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好令人羡慕的一个词。原来自己小时候有这样一段经历?
可是时光会错位吗?怎么我的记忆里是没有这样的存在?还是说陈桓的记忆是有问题的?
第三天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以往信任的人没有到来的话,那就说明有什么不可抗力,他们不能到达。
这个不可抗力,有可能是他们被人阻拦,无关武力和地位,有其他的牵绊;也有可能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
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如果从这个逻辑出发的话,现在的情况就是,李守荷,我,本人,被强制留在了宫里,陈桓是看守我的人。
纷繁复杂的心情涌上来,守荷生理性有些想吐。
守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少拥有前世记忆的她,没有办法承认这个世界是她最初的世界。
帝王将相,尔虞我诈,出生在王府,好像难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可是已经是权贵子弟了,避免卷入风暴的办法,就是自己成为掀起风暴的人。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这是夏天的夜晚。
夏雨总是像洪荒时期的雨一样,一下就是几天几夜,天都好像破了个洞,黑压压的,沉在人的心底。
李守荷没有见到任何人,陈桓依旧没有现身。或许身为实际掌权人的他,需要处理很多朝政,让这个国家能够继续苟延残喘。
哪怕只有一口气,这个庞大的机器也可以破破烂烂地运行下去,只要能够运行,那么陈桓就有精力来做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陈桓的目标是自己。
这意味着失去了很多控制权。人一旦失控,就会陷入更加迷茫的状态。迷茫,是守荷现在最抗拒的状态。
人只有想得足够清楚,才可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旁人是轻信不得的。虽然有些疲倦,但是比起失控,这是最划算的事情。
守荷默默地想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典故。
陈桓或许对自己有几分真意,可是谁又能保证,这样的真情流露可以持续多久呢?
朝露美丽晶莹,可是太阳一出,温度一高,失去了存在的温床,一切就不复存在了。
皇帝病重,世家皆有眼线。只是朝堂各方势力汇聚,根深树大,仍需要徐徐图之。
方宜姿的赐婚是第一步。
鲁王世子方宜资,鲁地少年郎第一人,到了京中仍是第一人。
齐鲁之地,儒风盛行,风华正茂的少年们规行矩步至于迂腐。除了清朗挺拔的身型,方宜姿更像是岭南之人。
失控感一直冲击守荷的心,局面从来没有被自己看透。如果重来的是家中其他人,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呢?
也会像自己一样失控吗?
如果自己一直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走下去,又可以走到哪里呢?
陈桓和吴月珩他们二人和自己的关系有这么紧密吗?
天下之大,豪族之多,哪怕西蜀李家位高权重,在如今这个阶段,好似自己身边也不该有这么多人环伺。
他们对自己的熟悉度甚至超过了自己。
本以为是一个机缘,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陷阱。
捕获所有漏网之鱼。
我就是那条鱼。
笨头笨脑,不敢相信任何人。
到达的第四年,李守荷最喜欢做的事情依然是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