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段长庚看着信纸上的字迹,微微皱了皱眉。信的语气礼貌而恳切,然而不知为何,心底依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他并不常见到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尤其是当事人并非他熟识的人。

    但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去瞧个新奇!

    他起身走到镜子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穿好外套,确认了没有忘带的东西,便随手关上门,走向酒店的大厅。

    大厅内,哈雷姆家的仆从早已等待多时。

    大厅外,雨势淅沥,潮湿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段长庚披着长风衣,漫步走向不远处的哈雷姆家准备的蒸汽马车,段长庚心中不由感慨。

    【这些有钱人还挺会享受啊。】

    段长庚到达目的地时,正值傍晚。马车刚刚驶入诶德温的庄园外,车窗外便有几名身着礼服的仆人和侍者迅速走到路边。

    他们齐齐站成一排,严谨而得体的姿态与庄园的古典氛围融为一体。随着马车的停稳,车门被轻轻打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佩戴白手套的侍者立即微微鞠躬,恭敬地伸手示意:“段长庚先生,欢迎光临。”

    段长庚微微一笑,礼节性地轻轻点了点头,他步下马车时,侍者已经恭敬地为他撑开伞,遮挡住绵绵细雨,确保他能够毫发无损地走进庄园的大厅。

    走在路上,眼神微沉,颇为自嘲的想道【感觉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习惯这种级别的“礼节”,说是我小家子气也不对,应该是我本能的厌烦有人卑躬屈膝,但想要改变又何其渺茫。】

    段长庚轻轻摇了摇头,将脑中思绪散去,不远处,诶德温·哈雷姆早已站在大门口等候,他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带着温和且带有些许紧张的笑容。看到段长庚下车,他迅速走上前,语气里充满了恭敬:“段先生,真是荣幸您能够亲自莅临,不胜感激。”

    段长庚微微一笑,尽管没有言语上的夸张表现,但也不失为一种高雅而得体的回应。他的眼神清明、冷静,尽管对于周围人的恭敬与关注似乎并不特别在意,但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现在并不感到轻松。

    “诶德温先生,感谢您的邀请,我能来,是我的荣幸。”他轻声说道,目光不自觉地扫视了一下诶德温的衣着,冷静而不失优雅。

    诶德温则侧身略微鞠身,“您真是高抬我了,请随我来,段先生,宴会已经准备妥当。今天能与您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他带着段长庚走进了庄园大厅,身后侍者们纷纷跟随,将雨伞收起并轻轻放置在门口的架子上。

    庄园内宽敞的大厅布置典雅,一张长桌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华丽的吊灯透过轻薄的窗帘将柔和的光线洒进来,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高贵而温馨的氛围。

    段长庚走在前头,表情依旧冷静,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但其实他的手心已被手汗沁润,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听说那些宴会的菜品只是贵但不好吃....唉!希望晚上还有饭店开张。】

    一旁的侍者为他引导着前往座位,而诶德温则落后段长庚半步,镇静的目视前方眼神微动,右手一直在摩挲衣角。

    在长桌前带着一位年幼的孩子等待的诶德温的妻子艾玛·哈雷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紧张。

    艾玛在心中默默的叹息:【看来今天晚上又要撒娇老久了,过几天多半又要去找他那群朋友吹牛,啧!真不想和那群没见识的鹦鹉太太见面啊!】

    维克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餐厅的门口,打破了宴会中稍显安静的氛围。他的步伐匆忙,面色微红,仿佛刚从某场剧烈的运动中恢复过来。段长庚察觉到他进门的瞬间,抬眼扫视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维克托的衣服上似乎有些不整,袖口微微泛白,发丝也有些凌乱。

    “维克托,你终于来了。”诶德温·哈雷姆站起身来,带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转身看向他的儿子,语气却依旧是礼貌和温和的。

    维克托微微喘息,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眼神避开父亲的视线,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润。他清了清喉咙,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抱歉,父亲,路上有些耽搁,没能及时到达。”他说话时语气有些急促,显然并没有完全恢复平静。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转向段长庚,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段先生,真的非常抱歉,刚才的迟到是我没料到的。请原谅。”他的声音比平时显得有些低沉,仿佛心中压着某种未解的烦恼。

    段长庚微微一笑,虽不言语,但眼底的冷静和体贴之意丝毫不减。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维克托的歉意。实际上,段长庚已经能够察觉到一些异样,维克托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同。看得出,这个青年刚刚经历了某种让他不那么轻松的事情。

    一段无聊的晚宴以及道歉后....(菜挺好吃的!还有人边上菜边讲故事!就是有些菜品的的故事和外观有点令段长庚不适,尤其是那所谓的瓦尔德港的传统菜肴:无声鱼歌(好吃的仰望星空派)就是那摆盘有点粗犷。)

    晚宴的结束,段长庚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物,准备离开这场私人晚宴。诶德温在他身后跟了几步,目光中透出几分不舍,却也带着一丝深思。

