弟发现了什么。

    “我还以为哥哥你知道,”诺范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摆摆手,叉着腰,“死之时间已超过两日,被弓箭射死,还中了毒……”

    话音未落就听诺搏道:“是那个毒吗?”

    两人同时看向白桐筝,白桐筝一时不知道该看谁,两人只是看了一会儿,又互相对视了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对。这次有点懵,绕路太多了,死者身上伤口已经腐烂,脚腕上有勒痕,至于眼珠子往上,应该是被吊起来的,可是为什么凶手要抓猫?还有割掉尸体的鼻子 ?”诺范想了想,“莫非?等等,尸体可能是在森林里死的,那肯定是闯入了某人的领地,被正主抓着了,然后用木条缠住了他的双腿,吊起来一箭射死,应该是害怕他们跑,放了毒。”

    有理有据,可信度很高,白桐筝也被惊住了。

    可凶手又是谁?这又是个迷。

    “这……唉,阿范你过来一下。”转身朝诺范招了招手。

    “怎么?”诺范走过去问道:“你还在为他担心吗?”

    “嗯……”诺搏道:“跟着我们,他不太安全,要不还是……”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终于聊完了,走到白桐筝面前,白桐筝呆呆地看着他们。

    最后还是诺搏先开的口道:“小玉……今晚再留你一夜便走吧。”

    能去哪?会去哪?要去哪?

    “去张莲院。”诺范闭着眼又睁开道:“习武。”

    诺搏连忙道:“你跟着我们太危险了……怕伤害到你……所,所以等你有本事了再回来找我们。”

    白桐筝没说话。

    相处一日,却觉得相处数日百年,并不只是救命之恩,更像是离家的少年。

    见白桐筝没说话,靠着墙的诺范起身叹了口气道:“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吹灭蜡烛白桐筝躺在榻上,不知怎么滴?眼睛总感觉酸酸的,他面朝上,感觉是不让眼泪流下,还是单纯的想这么躺着。”

    第二日清晨。

    他本梦半醒时,窗户上的帘子微微荡起,他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两个声音站在那,正是诺范和诺搏。

    “都已经卯时了,你若还不起,在张莲院,便要挨罚了。”白桐筝刚出去,边听诺范道。

    这时白桐筝才想起昨日诺范给他的小刀,准备拿出来时,诺搏依在一旁道:“他已经给你了。”

    白桐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时他又注意到了远处的马车。

    诺范朝那边仰了一下头, “去吧,等你呢。”

    白桐筝没有说话,三步一回头,在离马车只有一步之遥时,他转过头,双膝跪地,这一跪,便是表达救命之恩。他低下头,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这一拜便是这一日的感情。

    他站起来,望着二人。

    诺搏不知是怎么了,或者是哭了,诺范拍拍他,这时白桐筝才看清,诺范好像要比诺博还高一点,弟弟比哥哥高应该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他小声说了句:“再见。”便上了车。

    不知这一去,来后何时候再能相见?

    还会再有联系吗?会吧,会的,一定会。

    张莲院又是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

    在那里会习惯吗?在那里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累?会不会很苦?我是不是有天赋?

    直到马声和鞭子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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