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工位上的杂物收拾好,把姓名处写着“诗恩”的工作牌交还,我以一种几乎决绝的姿态离开了那座城市。
我在洛城暂停。
十一月的洛城已经显出几分萧瑟,秋风微凉,拨弄起我身上的围巾,流苏一颤一颤,扑在背上发出响动声。
我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翠湖上,瞳孔并未聚焦,只是散散地拢着。眼前是朦胧的蓝色,隐隐有岸边几分草色,湖心亭遗世独立,到我眼中也只剩一抹棕色,一切都那么寡淡,同我的心情一样古井无波。
工作日的公园人很少,周围冷冷清清,隐隐有麻雀在手舞足蹈。
我揣着手站在围栏边,没有什么感慨,也没有特别的心情,好像走进了一片虚无,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总是摸不清它的轮廓。
二十分钟后,我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拿起放在长椅上的咖啡离开。
我点的是热拿铁,热度可以透过杯壁传递到手心,暖意融融。
刚拎起杯子,我发觉不对。
手上是冰凉的,我仔细探了探咖啡杯,凉气在杯壁沁起一层水雾,食指抹过沾得一手潮湿。
这分明是杯冰美式,轻轻一摇还能听到冰块晃动的声音。
我准备转身放回这杯咖啡,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直击我心脏,就像丘比特之箭,毫无征兆,毫无逻辑。
我没有回头,默默停下了脚步,在心里回味着那曼妙的音色。
冷冽、薄凉,却不刺人,就像我手中那杯意外拿到的冰美式。
我听着那声音渐行渐近,最后从我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在咫尺远近时,我听见她说:
“诗恩。”