    “段先生,晚宴虽然简短,但我还是希望能与您再多说几句话。”诶德温的语气里隐约有些急切,但依旧保持着礼貌与克制。

    段长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微挑眉。此刻的庄园大厅,仍然充满了温暖的灯光,四周的墙面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地面被柔软的地毯覆盖,给人一种安静而不失高雅的氛围。雨声依然淅沥,打在窗外,却被厚重的窗帘隔绝,整个大厅似乎是与外界的喧嚣与湿气隔离开来。

    “请,段先生,请随我来。”诶德温轻轻挥手,示意段长庚跟他走进一旁的私人书房。书房内的灯光柔和,木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香气扑鼻的茶水在一旁的茶几上冒着轻微的蒸汽。窗外的雨打在窗户上,但室内的气氛则显得格外宁静和舒适。

    段长庚迈步走进书房,诶德温紧随其后,轻轻关上门,确保不会被打扰。

    “段董事,首先,请让我再一次为今晚犬子的迟到道歉。”诶德温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真诚,“今天的晚宴,除了感谢您的宽容外,实际上,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与您商讨。”

    段长庚微微一笑,依旧没有坐下,目光扫过屋内的装饰,最终落在了诶德温身上:“哦?那我倒是要听听,诶德温先生,您有何事?”

    诶德温微微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桌旁,打开了抽屉,从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段长庚:“这是政府方面发来的邀请函。”他的语气低沉而沉稳,“明日,瓦尔德港将举行一场慈善晚宴,邀请函特地由总公司交给我转交给您。”

    段长庚接过信封,眼睛扫过上面印刷精致的标识,心中顿时明了几分。他没有急着拆开,而是依然将目光投向诶德温,似乎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诶德温退后至安全社交距离,“东海贸易公司驻瓦尔德港总管:诶德温·哈雷姆向您献上诚挚的问候。”诶德温说罢俯身行礼。

    诶德温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似乎在慎重考虑每一个字句,他略微顿了顿,眼神中透出几分真诚与紧张:“此次晚宴,不仅仅是为了庆祝与各大商会和企业的合作,更是一场旨在招待各界重要人物的宴会。”他微微靠近了一些,语气也随之更加真挚,“您的出席,将极大加速东海贸易的商品顺利入驻瓦尔德港的进程。若能在您的支持下推动这一事务的实现,必定对双方都有极大的裨益。”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更加深邃:“此外,我还要由衷感谢您对我的信任,能让我来执行这一重要任务。”

    段长庚结束了诶德温的对话后,带着一丝心累返回酒店。他推开酒店的大门,走进温暖的大厅,外面依然是那场不曾停歇的细雨,模糊了夜晚的轮廓。

    回到房间,段长庚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窗子透入的微弱灯光照亮了房间一角。段长庚靠在书桌上,双手捂住脸,仿佛试图将今天的繁杂事务从脑海中清除掉。

    但很明显他失败了,脑子里全是明天慈善晚宴时的重要人物一连串陌生而复杂的面容特征、外国名字、潜在的利益关系。

    “记不住!怎么想都不可能记得住啊?!!”他脸趴到书桌上闭眼哀嚎,苦笑着搓了搓脸,眼睛疲倦地睁开。窗外的细雨声依然不停地落下,轻轻敲打着窗棂,伴随着他的心绪起伏。

    段长庚正全神贯注地整理着思绪,突然,系统的声音像鬼一样突兀地在脑海里响起:【记这么多干嘛!反正明天你失去一半智商的时候,现在记得再多也想不起来。】

    系统的话语带着不加掩饰的坏笑,仿佛带着一种别有用心的嘲弄。

    段长庚猛地一僵,身子瞬间紧绷,连头发都在那一刻“炸”了起来。“系—统!”段长庚低声怒喊道,声音有些颤抖,愤怒中带着尚未退去的恐惧。

    系统的声音依旧毫不在意,似乎乐在其中:【不过多记点也没差,要是明天呆呆的你成了‘那个冷场的人’了,想象一下,你站在宴会厅中央,所有人都在交谈,而你……就是那个只会低头默默端酒的人。还可能会有人偷偷嘲笑你呢。】

    这话一说出来,段长庚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个场景:他站在宴会厅中,周围是闪耀着晶莹灯光的精致场地,而自己则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低着头,不知道该和谁说话,空洞的酒杯在手中摇晃——最后连一场舞都没能跳到!

    “我才不会!我不会真的成那样吧……”段长庚顿时脸红耳热,恼羞成怒,几乎是咬着牙咆哮道,“我怎么可能……”他狠狠地摇了摇头,抑制住心中的焦躁,尽量装作不在乎。

    系统似乎十分享受他的反应,语气带着些许乐子:【好啦,我的错,明天社交的时候我会帮你的,安心吧!不过,要是你还觉得有点慌的话,要不要帮我处理点公务?】

    段长庚的表情瞬间僵硬了,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去洗澡了!还有!我才没慌!”,说罢便一个闪身进入了浴室。

    系统熟练的关闭了视觉连接通道,轻蔑地笑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十分满足:【呵!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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